7
「赫宰哥上次和我們分開以後去了哪啊?」珍基趕緊緩和一下氣氛。 「我去了中國、希臘、巴黎。」 「哇、哥最喜歡哪呢?」 「我想…是巴黎吧。」意味深長的笑了。 「為什麼?」 「那兒有很多漂亮的事物,更重要的是,我在那兒找回了飛行的夢想。」 「為什麼?」這次換晟敏問。 「因為找回了以前那種目標,我不再因為想念而悲傷。」 「…。」圭賢明顯看見晟敏聽完赫宰那句話後全身一顫。 「所以,晟敏,你也忘了吧。」 「嗯…」 「如果可以,就回來吧。」赫宰說完,飲盡杯裡的酒。 「我不曉得回去幹嘛。」 「起範或許會想見你的。」 「…。」低下頭,拿下杯沿的櫻桃, 攪動杯裡的液體, 眼神泛起了一絲絲的傷痛。 「珍基,麻煩你給我一杯冰水吧。」赫宰揉揉太陽穴。 「你太久沒駕駛了,累了吧?」晟敏看向赫宰,收起了方才的悲傷,笑著去替赫宰拿濕毛巾。 「哥,還好吧?」 「嗯。」點點頭,沒有多做解釋。 「早點回去休息吧, 這次待幾天?」 「待到後天。」 「明天有空再來找我吧。」晟敏向他們揮揮手。 「赫宰哥、圭賢哥有空再來吧!」珍基在吧台裡,掛著一個燦爛的笑容。 「嗯、先走了。」道別後, 他們就離開了酒吧。 圭賢不斷回想晟敏眼神裡的悲傷。 或許, 晟敏他是喜歡赫宰的也說不定吧… 過去他們的愛,似乎都是交錯著的呢… 隔天,圭賢先行到了那間酒吧。 「咦、圭賢哥?」正在搬椅子的珍基看向站在門口的圭賢。 「喔、我來找晟敏哥啦、」 「你等我一下喔。」 「嗯。」圭賢隨意的拉了張椅子坐下,看著這間恬靜的酒吧。 「你找我啊?」晟敏從吧台後的門走出來,嘴角掛著溫和的微笑。 「是啊、抱歉, 來得有點倉促。」 「沒關係,我剛好沒事。」 「珍基,沖兩杯咖啡吧。」晟敏對著後面在忙得珍基道。 「好、」珍基蹦蹦跳跳的走向廚房。 兩人都沒有打破沉默, 直到珍基送上咖啡後,晟敏才開口。 「你有問題要問我?」 「也不算是。」 「說吧,沒關係的。」 「我希望你能回來。」 「回去嗎…?」淡淡的扯起嘴角。 「嗯、赫宰哥也會希望你回來的。」 「空難以後…我就沒有再回到韓國了。」 「你…你還是很想念東海前輩嗎?」 「當然,只是…」 「哥…是不是喜歡赫宰哥呢?」 「這很重要嗎?」 「也不是,我只是希望赫宰哥能再找到幸福。」 「但不會是我。」 「至少陪著他也好。」 「起範在的話就夠了。」 「雖然我和赫宰哥並沒有認識多久, 但我知道赫宰哥對你和對起範,是用著不同的方式在對待。」 「…。」沒有接話,沉默的飲著香醇咖啡。 「他對起范哥,是無數的原諒。對你, 是無盡的抱歉。」 「他一直都是用他的抱歉在回應我的, 我知道。」 「不愛, 也是一種愛吧…」 「我一點都不希望赫宰愛我,因為他是屬於東海的。」 「嗯…我知道我這樣很自作聰明, 但是我總覺得你們口中的那位東海是個很好的人呢…」 「他是,所以我更無法釋懷。」 「哥…回來,或許對你也是種幫助。」 「圭賢你知道我和東海的關係嗎?」 「不知道,但我想…赫宰哥對你而言很重要。」 「我是東海的哥哥。」 「…。」圭賢很驚訝聽見晟敏這麼說。 「我愛赫宰?或許是吧,但是我從來都沒想過要他愛我。」 「關於回去, 我會考慮。關於愛情,我不在意。」 「哥…」 「謝謝你和我聊這件事,其實這些話我放心底也很久了…」 「希望能在韓國遇到你。」圭賢友好的笑著。 「嗯…」點點頭。 「那我先走了。」起身, 走出酒吧。 曾翱翔於天際的人是無法放棄對天藍色的眷戀的… 所以我相信有一天,我們會再相遇,以飛行員和空服員的身分。 此時在上海,厲旭漫無目的的走著。 「金厲旭?」一個熟悉的聲音從背後傳出。 「喔、機長啊…」轉過身,定睛一看。 「在外頭叫我哥就好。」 「是。」 「我有點事想和你談談。」 「談?」厲旭疑惑的看著眼前的人,他不知道他們之間有什麼關聯。 「走吧。」不給他回答的機會, 逕自的往前走。 「等、等一下啊始源哥、」 始源終於在一間咖啡停前停下腳步,推開門,走進去。厲旭只好乖乖的走在他後 面。兩人點完咖啡後依舊沉默的各自看著別處。 「圭賢他…」始源終於開口了。 「怎麼了嗎?」 「你們…」 「嗯?」 「好吧, 我單刀直入的說了。」清清喉嚨,坐直身子。 「你和圭賢是什麼關係?」 「關係…並沒有什麼特別的關係。」搖搖頭,有些心虛。 「圭賢他好像很喜歡你。」 「這…」 「你瞭解圭賢嗎?」 「我、」厲旭被他這犀利的問句問得語塞了。 「你有聽過ELF電子企業嗎?」 「有、就是國內最大的資訊集團嘛…」 「圭賢是那個集團的繼承人。」 「繼、繼承人?」這點,厲旭渾然不知。 「他是那個集團創辦人的小兒子。」 「…。」 「他是個背著很多期望的傢伙。」 「…。」 「他就算不當飛行員也不用愁生活。」 「…。」 「你不回答是代表你理解我的意思還是不理解?」 「我理解…。」 「他不顧家人反對堅持要當飛行員。」 「家裡反對的原因是因為擔心飛行的風險。所以圭賢他為了要父母放心,他必須要很專注的飛行,以確保一切的安全。」 「是。」 「但你,會讓他分心。」 「…。」厲旭噤聲, 他知道這才是始源想對他說的。 「我並不是瞧不起你,但我只是希望在你們開始以前就先和你說清楚…現在他愛你,但不代表他會永遠愛你,所以你要有心理準備。」 「你們不會永遠的。」這句話回蕩在厲旭的耳邊… 不會永遠… 「不過你大可不必理我的,我說得也不一定都是對的。」 「始、始源哥和圭賢是什麼關係呢?」 「我和他…是敵對的關係。」 「敵對?」 「你不必知道太多我和他的事情,重點是你和他之間,要搞清楚狀況。」 「我知道…」點點頭。 所謂的永遠,在看不見的那端… 是真的看不見, 還是並不存在呢? 厲旭走回飯店,其實他不曉得現在該怎麼做。 圭賢的家世背景很重要嗎? 我愛他, 所以不重要。 但是…他對他的家裡而言,是非常重要的吧… 永遠一定會走得很艱辛。 8 正當厲旭想得出神,手機突然響了。 「喂?」 『猜猜我是誰啊?』 「有來電顯示…」 『你就猜一下嘛。』 「好啦、是圭賢吧?」 『錯!』 「不然會是誰?」 『是你最愛的圭賢才對。』 「神經…」 『我好想你。』 「嗯…」 『你不想我嗎?』 「…。」 『你心情不好嗎?』電話那頭的圭賢對於厲旭的沉默感到有些憂心。 「沒有啦、我只是累了。」 『那我現在就掛好了。』 「等、等一下!」 『怎麼了?』 「我還想聽你的聲音。」 『你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沒有,只是累了。」 『你在上海嗎?』 「嗯。」 『我想去找你。』 「傻瓜,你在日本欸。」 『可是你這樣我不放心。』 「我沒事的。」 『別把事情都憋心底,知不知道?』 「嗯…」 『好啦、早點休息吧。』 「圭賢…」 『嗯?』 「你和始源哥…」 『他有和你說什麼嗎?』圭賢的語氣突然變得敏感起來。 「沒有啦、只是因為我看你和他關係好像不太好…」 『我和他其實也什麼關係,所以你別想太多了,睡覺吧、』 「我知道了,晚安。」 『嗯、晚安。嘟嘟嘟——』手機傳來了掛斷的聲音。 「圭賢…對你來說,我算是什麼?」對著嘟嘟響的那一端問著…。 厲旭闔上手機, 躺在床上… 聽始源哥的語氣, 他們不像是沒有關係,反而覺得他們很親。 可是圭賢卻什麼也沒說,只用一句話含糊帶過。 是不是不想讓我知道太多關於他的事… 閉上眼,厲旭想辦法讓自己別多想。 只是因為是圭賢的事,他好難釋懷。 只是因為是圭賢的事,他好難不想。 或許艱辛的永遠, 可能過在半途被省略…。 圭賢掛斷電話, 滿腹的疑惑。 他不知道厲旭為什麼會問起他和始源的事情。 崔始源和曹圭賢,是ELF企業負責人的兩個兒子。 是同父異母, 兩個人都是跟著媽媽姓。 從小, 始源總會規劃自己的未來,而圭賢則是貪玩,所以顯得很不穩重。 是始源讓圭賢有了飛行的夢想,也是始源先成為了一位飛行員。 小時候,他們感情很好, 總是玩在一塊兒,一起坐在草地上看著天上的飛機飛過,聊著要是能翱翔在天際會有多愉悅。 只是這樣的和諧只到了始源上高中。上了高中後, 始源變得很嚴肅,不太搭理圭賢,總是冷漠的看待一切… 一開始圭賢還會想去改變他, 久了以後就放棄了。 後來,始源順利的成為飛行員, 圭賢也想承襲他的腳步,畢竟,始源在他心裡還是位必須尊敬的哥哥。 只是…原本和他一起懷著夢想的始源卻極力的反對他成為飛行員。 「為什麼?」圭賢問著眼前喝著咖啡的始源。 「因為你太浮躁了。」 「…。」 「你以為像你這樣吊兒啷當的人有辦法駕駛飛機嗎?」 「你可以我又為什麼不行?」 「哼、你以為你自己有幾兩重?」 「我尊敬你的專業,再加上你是我的哥哥, 所以我會聽你的。但是, 我不會放棄飛行的夢想!」 「你要是能說服爸爸的話我就同意。」 