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範拿著一束花,邊走邊想…
厲旭和圭賢離開後,他們的生活回歸了單純,他們彼此都不說,但是他的都知道少了那兩個人,很寂寞。 在厲旭和圭賢離開的半年後,學校開始放暑假,起范坐著車準備回老家。在回家的路上,看見了厲旭。 「厲旭?」不敢相信得走向前去,越靠近他的心跳得越快。 「是你!」起范抓住厲旭的肩膀,緊緊的盯著他。 「起範…。」眼神裏帶著滿滿的愧疚。 「你在工作?」起范看見厲旭身上穿著圍裙。 「我在花店工作。」 「你是厲旭的朋友嗎?」一個面目慈祥的老太太從店裏走出來。 「嗯、他是我的大學同學。」 「那你和他去敘敍舊吧,店我顧就好了。」老太太輕輕的笑了。 「不用啦、我…」 「去去去、這是命令。」老太太伸手脫下厲旭的圍裙,順手推推他。 「聊完了再回來。」 「是…。」厲旭想他點點頭,便和起範走到一間不遠的咖啡廳。 「放暑假了?」 「嗯。」 「…。」厲旭低著頭。他很想問圭賢過得如何,卻沒有勇氣開口… 「圭賢走了。」 「走了?」抬起頭,看見起範盯著窗外的側臉。 「你走的那天,他也走了。」 「這樣啊…。」再度低下頭,但是突然想到… 「那晟敏哥呢?」 「傻瓜、你想問的真的是這個?」 「對啊…」 「你為什麼老想著別人的事,你能不能夠自私ㄧ點?」起範說完,有些後悔。因為厲旭安靜了,表情看起來有點委屈。 「好啦、對不起,是我說錯了。」揉揉他的發。 厲旭沒變呢。 他的頭髮摸起來還是軟軟的,身上的味道還是那麼淡,卻是香的,而那股清香裏又多了份花的味道。 好像更愛他了…。 起範搖搖頭,對自己的癡心感到荒唐。 原來要假裝不愛一個人是那麼難。 過去半年裏拼命說服自己別再愛了,見到他後那些都不成立了。 「厲旭啊、圭賢他有話要我告訴你。」 「…。」沒有回答,沒有勇氣回答。 沒有勇氣去聽圭賢給他的話,怕太過殘忍…。 「他要我告訴你:我愛你,請等待。」 「什麼意思?」我愛你這句話,讓厲旭的心跳變得不規律。 「他很愛你,他和晟敏哥在一起只是騙局,要你陪他練習只是想確定你的心。」 「我不懂…。」 圭賢他明明是那麼樣的依戀晟敏哥的一切? 他明明就…。 「厲旭,你騙了他你有了我,他騙了你他有了晟敏哥。」 「…。」 「這樣你還不懂嗎?他愛你、比你想像得還要愛。」 「可是…。」 來不及了,因為是我…先放開他的手。 厲旭還記得很清楚,他那天是如何把自己的手從圭賢手裏抽出。 「他要你等他,如果你還愛他的話,就等吧…」 金厲旭啊、愛上你的金起范,連他自己都不認識自己了。 似乎只要看到你幸福,我就不難過了。 所以…請等圭賢吧。 起范看著厲旭低著頭,他知道厲旭又哭了,他也知道現在的厲旭不需要他的安慰。 你的心裏,一定很幸福吧? 你等著他給你的愛等了那麼久,現在你擁有了,你的傷口一定也痊癒了吧? 厲旭、你一定要幸福,這是我的呼喊。 沒有多久,起範便走到一間咖啡廳前面。 招牌上寫著『練愛』。 起范推開門,聞著裏頭木頭的氣味。 四年過去了呢…。 「你來啦!」厲旭從廚房裏走出來。 「是啊、來祝你開幕後生意興隆啊。」隨便找了張椅子坐下。 「謝謝你。」收下他的花,馬上找了個容器插起來。 看著厲旭消瘦的背影,很難相信他在過去四年日以繼夜的打工,竟然都沒有倒下。雖然疑惑,但是答案卻也很明顯… 他的心裏有著正在萌芽的愛情,他在等待陽光的照耀。 所以在他的太陽回來以前,他不會倒下,他會堅強的等著。 「厲旭啊、你過去四年拼命打工,就是為了想開這間店?」起範看著這小小的店面。小歸小、但是裝飾得很典雅、很有質感。 「嗯、。」露出個很淺的笑容,臉上完全看不見疲憊。 這間店的開始、裝潢什麼的,全是厲旭一個人包辦,畢竟沒有多餘的錢能夠請人來幫忙。一定會累,但是只要想到有個人正和他一樣努力著,他就不覺得累了。 「為什麼咖啡廳要叫做練愛?」 