「好!」圭賢負氣的走離始源的視線。 後來經過了好長時間的家庭革命, 圭賢始終是贏不過爸爸的固執。 最後,圭賢打包行李, 離開了富麗堂皇的家,走向夢想… 他沒拿家裡一分錢,所以是用著自己沒做過家事的手一點一點的掙錢來維持生活,最後、他考上了首爾航空的機師,但是是四年以後的事了, 這也代表圭賢離家的時間有多長。 「沒想到你還有辦法考上嘛…」 「你以為我真的是長不大的孩子嗎?」 「有空的話,就回家吧。」始源放低語氣。 「不歡迎我的地方,我不去。」 「爸他現在很需要見你一面。」 「他不需要我的。」不帶始源回答, 圭賢逕自轉身離去。 一個月後,圭賢在電視上看到… 『ELF電子企業董事於淩晨兩點於慶熙醫院與世長辭…』 「哥…」圭賢穿了一身黑,站在曾經的家門口… 「不用叫我哥了。」 「對不起。」 「不必對不起了。」 「我、」他很懊悔,他很難受… 「我已經要你回家來看爸了,是你自己負氣不肯回家,現在別在這兒可憐兮兮的。」 「我不知道爸他…」 「隨便你好了。」 「哥!」 「別說我是你哥, 我不知道我的弟弟變得這麼不孝。」轉身,這次換成始源頭也不回的離去… 這個背影,是圭賢這輩子最難忘懷的樣子… 他沒見到生父的最後一面讓他揪心, 但看見自己哥哥的背影,讓他很難釋懷… 這是圭賢從不和人說起他和始源的關係的原因。 他知道始源不再把他當弟弟了… 後來,圭賢回家了, 但他沒有繼承萬貫家財,他就是回到家裡住… 他覺得這樣他的爸爸才會再也無牽無掛的離開。 所以圭賢和始源是生活在同一個屋簷下,只是卻像是陌生人一樣的相處。 除了在狹小的駕駛室裡,始源才會偶爾和他說上兩句話。 其實如果能重來, 圭賢還是會選擇飛行。 但是他,絕對不會讓他的哥哥因為他而失望透頂… 崔始源和曹圭賢,在分岔路口,從要好的兄弟變成擦肩的路人… 這是放在圭賢心頭的那份永遠的遺憾。 大約是兩天后,厲旭回到了首爾,抬頭看著密密麻麻的班表,終於看見了曹圭賢三個字,旁邊寫著, 今天晚上七點。 厲旭走進休息室,有點不曉得該怎麼面對即將回來的圭賢… 他不知道圭賢為什麼不和自己說始源的事。 他不知道自己不知道的曹圭賢還有多少… 「厲旭, 你發什麼呆啊?」正洙走到厲旭身旁, 爾後坐下。 「沒有啦、只是…剛下飛機, 有點累。」 「最近在工作上沒遇到什麼問題吧?」 「嗯,都還算順利。」 「那就好。」 「謝謝前輩的關心。」 「好啦、再幾個小時圭賢就會回來了,你就等會兒吧。」 「前輩!」 「嗯?」 「可以和我說說…關於公司以前的事嗎?」 「嗯…你想知道關於圭賢的嗎?」 「全部的,我都好奇…」 「嗯…先說說那次的墜機吧。我想你也聽說過那個事故吧?」 「嗯, 聽說過。」 「那次的失事, 我們失去一個當時數一數二的機師…」 「李東海?」 「你認識嗎?」 「他是我們學校的傑出校友,所以知道…」 「對,就是李東海。後來,東海的哥哥也離職了,應該是因為受到太大的打擊吧…其實真的很可惜,畢竟他哥哥是一位很棒的空少,但畢竟他失去的是最親的弟弟, 所以…我們沒有強迫他留下。」 「還有,你認識李赫宰機師吧?」 「嗯, 我知道他。」 「他和東海…有著很深的關係,發生了那次空難後,他也離開了。」 「至於起範,因為內疚,所以在很短的時間內站上了首席機師的位子。」 「總之…自從那次空難後, 公司裡愁雲慘霧…」厲旭看著利特那張淡然的表情, 實在很難相信他已經經歷那麼多… 「那,圭賢和崔前輩有什麼關係嗎?」 「他們是兄弟,親兄弟。」 「兄弟?」厲旭藏不住驚訝。 「嗯, 別看始源那樣,他其實默默的幫助圭賢很多呢…」 「可是…」 「其實還有很多事,但我想你自己去慢慢發掘會比我對你說來得好。」 「是,謝謝你前輩。」 「不會…」利特輕輕的笑了,因為他有種預感… 厲旭會為首爾航空帶了一股新氣象呢。 9 七點以前,厲旭便下班了。其實厲旭不得不承認自己真的有點在逃避圭賢… 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藏住那股失落,失落於圭賢沒有向自己坦白的那一點。 圭賢一下飛機,便有滿腔的喜悅,因為他就快可以見到厲旭了。只是只得到的是人事處的一句「他下班了。」 圭賢沒多想什麼,便離去。他們因此交錯了快一個月都沒見到彼此,直到這天… 「是你?」厲旭聽見正洙的驚呼,放下手邊的工作走到正洙旁邊。 「嗯,好久不見。」是一個男生, 臉上掛著一抹微笑。 「你要回來?」金英雲也露出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 「是。」點點頭, 看向厲旭。 「我、我是金厲旭。」看見那人投來的目光,趕緊自我介紹。 「你是新來的空少嗎?我是…」話未說完,身後的門被推開,是圭賢走了進來,並且說了… 「晟敏哥?」 「喔、對啊,我回來了。」厲旭看見了好久不見的圭賢, 也聽見了圭賢久違的嗓音…只是, 吐出來的話語又讓厲旭疑惑了。 又是一段,我不知道的過去嗎? 「喔、圭賢呐。」晟敏笑了笑, 這樣的熟撚讓厲旭越加鬱悶。 「你…?」 「我要回首爾航空當空少了。」晟敏淡淡的說著。 「這樣啊…」圭賢也笑了笑, 完全沒有注意到厲旭的疑惑和不安。 「厲旭、厲旭!」朴正洙叫著厲旭,卻發現厲旭在走神。 「喔、前輩有事嗎?」 「始源找你。」 「好。」厲旭點點頭後,便離開辦公室。 「曹機長找我有事嗎?」 「…。」始源一臉嚴肅的坐在那兒,這讓厲旭有點緊張。 「請問…」 「我有件事想拜託你。」 「是。」 「我想請你幫我勸勸圭賢,讓他回家接掌企業。」 「可是…圭賢他的夢想是開飛機。」 「夢想是不能當飯吃的。」始源起身, 背對著厲旭。 「他只是在賭氣,他根本不是當機師的料。」 「機長…」 「去替我勸他。」 「…。」厲旭捏緊拳頭,看著眼前地位崇高的男人。 「機長、機長, 你怎麼可以這麼輕易抹煞圭賢的努力呢?」 「什麼?」聽見厲旭激動的語氣,轉過身來看著低著頭全身顫抖的厲旭。 「圭賢他是多努力才能到今天的?況且、況且,你不也是位機師嗎?」 「…。」始源有點錯愕, 他看平時厲旭很溫和的… 「我可以替你勸圭賢,但是我希望您別再這樣貶低他的夢想…」 「他也下了很大的決心才到了今天。」厲旭的氣憤漸漸緩和。 「對不起, 我說話太大聲了。」厲旭鞠躬,爾後走出辦公室。 始源看著他離去的那扇門,輕輕勾起唇角。 原來,圭賢喜歡這樣的人啊… 看起來柔弱, 但卻會保護他的人。 「始源找你幹麻了?」圭賢一見他出來, 便著急的上前問。 「他…他要我勸你回家。」 「…。」圭賢愣住, 看著眼前眼眶紅紅的人。 「你是企業的繼承人,我知道。」 「所以…你希望我回去嗎?」圭賢在意的, 是厲旭的看法。 「我希望你能做你最想做的事,除此之外,我沒有意見。」 「始源他…到底和你說了多少?」 「你從沒有告訴我的事,他都和我說了。」厲旭撇過臉,抹去滑過臉頰的淚水。 「厲旭…」看見他哭, 圭賢有點著急。 「你可以去找晟敏哥商量。」繞過圭賢,準備回休息室。 「晟敏哥?」疑惑沒有持續很久,圭賢曉得這小傢伙吃醋了。拉住他的手, 把他拉回自己身邊。 「我和晟敏哥是因為赫宰哥才會認識的。」 「喔…」 「你跟我來。」圭賢把厲旭拉到比較少人會到的頂樓。 「你知道這間航空公司曾經發生過空難吧?」圭賢抓著厲旭的肩膀,認真的說著。 「恩…」 「那次的空難,有一位罹難的機師是赫宰哥的愛人,也是晟敏哥的弟弟。」 「…。」厲旭看著他,沒有回話。 「後來晟敏哥和赫宰哥都辭職,晟敏哥到了日本, 而赫宰哥則是到處旅行。」 「上次飛日本的時候我和赫宰哥一起去看他了。」 「…。」厲旭依舊沒有答話。 「我和他沒什麼,你要相信我。」 「我…我為什麼要聽你說這些?」 「因為我喜歡你啊。」 「所以呢?」 「…。」圭賢愣住了。 「你要怎樣和我都沒關係。」 「你為什麼要這麼說?難道你一點都不喜歡我嗎?」 「…。」厲旭深吸一口氣,用盡全身的力量… 「我不喜歡你, 你要怎樣是你的事。」 語畢,厲旭掙脫開他的手,爾後離開頂樓, 留下圭賢一個人… 你明明就喜歡我,為什麼要這麼說? 你如果一點都不喜歡我,那為什麼要答應我給我三個月? 你如果一點都不喜歡我,那為什麼要給我那麼多的誤會? 你如果一點都不喜歡我, 那為什麼要在巴黎說你愛我呢? 別用那種眼神對我說你一點都不愛我! 我不相信…我根本沒辦法相信。 圭賢有點頹喪的坐在地上。 隔天早上,人事室。 「厲旭?」朴正洙看著厲旭低著頭。 「對不起…」 「為什麼要辭職?」 「我、我想我不適合當一個空服員。」 「怎麼了?」晟敏從外頭走了進來。 「厲旭說想辭職了。」 「怎麼這麼突然?」 「我…」厲旭始終低著頭,他害怕對上他們的眼後會後悔。 「你一點都不會捨不得嗎?」 「對不起。」 「圭賢怎麼辦?」 「…我們,沒有什麼關係。」 「騙人!」正洙站起身,抓住厲旭的肩膀。 「真的…」 「圭賢他這麼喜歡你,你捨得不告而別?」 「他不喜歡我,不然他不會什麼事都瞞著我!」 說到底,厲旭最在意的還是圭賢對他的有所保留。 他不要對圭賢一點都不瞭解。 他不想讓始源再有機會踐踏圭賢的夢想… 要結束這一切, 最好的辦法,就是離開。 只要他離開, 一切都會恢復正常, 不是嗎? 厲旭深深鞠躬後, 便走出人事室。 「等一下!」晟敏叫住他。 「如果是因為我,你就別走了…」 「不是因為前輩,是因為我自己。」 「可是…」 「真的、真的不用擔心我。」厲旭逕自離去。 「厲旭!」起範拉住他。 「金機師謝謝你之前的照顧。」鞠躬,爾後又準備離去。 「你為什麼要走?」 「…因為我不是當空服員的料。」 「如果是因為曹圭賢…」 「不是因為圭賢!」厲旭甩開起範的手。 「你不要讓我後悔把你讓給圭賢!」 「我不是東西, 別說什麼讓不讓。」 「厲旭!」 「不要…不要再動搖我了。」厲旭低下頭, 眼睛刺痛著。 「厲旭…」 圭賢一走進人事室,便被樸正洙的氣勢給嚇到了。 「哥…怎麼了嗎?」圭賢怯懦的問著。 「還好意思問?」 「我做錯事了?」往後退了幾步。 「晟敏,你說呢?」 「不解風情,算是犯罪吧?」 「什麼意思?」圭賢越聽越模糊了。 「厲旭辭職了。」正洙歎口氣。 「這樣啊…」圭賢聽見這個名字,心都沉了下來。 「反應只有這樣啊?難怪厲旭對你這麼失望…」 「是他說不喜歡我的,我都已經和他解釋這麼多了,我也沒辦法。」 「戀愛的人真盲目。」正洙只能給圭賢一個白眼。 「就是…」晟敏拿了杯咖啡給正洙。 「到底是怎樣啊?」 「有誰希望另一半的事情都是從別人身上知道啊?」 「就是…」正洙和晟敏一搭一唱, 反而讓圭賢更加疑惑。 「他拒絕了我,我能怎麼辦。」 「到底是厲旭拒絕了你, 還是你不肯對他打開心扉?」 「…。」 「兩個人之間是需要信任,但你什麼事都不說,你要厲旭怎麼把心交給你?」 「或者是厲旭把心給你了,卻因為你的保留而錯過了。」晟敏接著說。 「我…」 「要挽回他,就誠實的面對你們的感情。」 「…。」 是啊… 我總是把自己的是放在心裡, 他會知道也是因為始源哥。 原來我自己為的保護, 傷了你的心… 「晟敏,厲旭幾點走的啊?」 「大概是十分鐘前。」 「應該走不遠吧?」 「我想是喔。」聽完這席話的圭賢跑了出去。看到圭賢這麼著急的樣子,晟敏和正洙相視而笑。 終於有人開竅了。 「怎麼覺得咖啡好甜啊?」晟敏笑了笑。 「唉、英雲怎麼還不回來呢?」 「我要走了。」再度甩開起範的手, 這次起範也沒再拉住他了。 「你要幸福…知道嗎?」對著厲旭的背影,輕聲說著。 「原來你對圭賢的感情這麼淺。」聞言,厲旭停下腳步。 「崔機長…」 「我還以為有多偉大,沒想到罵我才過沒幾天就拖著辦公用品要回家啦?」 「隨便你要怎麼說,反正、反正我就是這麼微不足道。」 「真是看錯人了, 那天聽完你的訓話後,我以為可以把圭賢交給你。」 「我不行了,抱歉。」走出機場大門。 「等一下!」聽見一個熟悉的聲音,但厲旭不想轉頭。 「我沒有允許你離開。」圭賢從厲旭背後緊緊抱住他, 輕喘的語氣顯示了他是用跑的跑到這兒。 「你是誰啊?為什麼要得到你的允許。」 「以後、以後你想知道我多少的事情我都告訴你。」 「不管什麼事我都告訴你!」 「我…我為什麼要知道?」 「因為我喜歡你,因為我不想再錯過你。」 「可是我…」 「別人說什麼都不要聽,相信我告訴你的就好。」 「圭賢…」 「我是曹圭賢, 是首爾航空最年輕的機師,家裡是一個有名的電子科技企業,我有一個愛人, 他叫金厲旭。」 「你還想知道什麼,我都可以告訴你。」 「唉…」厲旭歎口氣,轉過臉看向圭賢。 「答應我, 不要走好不好?」 「我已經遞辭呈了,我還是要走。」伸手攔了一台計程車。 「厲旭…」鬆開手,愣在那兒。 還是…留不住你嗎? 「我是金厲旭, 是一個叫曹圭賢的機師的愛人。」墊起腳,輕輕吻上圭賢的唇。 「乖乖的去開飛機,我等你。」 「你答應我了?」 「是是是,你說得這麼感動我捨不得拒絕了。」 「謝謝你…」想抱抱他,卻被他推開。 「我等你回來。」整理圭賢的領子。 「好…」輕輕笑了。 後來,圭賢順利的結束了飛行。下飛機出關後,看見一個人站在前方… 「歡迎回來。」厲旭勾起唇角。 「好想你啊。」快步上前抱住他,用著全身的力量。 我不要再放開你了, 金厲旭。 我不會再錯過你了,曹圭賢。 我們的愛,正要起飛。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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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迷人的街道上,兩人沒有多做交談,但是並肩走在一起的模樣就是很合諧。 「你來過巴黎嗎?」厲旭問著身旁的圭賢。 「來過一次。」 「可是我看你好像很熟悉這裡的景點耶,好美。」厲旭看著眼前的道路鋪滿了落葉和落花,柔和得像一幅畫的延伸,讓人沉浸在這種和諧的氣氛裡。 「我記得的都會是最美的。」停下腳步,圭賢抬起頭看著還在枝頭上的花,嘴角掛著一個笑容。厲旭就這麼看著光芒包圍住圭賢… 這麼靠近卻感覺那麼遙遠。 圭賢的本事真的很大,讓人既崇拜又不敢恭維。 喜歡是一回事,現實又是一回事。 愛上了, 又不一定能連結。 「我希望你能像樹上的花那樣堅強。」圭賢突然開口說著。 「嗯?」厲旭疑惑著把目光放到樹上。 「樹上殘留的花不怕風吹,也不會畏懼自己變成像地上的落花一樣的被踐踏, 仍然努力的在枝上綻放。」 「…。」一陣風吹過,讓厲旭沒辦法看清楚圭賢的表情,但是厲旭聽的很清楚… 「你和花一樣很吸引人,所以我也希望你像花一樣堅強的度過每一個挫折。」 語畢,圭賢拉起厲旭的手, 往前走。 厲旭的心蹦蹦跳著,只是看著拖著自己往前走的圭賢… 有那麼一瞬間, 厲旭感覺到了愛情。 有那麼一瞬間, 圭賢體會到了永遠。 走到了比較熱鬧的市場, 圭賢沒有松過手,厲旭也沒有抽出手。 兩人就著麼逛著, 沒有在任何一個攤位或是店面停下腳步過… 「你餓嗎?」圭賢突然停下腳步,厲旭嚇得一股腦兒撞上他的背。 「不、不餓。」 「等我一下吧。」圭賢放開厲旭的手,突然消失在人群裡。 「好…。」厲旭就著麼乖乖站在原地。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了,熙來攘往的人群始終沒看見圭賢的身影。厲旭索性蹲在路邊,但是他深信著圭賢等一下就回來了… 不知道為什麼, 就是覺得他不會騙自己。 「對不起,我回來晚了。」圭賢手裡握著霜淇淋,一臉歉疚的站在厲旭面前。 「沒關係的。」搖搖頭,起身,因為腿麻所以向後踉蹌了一步, 圭賢趕緊拉住他, 更正確的來說應該是把他整個人抱進懷裡。 「…。」圭賢似乎也沒打算鬆手,就著麼抱著沒什麼反應的厲旭。 人潮擁擠卻無法阻擋想愛的心情。 這個擁抱能不能維持一世紀呢? 「要融化了…」厲旭實在是不曉得該怎麼打破沉默。 「給你吧。」把手中的霜淇淋遞給厲旭。 「很多人排隊買霜淇淋嗎?」 「對不起,讓你等太久了, 走吧。」 「你、你不吃嗎?」厲旭發現只有自己有霜淇淋, 覺得很不好意思。 「我不喜歡甜食。」 「喔…」無趣的把霜淇淋放回嘴邊。 夕陽西下, 很快的夜幕低垂,圭賢拉著厲旭, 走到了一個廣場。 「這裡是?」厲旭看著這個空無一人又黑的地方,很疑惑。 「再等五分鐘吧。」看了看腕上的表,充滿自信的勾起微笑。 「五分鐘?」厲旭雖然還有好多問號,但卻還是乖乖的等。 「要開始倒數了。」圭賢從厲旭的背後蒙住他的眼睛。 「什、什麼?」不安的亂動。 「噓——, 五、四、三、二、一…」倒數完畢後, 放開蒙住他眼睛的手。厲旭看見原本一片漆黑的地方被明亮但是柔和的橘燈照亮,一道道水柱劃過優美的弧度像外灑出,圍繞著兩人… 「這是…?」 「我下午找了好久才找到這兒的。」從厲旭背後抱住他, 圭賢輕聲說著。 「好、好漂亮。」厲旭的目光一瞬也不瞬的看著眼前的美麗。 「你也是。」圭賢在厲旭的耳邊低喃著。 「圭賢…」 這算是愛情嗎? 厲旭好疑惑圭賢這麼做是為了什麼,是愛自己才這麼做,還是只是為了鼓勵自己呢? 「厲旭,我們在一起吧。」 「…。」厲旭愣在原地,身旁的絢爛結束,又恢復一片黑暗。 「厲旭?」 「圭賢…好像夢一樣。」 圭賢的那句在一起, 就和身旁原本圍繞著的光采一樣絢爛卻又虛幻。 「我愛你。」加重抱住他的力量, 再度強調了自己內心的想法。 「可是…」我們的距離太過遙遠,遠到看不清你的身影。 「Yes or No, 沒有可是。」 「圭賢…你談過戀愛嗎?」 「沒有。」 「我想你必須再好好考慮在一起這個問題。」 「為什麼?」 「我想…」厲旭掙脫開圭賢的擁抱。 「我想你可能只是好奇所以說愛,但或許當你看過更多人以後就會發現我不是那個對的人。」 「所以…?」 「如果等到三個月後,你沒有在別的國家愛上別人, 那麼我就答應你…」 「那我問你,你愛我嗎?」圭賢一臉正色的看著厲旭。 「我的答案對你來說…很重要嗎?」 「很重要。」圭賢堅定的點點頭。 「其實我,愛…」 深深的愛著。 但就是因為深愛,所以無法受傷害。 在可能失敗以前先讓你體會這個世界的誘惑, 如果你到了後來愛的還是我,那麼我就有勇氣追上你, 並且用盡全力的愛你。 「那我答應你,就三個月。」 晚上,厲旭回到房裡,躺在床上。 夢醒了,張開眼睛看到的是什麼呢? 圭賢…好遠好遠的代名詞。 厲旭就快進入夢鄉,門卻在同時被人使勁的敲。 「誰…?」揉揉眼睛, 走向門口、打開門。 「噓——。」門一開,是一群老找他麻煩的空姐, 還有一個男人,韓國人…。她們把厲旭推進房裡。 「給我安份一點。」那些女人現在邪惡的模樣, 是在機場裡頭完全看不到的反差。 「欸、付錢給你了,你最好是把他給搞定。」 「要我怎麼做呢?」在那群女人裡的男人開口問。 「隨便你…不過他是任你處置了,想幹嘛就幹嘛。」語畢,那群女人走出房間。 厲旭很害怕的看著眼前的男人。 「不用害怕的, 我不會做什麼的。」那男人坐到一旁的沙發上。 「你是誰…?」 「剛那群女人在酒吧裡說要找對和男人上床有興趣的男性, 我只是怕那些女人真的做了錯事,所以就說要來了。」 「…。」厲旭的戒心又再度升起。 「不過我真的不會做什麼的,別緊張。」看出厲旭的不安,馬上解釋。 「嗯…」點點頭。 「我現在不能出去,你就委屈點和我待一起吧。」笑。眼前的這個男人看起來很善良,有著讓人舒心的微笑。 「我是李赫宰。」 「金厲旭…」 「你是做什麼的啊?」看得出李赫宰很努力在緩和氣氛。 「我是空服員。」 「那些女人也是?」 「嗯…」 「你惹到她們了嗎?」 「也不算吧…」 「唉、女人心真難猜。」 「你是做什麼的呢?」厲旭開始好奇眼前的男人。 「四處流浪,在巴黎待了兩個月了。」 「原來…」 「其實我們的職業很相似的, 我是沒有目的地的流浪,你們是有計劃的四處漂流, 相差不多吧?」 「…」厲旭看著眼前的人豁達的胸襟,其實真的很羡慕呢… 在巴黎奇妙的遇到了一個浪子,李赫宰。 厲旭覺得很幸運,今晚原本是一個劫難,但是幸好是遇到了善良的人。 「厲旭, 這麼叫你沒關係吧?」 「嗯…」點點頭。 「看到你覺得很熟悉…」 「為什麼?」 「你是念哪一所大學?」 「S大的。」 「難怪…」赫宰意味深長的笑了。 「…?」厲旭不解的看著他。 後來他們聊了很多, 也聊了很久。 後來,厲旭在迷迷糊糊間就睡著了… 隔天早上,赫宰已經走了… 厲旭抓抓頭髮, 都忘了是幾點睡著的, 無意間看到桌上放了一張紙條… 『厲旭,好好睡吧。 脖子上留下的只是為了交差,別介意。 別擔心,我什麼事也沒做。 以後會再見的。 赫宰』 看完紙條後,走進浴室裡照鏡子… 脖子上留下的是兩、三個嫣紅的吻痕。 厲旭覺得整張臉都漲紅了,畢竟這是第一次被人給吻在那麼敏感的地方。卻又覺得非常的愧疚…感覺就像是做了對不起圭賢的事一樣。 李赫宰…可能會再見面嗎? 因為實在是覺得很愧對圭賢,所以一直到登機前厲旭都拼命躲著圭賢。 其實什麼事也沒做,但是就是覺得圭賢如果看到自己脖子上的吻痕會很生氣… 從巴黎要飛往首爾的班機, 順利啟航… 坐在駕駛座上的圭賢鬱悶的看著被夕陽染紅的雲朵。 為什麼金厲旭在躲我? 這是圭賢鬱悶的來源。 告白失敗要躲也是我躲,這個金厲旭為什麼要避不見面? 該不會是後悔給我三個月的期限? 該不會是金厲旭他根本就不愛我? 該不會… 「曹圭賢, 我已經叫你五次了。」一個嚴肅的聲音傳入圭賢耳裡。 「對不起。」連忙向聲音來源賠不是。 「身為機師的人請在飛行的時候保持專注, 好嗎?」 「是。」 敢打賭,這個崔始源絕對沒有談過戀愛! 圭賢努努嘴,心裡暗自評論著不苟言笑的始源。 好不容易挨到休息時間, 圭賢趕緊走向休息室。很幸運的看到厲旭就站在那裡。 「厲旭!」走向他,只見厲旭很驚慌的向後退。 「…喔,圭、圭賢你來吃飯啦?」 「你怎麼了?」 「沒、沒事啊。」 「沒事?」一臉正色的抓住厲旭的肩, 想得到答案。無意中看見領口的縫隙露出的頸上的吻痕… 「這是什麼?」翻開厲旭的領子,看見了兩三個分佈在頸上的痕跡… 不安爆炸了,一寸一寸侵襲著圭賢的心。 「我…」厲旭不知道該不該告訴圭賢實情, 如果說了, 圭賢一定會去找那群空姐… 「是誰?」圭賢的不安逐漸變成了憤怒。 「我告訴你事情的經過,但是你不可以生氣。」 「聽了以後我再決定要怎麼處理。」 厲旭就把昨晚發生的事情全告訴圭賢。 「又是那群女人?」氣憤的想去找她們算帳。 「圭賢、圭賢,冷靜一點啦!」拉住圭賢。 「怎麼冷靜?要不是你遇上的不是個變態,不然你早就…」圭賢實在是無法想像那個畫面。 「你如果心疼我發生的事,就別去了!」 「厲旭…」他的話,讓圭賢稍稍的冷靜下來。 「你現在去,只會讓她們更有理由繼續針對我的。」 「對不起。」圭賢一把抱住眼前的人兒。 「不用對不起啦…」 「三個月後, 我一定還是愛你的。」 「別說得那麼有把握。」雖然厲旭這麼回話,但是內心是感動的… 「就是有把握。」鬆開手,轉而捧起厲旭的臉,吻落在厲旭的臉頰。 「你已經不能反悔了。」圭賢邊說, 嘴角邊勾起一抹笑容。 「知道了…」害羞得臉都紅了。 「要是有人問起你脖子上的痕跡,就說是我、曹圭賢的,知道嗎?」 「…。」 「不回答是什麼意思?是想要我真的留…」 「知、知道了啦!」打斷圭賢的話, 害羞得避開他的眼神。 「好了,乖乖做事吧。」忍住想笑厲旭的心情,圭賢走回駕駛室。 我不會反悔的啦… 每一天,都比昨天更愛你一點。 曹圭賢的魔力,深深吸引著金厲旭沉溺… 5 飛機順利的降落在首爾國土,幾個小時的飛行非常順利。 「請問一下,金厲旭在裡面嗎?」起範走道空服員的休息室,問著。 「好像還在檢查護照。」 「這樣啊…」失望的準備離開,卻看到了一位空姐迎面而來。 「金機長。」 「有事嗎?」很有禮貌的回應。 「有件事…不曉得該不該和你說。」 「不曉得的話那就別說了吧。」抬起腳步,準備離去。 「和金厲旭有關的。」 「…。」停下邁開的腳步,回頭看了那女人一眼。 「曹機師在我們所有人的面前說要金厲旭,在巴黎他們還一起過夜了。」 「為什麼要和我說?」 「我想…你是想知道的。」語畢,逕自離去。 曹機師… 不就是圭賢? 他不是知道我對厲旭是有意思的嗎? 起範走向國際大廳,他知道圭賢會到那兒買咖啡。 不出所料, 一到大廳就看到圭賢站在咖啡廳的櫃檯… 「圭賢。」 「起範啊、日本好玩嗎?」 「這兩天有空嗎?」 「明天不用飛,怎麼了?」 「今天晚上九點和我去酒吧。」 「好是好, 不過我記得你不愛去那兒的不是嗎?」 「去不去嘛。」 「知道了。」 晚上,圭賢很準時的到了酒吧,看見起範就坐在角落的位子。 「起範!」走向他,兩人並肩坐著。 「找我什麼事?」 「我聽說你和厲旭的事了。」單刀直入的問了。 「…。」 「我明白你的心情。」起範拿起酒杯,看著裡頭香醇的液體。 「起範, 我沒辦法放棄他的。」 「我知道。」啜一口酒。 「起範…」 「我或許也沒那麼喜歡厲旭也說不定。」 「什麼意思?」看著閉上眼的起範。 「第一眼看到厲旭,就讓我想到以前曾經愛過的人…」 「以前?」 「你比我晚了一年進首爾航空對吧?」 「嗯。」 「你還記得那時候有一個全員罹難墜機事件嗎?」 「記得。」 「駕駛那架飛機的機師, 本來應該是我的…」起範放下酒杯, 低下頭… 起範回想起那天… 「起範今天飛法國嗎?」 「對啊, 可是…」起範面有難色的看了看表。 「怎麼了?」 「我媽媽今天生日,她要我陪她吃飯…」 「那我幫你代班吧, 我有空的。」 「可是…他的生日…」 「沒關係的,反正他會體諒我的,而且他現在也在美國,別在意。」 「謝謝你。」起範揉揉眼前人的發,是寵溺。但是起範知道, 眼前的人已經心有所屬了。 「那我去和人事室說一聲。」轉身,那人準備離去。 「東海!」起範叫住眼前叫做東海的人,只見東海回過頭看向他。 「嗯?」 「謝謝你,再見。」 「再見啊、」 「幫我和赫宰說聲生日快樂。」 「知道了。」東海笑了笑,說到了赫宰他的眼睛都閃閃發亮了。 金起范愛著李東海, 而李東海和李赫宰相愛。 最後拿一句再見, 永遠都沒有實現… 「首爾航空的T8752飛往法國的班機在中途解體墜機…」起範拿著香檳走到了家門口,門一打開,電視上新聞報導的就是這個新聞。 東海… 手中的香檳破碎在地上, 起範的心也一樣…碎了一地。 過了兩天, 報紙上鬥大的標題…『日前首爾航空重大墜機事件, 全員罹難,無一生還。』 起範拿著報紙坐在大廳裡, 看著在外頭停著的飛機… 他在走之前還和我說了再見… 他還答應我要替我和赫宰說生日快樂… 今天應該回來的…東海呢? 沉浸在悲傷裡的起範,沒有注意到有人在他的對面位置坐下。 「起範…」 「赫、赫宰…」看見了一臉憔悴的赫宰,起範內心的愧疚更加龐大。 「別難過了。」 「都是我的錯,我不應該讓東海和我換班的。」 「東海他很善良, 他不會希望看到你這樣的。」赫宰冷靜的安慰著眼前的起範。 「赫宰…你可以罵我甚至是打我, 你這樣我更難受的!」激動的站起身。 「東海在上飛機前有傳簡訊給我…」拿出手機,按了幾個按鍵後,把手機拿給起範… 『赫宰、對不起, 我今天替起範飛法國,你的生日等我回來再過好不好?不要對起範生氣喔!乖乖的等我回家、知道嗎?愛你,生日快樂。』 起範看著螢幕上的字,他知道這是東海的語氣… 「他要我不准對你生氣的,我當然不會生氣。」 「可是東海他是因為我才會死的…」 「起範,請你替東海繼續往上爬, 成為首席的機長吧。」 「什、什麼意思?」 「東海說過, 他想要環遊世界,不是以機師的身分。這個願望我替他完成, 你就代替他成為首席的機長吧。」 「所以你要離開了?」 「我和東海在首爾航空相遇,然後我們相愛。因為東海,我愛上了飛行, 現在東海不在了,我不知道我要為了什麼而駕駛飛機。」 「赫宰…」 「起範,如果真的覺得對不起東海,那就成為一個優秀的飛行員吧。」說完, 赫宰拿著自己的東西離開了首爾航空,真正的離開了… 一個禮拜以內, 首爾航空離開了兩位優秀的機師——李東海、李赫宰。 但在一年內,首爾航空出現了一位史上最年輕的主駕機長——金起範。 「起範…」圭賢看著眼前痛心疾首的起範,圭賢才知道… 一段深刻的感情,不管過了幾年,在心裡的痛楚永遠不會減輕… 甚至會因為思念而變得更濃。 「圭賢,放心, 我不是那種自私的人。」 「我知道…」 「如果愛,就要深愛, 別徘徊。」 「…。」 「厲旭的幸福,讓給你。」 「起範…」 「我以為我已經有能力去愛別人了, 但是我還是很懦弱的走不出那個過去。」 「起範,你走出來了,你只是突然想起罷了。」 「對厲旭好一點,知道嗎?」 「會的。」 「如果無法保證能給他永遠的話, 就不要輕易的承諾, 知道嗎?」 「起範,你醉了…」 「我不是醉了,我是比平常更清醒才對…」 「愛情,是場意外,相愛了以後,會有更多更多劫難…」起範沉下眸子,看著酒杯裡浮浮沉沉的冰塊… 「起范, 愛上厲旭對我而言或許是場意外,但是以後的劫難, 我都會承擔。」 「祝福你。」起范輕輕的勾起笑容,這讓圭賢稍稍的放心了… 起範,從今以後再也不會緬懷那段悲傷的愛了吧? 但願你的幸福,在不遠處。 隔天,首爾航空來了一個人, 厲旭不曉得是怎樣的大人物能讓所有人都那麼緊繃的在做準備。 「正洙前輩, 到底是誰要來啊?」厲旭問著正在擦桌子的樸正洙。 「是以前曾經在首爾航空工作的機師,算是首席的代表人物,離開這兒兩年了, 今天突然說要回來。」 「突然?」 「總之, 他辭去機師的工作後就憑空消失了。」 「難怪…有我需要幫忙的地方嗎?」 「嗯…你去幫忙換一下水吧。」正洙指著不遠處的水桶。厲旭乖乖的提起水桶準備去更換水,卻突然被絆了一下,很明顯的是被一隻拖把絆倒的,水桶裡的水一滴不剩的灑在門口的人身上… 「對、對不起。」還沒能穩住身子的厲旭馬上向眼前的人道歉,頭都還沒抬起。 「沒關係的,厲旭。」 「咦?」抬起臉,看見的是在巴黎遇到的那個…李赫宰! 「他、他回來了!」在厲旭身旁原本氣焰高張的空姐馬上壓低姿態的鞠躬,讓厲旭疑惑的愣在原地。 「你就是…那位首席的機師嗎?」厲旭瞪大眼, 看著眼前的人。 「我想沒有意外的話,是我沒錯。」笑, 伸手拉起坐在地上的厲旭。 「怎麼摔成這樣?」 「不知道…」搖搖頭, 即使答案是那麼明瞭。 「這樣啊…」赫宰拿起地上的拖把,放到那群女人面前。 「下次記得把拖把收好,別再絆到人了。」嘴角勾起一笑。李赫宰身為一位經驗豐富的飛行員, 什麼樣的醜態沒見過?那些女人的手法對他而言,是一成不變的。 「歡迎你的歸隊。」公司的高層人物很意外的也出現了。 「晚點聊。」赫宰遞給厲旭一條手帕後,就和那些高層走進辦公室裡。 原來李赫宰…他說會再見是真的。 厲旭愣在原地, 直到樸正洙拍他的肩後,他才回神。 「厲旭,你認識他?」 「嗯…不算吧, 只是在巴黎碰過面。」 「可是我看他和你很熟的。」 「不是的、真的沒有。」搖搖頭。 「…。」朴正洙看著厲旭, 突然發現… 厲旭的樣子,和迷迷糊糊的東海很相像呢… 「前輩?」厲旭看著發呆的正洙。 「沒事…你下一個班機就要飛了吧?」 「喔、對,我先去準備了。」厲旭趕緊去準備護照和行李。 厲旭的下一站,是要飛北京。匆匆的上了飛機後,比平常更努力的服務乘客。 或許是因為駕駛飛機的不是圭賢,所以才會讓厲旭這麼能專注吧。 讓厲旭不會在工作的時候猜想圭賢什麼時候會出現。 航行大約過了一半的時間,厲旭正在休息室裡整理餐車。 「金厲旭?」一個陌生的聲音傳入厲旭耳裡, 厲旭馬上繃緊神經。 「是、是。」轉過身,馬上九十度的鞠躬。 「我只是確認你的身分而已,不必那麼拘束。」 「是。」抬起頭,眼前的是首爾航空最有名的機長, 崔始源。 當然,是以他鐵面無私的形象而聞名。 「前、前輩要吃什麼?」 「我喝水就好。」 「喔。」點點頭,繼續打理著餐車上的物品。 「你和圭賢…」始源看了厲旭一眼, 突然開口這麼說。 「啥?」 「沒什麼。」放下水杯後,逕自離去。 前輩是想問我和圭賢的事嗎? 在首爾的圭賢,躺在床上,明明應該是很清閒的休假日,卻怎麼樣也睡不著。 唉、好想去上班啊… 不知道小不點有沒有乖乖的… 圭賢越想越心煩,很想看看厲旭。 不知不覺中,圭賢完完全全的陷入厲旭的柔情。 無法自拔了… 圭賢好不容易熬過了假期,到了公司後, 第一件事情就是找厲旭。 「請問一下, 金厲旭他最近有飛嗎?」 「我看一下…」 「謝謝。」 「昨天飛去北京了,今天下午五點會回來。」 「好、我知道了。」 五點… 我六點就要飛日本了,這樣就見不到了…。 圭賢失望的走進休息室,看見坐在那兒的赫宰。 「你是…那位歸隊的機師嗎?」 「喔、是, 我是李赫宰。」 「你好,我是曹圭賢。」鞠個躬後,兩人面對面坐下。 「歡迎你的歸隊。」 「謝謝你。」 「你當初為什麼會離開首爾航空呢?」圭賢好奇的問了。 「因為…」 「赫宰?」聲音從圭賢的背後傳入,是起範的聲音。 「好久不見。」赫宰綻開一個由衷的笑容。 「你們認識啊?」 「嗯…」起範撇過臉, 這個動作讓圭賢大概知道這個赫宰是誰了。 「怎麼突然決定回來了?」三人坐在不同的椅子上, 各懷心事。 「因為…遇到了一個可愛的傢伙,覺得不能再墮落了。」 「…。」起範低著頭,沒有再說話。 「以前的事,就讓他過去吧。」赫宰勾起一笑,看向落地窗外的航道。 「對不起。」 「起範,你如果還當我是朋友的話,就忘了吧。」 「…。」 有些傷害, 並不是你釋懷了,我就可以忘卻… 因為還愛, 所以緬懷。 「我真的遇到一個很可愛的傢伙,所以對於過去,就只剩下回憶, 沒有傷痛了。」 「我希望你也能幸福,別再耽誤自己了。」 「…。」起範微微的點點頭,沒有搭腔。 「不好意思、打擾一下。」門被推開,厲旭拿著一大疊毛巾走進來。 「你下飛機啦?」圭賢興高采烈的走上前去幫忙他。 「沒、沒關係的。」 「都快蓋住你的視線了還說沒關係?」拿過厲旭手上的毛巾,走進儲物室。 「你下飛機啦?」赫宰輕輕勾起唇角,看著一臉疑惑的厲旭。 「嗯…」點點頭, 看向起範。 「順利吧?」起範收起脆弱的眼神,溫柔又寵溺的看著厲旭。 「嗯…」 「怎麼拿那麼多毛巾?」 「嗯…」看向圭賢,腦袋裡的問號越來越多。 「這位是歸隊的機師,李赫宰。」起範輕聲的說著。 「我知道。」點點頭。 「可愛的小傢伙,我今天要飛日本喔。」赫宰走到厲旭面前, 伸出手揉揉厲旭的發。 這個動作讓起範和圭賢都愣住了… 原來,這是讓李赫宰回歸的關鍵人物。 圭賢看著厲旭笑得燦爛的樣子,不安的感覺湧上心頭。 6 「曹機師、李機師,你們該準備了。」 「知道了。」圭賢收回眼神,先走出休息室。 三個月後,圭賢很確定自己還會愛厲旭的。 只是他從沒想過,或許三個月後厲旭就在別人的懷抱裡了… 圭賢心煩意亂的走著,不自覺的加快腳步。 「你、你走慢點。」一個聲音從身後傳入耳裡。 「厲旭?」 「你很趕著上飛機嗎?」 「沒有…」撇過臉,還是無法抹去方才的不悅。 「這個給你。」厲旭從口袋裡掏出一個護身符。 「這是?」 「我在北京的教會裡拿的,守護你、讓你飛行順利。」邊笑邊把那十字架塞到圭賢手裡。 「祝你飛行順利。」淺淺一笑。圭賢緊緊抱住眼前的厲旭。 「欸、這裡有人會看到的啦。」 「厲旭…不可以隨便對別人笑,知道嗎?」 「我沒有。」 「你別和那個赫宰那麼好, 知道嗎?」 「我沒有。」 「你別讓我那麼不安, 知道嗎?」 「…。」厲旭這才知道圭賢這反常的行為是為什麼,輕輕的抱住圭賢。 「我是愛你的…」輕聲的在圭賢耳邊說完這句話。 圭賢勾起嘴角,是幸福。 圭賢打從心底嘲笑自己對於金厲旭是完全沒有抵抗力的。 「我走了,你要乖乖的等我,知道嗎?」圭賢鬆開懷抱,看著手裡的十字架。 「知道了啦…」低著頭。 「我一定會順利的。」揉揉厲旭的發,把十字架放到口袋裡。 「嗯…」 有你的祝福, 什麼艱難都變成不重要的小事。 你的愛, 是我飛行的勇氣。 我愛著在雲上飛行的逍遙, 因為我不甘被束縛。 金厲旭, 深愛著你,所以甘願被愛情給牽絆住。 甜蜜的愛,是因為你才百分之百純天然。 上了飛機後,圭賢完全無法隱藏他的好心情。 「你心情很好嗎?」坐在主駕駛座的赫宰看向圭賢。 「還行。」 「圭賢…這麼叫你可以吧?」 「當然可以呀。」 「你和厲旭是什麼關係呢?」 「…或許是,相愛的關係吧。」語畢, 惹來赫宰一陣笑。 「怎、怎麼了?」 「沒事,我覺得你很可愛。」 「前輩…你和厲旭是怎麼認識的啊?」 「在巴黎,我想你也知道他發生的事。」 「所以、所以, 那個人是你!」驚訝的看向赫宰,雖然很感謝他沒對厲旭做什麼,但是想到厲旭身上的吻痕,其實很難高興。 「他很可愛。」 「我知道。」 「圭賢…你到底幾歲了?」 「幹嘛問這個?」 「你好像個孩子怕被搶糖吃。」語畢,赫宰嘴角的弧度往上提升。 嗯…孩子。 孩子!? 厲旭是糖沒錯, 但我並不是孩子啊… 開始檢查資料,沒有多做回應。 「我看你和起範關係很好。」 「我是新人的時候, 幫我很多。」 「那我想你是知道我離開的原因吧?」 「嗯…」 「要好好珍惜,知道嗎?」 「知道。」圭賢看著眼前的赫宰, 他知道赫宰說出這句話是經過多少年的努力才能輕易出口。 他一定活在無法珍惜摯愛的悔恨裡。 「厲旭他, 很單純, 只會傻傻的喜歡你一個的吧。」 「…。」 或許吧。 就是他的天真和傻勁讓圭賢一股腦兒的愛上了。 「前輩,你很瞭解厲旭嗎?」 「那晚在巴黎, 我們聊天聊到大半夜,對於他的想法多少有點瞭解。」 「這樣啊…」 其實圭賢對於厲旭的心,並不是很能理解。 厲旭明明就說了愛,卻不肯馬上的答應交往的請求。 「赫宰哥,這麼叫你可以吧?」 「當然可以呀。」 「很希望你能再度找到讓你想珍惜的人, 但厲旭已經是我的了。」 「我知道…」笑,難掩得欣慰。 或許真的是掙脫過去的時候了… 經過了一段時間的飛行,終於抵達了日本。 圭賢到飯店收拾一會兒行李, 想起了口袋裡的十字架。 去買條鍊子好了。 圭賢馬上把想法付諸行動,走出飯店。 看著街道上的店面,覺得日本給人一種舒適的感覺。 順利的買到了一個看起來不太醒目的銀鍊子, 馬上把十字架掛在脖子上。走出店,看見出來閒逛的赫宰。 「赫宰哥?」 「喔、圭賢呐。」 「你去哪兒呢?」 「這附近有一間酒吧,要不要一起去呢?」 「好啊。」 兩人並沒有多說些什麼, 就是一同到了酒吧。一進到裡頭,圭賢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因為這間酒吧並不會太昏暗, 也沒有菸味或是吵雜聲,給人一種很清靜的感覺。 「我認識這兒的店長。」。 「喔、赫宰哥!」吧台裡的酒保馬上認出赫宰。 「幫我叫一下你哥。」 「好。」 圭賢看著櫃檯的酒保,再疑惑的看向赫宰。 「為什麼他說韓語?」 「店長是韓國人,這個酒保是他弟弟。」 「原來啊…」 「聽珍基說有個稀客來啦?」一個聲音從他們背後傳來,下意識的回過頭。 「好久不見。」赫宰扯開微笑。 「一年多了,真的好久。」那個男人坐在赫宰的旁邊。 「珍基,請他們店裡的招牌調酒吧。」 「好。」 「和你介紹一下, 這是李晟敏,這間酒吧的負責人。」 「你好,我是曹圭賢。」伸出手,禮貌性的打招呼。 「你好啊。」 「好了。」李珍基專業的把漂亮的調酒遞給他們。 「我回首爾航空了。」赫宰接過杯子, 欣賞一會兒才喝一口。 「想通了?」晟敏似笑非笑的問。 「算是吧。」笑,不曉得背後藏的是什麼情感。 他們的對話裡透漏了他們之間熟識的程度,圭賢不好意思去打擾,所以就是乖乖的喝著那杯酒。 「不嗆, 還有點甜甜的呢。」 「可是這種酒後勁有點強喔。」珍基老實的提醒他。 這種甜甜的酒讓人欲罷不能的品嘗著,完全沒料到可能會深陷在裡頭, 無法脫身。 這豈不是和厲旭很像呢? 想到這兒,圭賢不經意的勾起唇角。 是一種誘惑人的毒, 讓人甘心墮落。 「喝點冰水吧。」珍基細心的遞上一杯冰水給圭賢。 「謝謝。」 「所以他是你現在的同事?」 「嗯。」赫宰點點頭。 「起範過得好吧?」晟敏的問句讓圭賢忍不住的開始猜測著晟敏到底是誰?為什麼會連起範都知道呢… 「我說一下吧,我以前在首爾航空當空少。」晟敏看出圭賢的疑惑,馬上進一步解釋。 「他知道東海的事…」赫宰補充說明。 「這樣啊…」晟敏沒有接著說,只是看著杯裡的鮮豔的液體。 突然間, 氣氛變得很凝重。 1
※始於2010/1/28 京都,傳統的城市。 卡達,謎樣的城市。 紐約,自由的城市。 巴黎,浪漫的城市。 首爾,是家… 「這次很順利吧?」一個長相甜美的男孩子向坐在沙發上補眠的男子說。 「還不錯。」除了在從紐約飛回首爾的空中,遇到的兩個亂流。 坐在沙發上的的是首爾航空的機師,曹圭賢。而和他說話的是首爾航空的空少,樸正洙。 「欸、圭賢,晚上的歐洲線幫我飛好不好?」另一位機師脫下帽子, 顯然是剛下飛機。 「為什麼?」 「還用問,今天是正洙生日, 我不飛了,陪他。」 「英雲哥,我才剛從美國飛回來,你捨得讓我飛歐洲?」 「孤家寡人的小子懂什麼?」 「英雲…別為難他了。」 「知道了、生日快樂!」咬著牙起身。 「你這小子、大不了我替你介紹個對象啊?」英雲拉著圭賢走到人事處辦理代班的事宜。 「不必了…你照顧好正洙哥就好了。」 「別這樣嘛、我聽說最近有一個新進的空少…」 「好了啦、我成天飛來飛去的,還沒妄想要有愛情。」圭賢歎口氣, 其實他說的是事實… 成天飛在雲層上的機師,要怎麼給人一個安定的愛情? 雖然能夠接觸各國的文化, 卻不能再任何地方呆太久… 這份職業優越得在所有人頭上, 卻寂寞得讓人苦澀。 「欸、圭賢, 聽說那個空少很可愛的。」 「你有正洙哥了就安分點吧…」 「我是想替你介紹。」 「別了。」揮揮手,想提早結束這個話題。 「好吧、那我只好介紹給起範了。」故作惋惜的收回掛在圭賢肩上的手。 「我代今晚八點飛歐洲線的班, 我是曹機師。」 「好的。」處理人事的小姐優雅的一笑,完成登記。 「圭賢呐、感激不盡,我下次補你。」拍拍圭賢的肩,跑向遠處正洙的方向。 這傢伙…要不是是哥,我早就罵他見色忘友了。 「你怎麼還在這兒, 你今天的班不是都飛完了?」 「我要替英雲哥代班啊…」歎口氣。 「你呢?」 「我晚上九點飛日本。」 「日本?起範呐…」圭賢突然放軟語氣。 「幹、幹麻?」知道這個曹圭賢絕對不安好心眼。 「聽說日本有最新的遊戲,帶回來給我吧?」 「我說你啊…老愛裝深沉,其實骨子裡還是個孩子吧?」 「我沒娛樂啊,除了玩遊戲以外就是開飛機,不然還能幹麻?」 「談戀愛啊!」起範拿回被檢查的護照, 收到口袋裡。 「你也單身啊, 老說我…」 「我遇到不錯的對象了。」 「誰?」 「你何必知道?」 「好奇啊…」 「就…最近公司來了一個空少。」 「最近?英雲哥也說要介紹個空少給我呢。」 「我看到的那個…嘖、怎麼說呢…你不懂啦。」 「連你也瞧不起我…。」 「我說你也二十二了,快點去找個對象談場戀愛吧。」 「幹麻老說我…」 「金機師!」一聲叫喚從圭賢和起範背後傳出。 「我說的對象就是他…」起范先看向圭賢,爾後轉身。 「誰能讓這冰山那麼心動啊…」圭賢也轉過身, 看到的是一個大概只有一百七的男孩。小小的身板、雖然不比正洙白, 卻也是水嫩嫩的那種。臉嘛…五官其實蠻標緻的, 是那種一件會讓人掘得很難忘的漂亮男孩。 「這是主機師要我拿給你的資料,請你看看吧。」勾起一笑。不是那種妖豔的媚笑, 卻有種純真的色彩… 圭賢不得不承認,這個人帶給他很大的悸動。 「這位是曹機師,你們是同一線的。」 「你好啊、」圭賢先伸出手。只見眼前的男子先是遲疑了,才慢慢伸出手。 「你好, 我是金厲旭。」 「曹圭賢。」兩人的手交握。 圭賢突然覺得… 其實當機師也是蠻快樂的。 「那個…我要去準備了。」厲旭看著發愣的圭賢, 想把手抽出,又怕得罪他。 「喔、喔,去吧, 先祝你飛得順利。」圭賢趕緊把思緒拉回常軌。 「那、那我先告辭了。」鞠躬後,小跑步的走向地勤處。 「欸、曹圭賢,你這傢伙該不會想和我搶吧?」 「…有點想。」 「臭小子,你真的很煩欸。」 「不過…說真的,那孩子不會喜歡我的。」 「孩子?他比你大一歲。」 「不像啊…」圭賢仔細回想他的臉,真的是很可愛呢… 「曹圭賢, 拜託你少犯花癡了…」 「我才沒有呢, 好啦、我要走了。」 「去哪?」 「就…去買包口香糖。」圭賢搔搔頭,其實真的無法掩飾對那個小空少的好感。 只是… 和起範相比, 他的勝算真的很小呢。 畢竟起範年輕,雖然這點他們一樣,但是起範是主駕機師, 圭賢只是副駕駛,就這點相比,起範是比他有為多了…。 這種心動的感覺,很陌生。 「曹機師, 這是這次要飛去巴黎的旅遊簡介。」圭賢坐在國際廳的椅子上,一位空姐笑臉盈盈的地上一份簡介。 「旅遊簡介?我不用的。」 「我們只是想你對工作太嚴謹了, 想說…這次的巴黎行希望你能好好走走。」 「們?」圭賢挑挑眉,收下那份簡介。 不外乎就是邀請嘛… 說得拐彎抹角幹麻呢? 曹圭賢,二十二歲,是首爾航空的副機師,他本人不知道,但是公司裡的空姐都很喜歡他的外表和年輕, 所以能和他一起飛,可以算是那些空姐的心願…。 圭賢翻翻手中的簡介。 巴黎果然好美… 其實巴黎算是圭賢最喜歡的城市, 因為浪漫。 日本充滿傳統色彩,對他來說太嚴謹。 卡達充滿謎樣色彩, 對他來說太封閉。 紐約充滿自由民風,對他來說太放縱。 所以他喜歡巴黎,那種浪漫又柔和的地方。 圭賢的內心突然浮現了那個小空少的樣子… 其實厲旭就像是巴黎那樣,柔和得像一陣風。 圭賢突然覺得自己很可笑, 竟然老想著一個只見一面的人, 而且、還是自己好朋友喜歡的人。 算了。 圭賢起身,活絡一下僵硬的關節,走到大廳旁的大落地窗前,看著停在那兒的飛機… 其實天空才是圭賢最眷戀的地方。 是那麼美麗,是那麼寧靜,是那麼單純… 天呐、那個金厲旭怎麼又… 圭賢甩甩頭,真受不了自己一直老想著那個小不點。 「圭賢、我飛囉。」起範看見圭賢站在窗前, 走上前去。 「好,祝你順利。」向他點點頭。 「嗯。」 圭賢就這麼站在那兒目送起範駕的飛機起飛。 2 「曹機師…該準備了。」一個弱弱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圭賢馬上聽出是… 「好。」轉過身,故作鎮定的看著那個低著頭的厲旭。 「你今晚和我同一線嗎?」 「是。」 「抬起頭來,這樣才像是空服人員。」 「好、」聽話的抬起頭,臉部的表前看起來很不自在。 「好一點了。」圭賢收回盯著他的目光。 圭賢開始期待這次的飛行了…。 整理好所有行囊後,圭賢走向登機處。 「英雲呢?」聞聲,圭賢回過頭。看見的是首爾航空最年輕的機長,崔始源。 「他和我換班。」 「合作愉快。」 「嗯。」圭賢回應完後便逕自離去。 明明就當了同事一年多了,這傢伙幹麻還一副很生疏的樣子啊? 圭賢搔搔頭,拖著行李箱往前走。 「厲旭?」走著走著, 一抹熟悉的身影映入眼簾。 「喔、前輩…」 「你在找什麼啊?」圭賢看著厲旭拼命翻著行李箱的樣子, 不免好奇的問。 「我、我的護照…不見了。」低著頭,嘟嘟嚷嚷一陣子才說出口。 「你是空服員竟然丟了護照?」 「對不起…」低著頭,似乎很歉疚。 「和我對不起幹麻啊…」胡亂的移開視線,不經意瞥到門外幾個笑得很詭異的空姐… 「等我一下。」摸摸厲旭的頭,是個不經意的動作… 「啥?」看向圭賢走的方向。 圭賢就朝著那幾位空姐前進。 「你們好。」禮貌性的打了聲招呼。 「曹、曹機師啊…你好啊。」馬上站出最標準的儀態。 「我想問你們…有沒有看到那個空少的護照呢?」 「他啊…」原本滿懷期待的表情馬上垮下來,不屑的看向厲旭。 「我們怎麼知道呢?」另外幾位答腔。 「不知道嘛…我還想說如果有人找到的話, 要好好的感謝她呢…」玩味的笑了笑。 「…。」聽見圭賢這麼說, 那幾個勢利的女人的眼睛都亮了。 「我、我好像有看見, 好像是在休息室裡吧。」 「休息室?這樣啊…謝謝。」拉起和他說確切地點的那個人的手, 放到嘴邊輕輕吻下。 「機、機師!」其他幾位看的是羡慕得咬著牙。 「謝謝你…不過, 請你們以後別再找那個金厲旭的麻煩了。」語畢,鬆手,轉過身走回原本的位子。 「為、為什麼?」鼓起勇氣問了。 「為什麼啊…」看著遠處一臉驚訝和慌張的厲旭,輕扯起嘴角。回過頭… 「因為…我想要的,別人都不能碰。」說完,在嘴邊勾勒出美好的微笑,繼續往前走… 這麼無害的純真, 豈能讓你們這些活在化妝品保護下的虛偽女人殘害? 「前、前輩,剛剛發生什麼事了?」 「沒什麼,跟我來。」圭賢把厲旭帶到休息室, 不意外的看見了護照就在桌子底下。 「找、找到了!」高興的把護照抱得緊緊的。 「謝謝前輩。」一個燦爛的笑容就掛在厲旭臉上。這是圭賢第一次看到他不是那麼有禮、畏縮的模樣。 「謝謝?就這樣啊…」 「嗯…下次我請前輩吃飯吧。」 「不必了,如果真要感謝我, 就別叫我前輩吧。」 「可是…」 「還是你覺得圭賢不好聽呢?」 「不、不是的。」馬上又低下頭。 「身為一個空服員,你應該抬頭挺胸的。」手勾起厲旭的下巴, 讓他抬起頭。 「是、是。」厲旭很不自在,完全反應在飄移的眼神。 「好了, 登機吧。」 圭賢先行離去, 上了飛機後, 走到駕駛室。 「曹機師,你慢了一點。」始源用著一貫的語氣說著。 「我很抱歉。」 「有什麼事耽誤你了?」 「我…我在找護照。」 「我想依你的專業不該是在登機前會丟了護照吧?」 「意外總是難避免的。」圭賢把所有裝備穿戴完畢後, 開始檢查飛機的狀態。 「我希望你把飛行看成是件非常神聖的事情。」 「我明白了。」 在圭賢的心裡,飛行永遠是那麼的神聖。 只是因為外表的掩飾,讓外人都以為他並不在意。 在白雲之上駕著飛機,是圭賢從小的夢想。 一直以來,圭賢都以駕著飛機為前進的目標, 沒變過也沒淡過… 只是現在,又多了一個讓他繼續前進的目標了。 「飛往法國巴黎的6432-t班機即將起飛。」電子語音播報著。 「五、四、三、二——。」倒數完畢後,飛機順利的離開地面, 完美的在天空劃過一道純白的雲煙… 一個新的旅程,開始了。 「曹機師, 現在你可以先去用餐了。」始源用著一貫的專業語氣對著身旁的圭賢說。 「謝謝你。」解開安全帶, 走出駕駛室。 跟個冷冰冰的人在一個那麼小的空間裡,真難受… 走到空服員休息室,看見厲旭一個人坐在那兒, 身上穿的不是制服。 「厲旭?」 「圭、圭…圭賢…」很不自在的叫了圭賢,眼神飄移著。 「你的制服呢?」 「因為剛剛打翻餐車,上面的紅酒全倒在身上, 所以把制服拿去洗了。」 「打翻餐車?」疑惑的看著厲旭。雖然說是新人,但是畢竟是飛機上餐車,一定都是做得很穩才對, 怎麼打翻? 「嗯…推一推,一個輪子就掉了。」 「掉了?」內心醞釀著一股怒意。 又是那群女人在找麻煩… 「對啊…可能是比較老舊的吧,沒事的。」 「老舊?你真這麼覺得。」 「對啊,難免的。」 「傻瓜…」摸摸厲旭的頭, 手指揉揉他的黑髮。 「你怎麼會在這呢?」厲旭抬起頭,圭賢的手順勢放到他臉頰上。 「來找吃的。」看著厲旭不自在的樣子,更想逗他了。 「我找給你吧。」被圭賢的直勾勾的眼神看得很不自在。轉過身,打開上頭的櫥櫃, 試圖拿裡頭的麵包。圭賢貼在厲旭的背,手也探向櫃子… 圭賢的心跳聲就這麼傳遞給厲旭。 「比起麵包,我更想吃…」在厲旭耳邊,輕聲的說著。 「別、別鬧了啦、」全身緊繃。過於貼近的姿勢讓他羞得都忘了掙脫。 「我更想吃你…」 「…。」整個人的溫度上升, 緊張得發抖。 「你…面前的沙拉。」拿起沙拉後,得意的走出休息室。圭賢走後, 厲旭整個人嚇的兩腿無力,癱坐在地上… 可惡的傢伙…。 厲旭驚魂未定的順順呼吸, 整理一下心情。 人家一個堂堂的機師才不會沒眼光到看上一個小空少。 緊張什麼啊… 努努嘴,厲旭正在安撫自己。 知道圭賢是拿自己消遣,但還是覺得有些失落… 厲旭會當空服員,全都是因為曹圭賢這個人。 大學的時候, 厲旭和圭賢同校, 也是圭賢同系的學長。 厲旭是個很不起眼的人,因為他總是安分守己,成績普普、表現普普。 圭賢和厲旭相反,是個很優秀的人。 因為圭賢在飛行上的好表現, 使得他們學校的航太系變成眾所皆知的熱門科系。 厲旭也是因為他的表現才會特別注意他的。 厲旭念航太系越念越辛苦,對於當空服員他是很沒信心的。他的個性比較害羞,所以常常會被老師或是同學冷言冷語的說些他不是當空服員的料之類的話。 厲旭在三年級的時候辦休學,在受不了的情況下。 兩年後複學,厲旭對於空服員這個職業還是有些恐懼。無意間, 厲旭看見了學校貼了一張海報… 「飛行的夢想,不專屬於別人。」 雖然廣告詞有些奇怪,但意思就是指只要努力,人人都有機會。 海報的背景是藍天,而被藍天包圍的主角就是穿著機師制服的圭賢。 因為這張海報, 厲旭努力的走到了今天… 成為了首爾航空的空服員, 金厲旭。 厲旭甚至是以第一名之姿畢業的。 是圭賢給了他希望。 雖然圭賢從來沒有看過他… 「金厲旭!」回想到一半,一個聲音打斷他。 「怎、怎麼了?」聲音是來自一群空姐。 「你為什麼老纏著曹機師?」 「我、我沒有…」怯懦的向後退。 「還說沒有,你一定用了什麼方法讓他老親近你, 對吧?」 「我沒有…」 「沒有不是用說的, 我勸你離他遠一點。」 「為、為什麼…?」 「他不是你能搭上的人,你們差太多了。」這話, 讓厲旭清醒了… 以前是這樣,現在也會是這樣… 天差地遠。 經過了好幾個小時的飛行,飛機終於平安抵達巴黎的國土。 圭賢出關、領了行李後,拖著皮箱往機場裡走,看見了厲旭。 「厲旭!」走到厲旭身邊。 「前輩啊…」沒有抬起頭看向他。 「不是要你叫我名字了嗎?」 「曹機師,我想這樣是很不妥的。」 「你…你怎麼了?」對於厲旭越叫越生疏的口吻, 有些不安。 「我想你還是少和我這個空服員親近吧,這樣會被人說話的。」 「…被說話又怎樣了?」圭賢從來不在意這些的。況且如果真有人說話, 他也能順理成章的擋掉想追求厲旭的人, 多好? 「我…我覺得很困擾。」厲旭加快腳步,就這麼往前走了。 圭賢看著他不回頭的往前走、往前走,越來越遠… 其實, 圭賢莫名的感覺很受傷。 或許這著感覺,就是愛吧? 圭賢不知道,只是覺得聽到厲旭這麼說, 覺得很難受。 3 下了飛機後,飛機上所有的機師、空服員都到一間當地的酒吧聚會,說是迎接新同事。 圭賢原本完全不感興趣,但是看到厲旭硬是被拉去,他也忍不住的到場了。 「慶祝這次的飛行平安抵達!」全場的人無不舉杯慶祝。圭賢看著正好坐在對面的厲旭,還是無法釋懷他突然生疏的態度。 「還有、還有,今天要歡迎我們新進的空服員,金厲旭的加入!」厲旭被叫得莫名奇妙。 她們不是都不喜歡我嗎… 為什麼要那麼熱情的招呼我? 「今天你是主角,多喝一點。」每個空姐無不往他杯裡到酒,因為擔心被她們更加討厭, 只好乖乖的一杯一杯喝下肚… 快不行了… 厲旭昏昏沉沉的接下不曉得是第幾杯的酒,準備往嘴裡灌, 卻搶先一步被奪走手中的酒杯。 「別再喝了。」圭賢拿起那杯酒,把上讓杯子見底。 「曹…曹機師?」厲旭迷迷糊糊的看向眼前有些憤怒的圭賢…。圭賢繞過桌子,一把抱住厲旭搖搖晃晃的身體。 「我和你說過了,叫我的名字。」看著厲旭失焦的雙眼,知道他喝的酒量已經超過負荷。 「我也和你們說過了, 別再搞花樣欺負他了。」瞪著身旁還拿著酒瓶的女人,抓著厲旭就往外走。 「你為什麼老對那個金厲旭那麼好?」不服輸的女人又再度開口。 「為什麼…不是很明顯嗎?」低下頭, 吻印在厲旭毫無防備的嘴。 「懂了嗎?」結束吻、抬起頭, 意味深長的看了包廂裡的所有女人。 「我不知道鼎鼎有名的機師會有這樣的癖好?」挑釁的話語落下。 「我也不知道看似美豔的空姐會這麼的惡毒。」 「我再說最後一次,不准再動他,不然…我可不會對你們這麼好喔。」雖然是在笑, 但是寒冷的氣息從嘴角延伸到所有人身上…。 把厲旭拖到酒吧外,圭賢其實不曉得該拿這個醉醺醺的人怎麼辦。 「欸、厲旭,你住幾號房?」 「…。」閉著眼,睡得很沉。 歎口氣。圭賢很慶倖這個小傢伙喝醉不會大吵大鬧,但是睡得那麼沉也讓人難以進退… 「厲旭…」拍拍他紅潤的臉頰, 試圖喚回他一點點的意識。 「困…」 「知道了。」圭賢叫了輛計程車,把厲旭帶回下榻的飯店。其實要知道厲旭住哪,去問問那些女人就知道,但是圭賢實在不想低頭… 所以圭賢就只好把他帶回自己的房裡,把他安置在床上。 蹲在床邊, 看著厲旭的睡顏。 回想起剛剛的吻, 其實一點都不值得回味… 厲旭的嘴沾滿了酒氣,嗆得圭賢差點乾嘔。 摸摸厲旭的頭,決定下一次在他清醒的時候, 要補回這次失敗的經驗。 想著想著, 圭賢就這麼睡著了… 隔天早上, 厲旭張開眼。 「嗚、」頭好痛…。坐起身,看著空蕩的房間… 我的房間有這麼大嗎? 我記得…明明就只有這房間的一半大才對啊… 腳先下地,就這麼踩到一個有溫度又軟的物體,低頭一看… 「圭賢?」 昨晚圭賢就這麼睡在地上。 「你醒了?」 「我為什麼在這兒?」 「你醉倒了,不曉得你房間所以帶你來這。」 「對、對不起,佔用你的床。」 「無所謂的, 你剛叫的那聲圭賢就當補償吧。」輕輕笑了。 「可是…真的很對不起。」想起身, 雙腿卻不聽使喚的發軟。 「你還是在睡會兒吧,下午再起來逛吧。」把他按回床上。 「我回我房間就好了。」 「聽話點。」 「知、知道了。」被圭賢的語氣嚇得躲進棉被裡。 「你聽我說,以後要是再被人欺負就和我說, 我替你報仇。別再笨笨的任人擺佈,知道嗎?」看著被窩裡的人兒點點頭。 「你的全部都讓我負責,知道嗎?」 「負責?我、我們有發生什麼事嗎?」著急的拉開棉被,眼光投向床邊的圭賢。 「嗯…初吻給我了,我需要負責吧?」 「什麼?」厲旭驚訝的坐起身,只看見圭賢走進浴室的背影。 他怎麼知道那是我的初吻? 不對, 重點是他為什麼…吻我了? 什麼時候發生的? 我記不得了啦! 搞不好他只是逗我的… 厲旭努力的回想, 卻白費力氣了… 他的記憶只到進去那間酒吧而已。 聽見圭賢打開浴室門的聲音,趕緊躲回被窩裡。 「我先出去了, 你慢慢睡。」 「嗯…」聽見圭賢的腳步聲越來越遠,才慢慢得覺得不那麼緊繃。 「對了、」圭賢又再度轉過身。 「我把電話留在紙上,有事找我。」 「知、知道了…」 「還有…起來記得刷牙,你的嘴裡都是酒的味道。」玩味的笑了一聲,讓厲旭就像被雷打到無力… 原來是真的! 圭賢走到門邊,看著被窩裡發抖著的厲旭,真的覺得他很可愛, 忍不住的又再問了一句… 「是初吻,對吧?」語畢, 打開門出去。 到底是在什麼情況下初吻不見的啦! 厲旭坐在床上,現在處於進也不是退也不是的矛盾狀態。 他不敢離開這房間,怕圭賢生氣也怕被人撞見。 但是如果他不離開,他真的會在這兒被急死…。 曹圭賢他到底去哪了啦! 心裡不斷的呐喊著,門把在同一時間轉開,門就這麼打開了… 「醒了?」圭賢的聲音就這麼硬生生傳入厲旭耳裡。 厲旭慌亂的想躲進被窩, 卻又覺得這樣太奇怪,就只好愣愣的坐在那兒, 看著越走越近的圭賢。 「明天下午我們要飛回首爾,所以今天就好好玩吧。」坐在床邊, 看著兩眼呆滯的厲旭。 「怎麼不說話?」把手放在厲旭眼前晃阿晃。 「我…我還沒刷牙。」捂住嘴,急急忙忙的奔向浴室。 跑進浴室的厲旭,急忙順順呼吸。 其實他沒辦法否認圭賢的眼神熾熱得嚇人,把自己看得心跳都亂了。 以前只是對於圭賢有種崇拜的情愫, 雖然圭賢是學弟, 但卻是很有為的年輕人。現在兩人有機會共事,厲旭卻慢慢的覺得尊敬和崇拜不足夠表達現在的心情… 走出浴室後,看見圭賢靠在衣櫥上盯著自己看。 心跳又亂了節奏,愣愣的站在門口,一動也不敢動。 「刷好牙了?」圭賢邊問著,邊向他走來。 「嗯…」乖乖的點點頭。圭賢的話裡總帶著讓人無法拒絕的霸氣… 「很好。」圭賢在厲旭面前停了下來,兩手扶住厲旭的臉, 覆上他柔軟的唇。 什、什麼? 厲旭完全無法消化圭賢突如其來的行為,只是全身僵硬的接受著。 圭賢和厲旭的狀況相反。對於厲旭的嘴唇, 圭賢很意外的發現自己完全沒有抵抗力,只是想碰碰厲旭的嘴唇,彌補一下上一次失敗的吻,卻發現他的唇充滿著吸引力,讓圭賢無法自拔的加深吻的力道和深度…軟舌就這麼竄入厲旭的口腔, 纏住厲旭不知道閃躲的小舌。 厲旭覺得腿都沒了力氣, 一屁股坐在地上,嘴唇同時被放開,吻終於結束了。 「這次比上次好多了。」圭賢儘量壓抑住內心的不平靜, 看著癱坐在地上的厲旭。 「…。」厲旭不曉得現在應該說些什麼,完全無法想出任何一個詞彙回答… 其實厲旭很想問圭賢到底安什麼心,但卻怕圭賢只是鬧著好玩的。 其實厲旭也很想問問自己對於圭賢到底存著什麼樣的感情… 圭賢蹲下,用手捧起厲旭的臉。 「我們去逛巴黎吧。」輕啄厲旭的唇一口,才鬆手。 圭賢不知道為什麼這麼做,厲旭總有一種讓他欲罷不能的氣息… 或許是沉溺在厲旭的溫和裡難以抽身了吧。 好吧,圭賢承認自己是敗給一個總是低著頭的金厲旭。 只是,霸佔著厲旭,最久也只能到明天下午吧。 畢竟回到首爾後, 還有起範在呢…。 巴黎的浪漫或許能成為孕育愛情的催化劑也說不定。 |
橘子咪曹圭賢和金厲旭,閃爍了我眼底的寶藍海。 ArchivesCategories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