「因為…」厲旭看了一眼桌上的報紙,笑了。 「我想讓進來咖啡廳的人知道,愛情是可以練習的,但是不是練習怎麼去愛,而是練習怎麼去體會對方的心。畢竟愛是上帝給予人類的本能,不必靠練習的。」厲旭笑得燦爛,陽光的耀眼也只能陪襯他的笑靨。 桌上的報紙寫著… 『來自本國的高材生…取得美國H大的學位認證…。』 這四年中,報紙、電視媒體不斷報導著這位高材生。這位高材生先是在人海茫茫裏頭脫穎而出取得交換學生資格,又在美國當地的個個學術競賽得到佳績。四年內不間斷的被報導。 圭賢、你的努力我看見了。 好希望你也能看看我為你做的努力。 厲旭走到門外,看著高掛著的招牌。 四年過去了,我還是愛著你,而且好像更深刻了…。 你呢? 開店過了一個月後,厲旭的咖啡館變得很有名氣。 「歡迎光臨!」厲旭轉身,看向門口。 「晟、晟敏哥和鐘雲哥?」難掩的欣喜和內疚。 「小傢伙,失聯了四年,真沒良心。」鐘雲先抱住他。 「對不起嘛、我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你們…」 「厲旭啊、對不起。」晟敏邊說,邊握住他的手。 「沒關係的、這不是哥的錯。」輕輕笑了,也反握他的手。 「這間店的感覺好溫馨。」晟敏和鐘雲坐定後,第一個感覺就是幸福。 「嗯、我想塑造出這種感覺。」 也想讓圭賢知道,我過得很幸福。 「你這兒沒電視嗎?」鐘雲突然問。 「有啊,很少開而已。」指向角落。 「我要看。」晟敏說完,看看四周沒什麼客人,便打開電視。晟敏把頻道轉到新聞台。 『獲得高學歷認證的高材生學成歸國。』 這個標題讓厲旭愣住了。 你…要回來了? 是欣喜、是緊張。 四年了,不曉得你變得怎樣。 新聞裏總說著你現在的消息,卻沒播過你現在的樣子。 「厲旭啊、我們要走羅!」 「這麼快?」 「嗯、只是順道經過看看你而已,看你過得好,那就足夠了。」 「哥、」想挽留他們。 「厲旭、要一直那麼幸福喔!」兩人笑著離開。 向他們道別後,走回店裏。 厲旭的目光盯著電視,看著新聞畫面裏的圭賢… 好想你。 眼眶紅了。為了你堅強了四年,現在可不可以因為想念你而哭泣? 我忍耐了四年,你不會怪我的吧…。 「抓到你了!」聞聲,來不及反應,就被身後的力量狠狠的抱住。 「…。」瞪大眼,身後的味道、溫度、聲音,都好熟悉、好熟悉… 「圭、圭賢?」不敢相信的問著,想確認心中的答案,畢竟害怕是自己的自作多情。 「答對了!」圭賢的氣息打在厲旭的頸上。 「我好想你。」他的聲音還是那麼低沉有磁性。 「…。」厲旭沒有說話,是因為說不出話了… 你在這…好近、好近。 「不要告訴我你愛上別人了,我沒辦法再承受一次喔!」圭賢笑得溫暖。 「笨蛋、你就這麼不相信我嗎?」邊說,邊放任自己的軟弱化成淚水落下。 在你懷裏,我終於可以脆弱得很放心了。 「別哭了,我不是為了要你哭才回來的。」抹去他的淚水。轉過他的身子,看著他泣不成聲的樣子。 你還是一樣呢…。 圭賢看著他的臉龐,他覺得厲旭的樣子還是和七年前一樣那麼令他著迷。 圭賢聞著他的味道,他覺得厲旭的氣味還是和七年前一樣那麼令他沉醉。 圭賢聽著他的聲音,他覺得厲旭的聲音還是和七年前一樣那麼令他瘋狂。 好像又比以前更愛你了…。 「厲旭、我愛你,現在說會不會太晚?」 「來不及了…」厲旭推開他,向後跨一步,拉開他們的距離。 「…?」圭賢瞪大眼看著眼前的人兒,他不敢相信厲旭會這麼說。 明明起範就有幫我看好他…難道是起範自己對他下手了? 不對啊…不可能、不可能。 明明剛才在轉角那等晟敏哥、鐘雲哥出來後,他們都說厲旭在等我。 難道是他們那我傷心才沒說其實厲旭不愛我了? 不對啊…不可能、不可能。 「笨蛋、你到底要不要我的原因?」看著他偏頭想得出神的樣子,他真的很可愛。 「為、為什麼來不及?」 「因為愛你的金厲旭死了…」 「…?」不解的看著他。 「可是如果你願意,你愛的金厲旭會愛你的。」輕輕笑了。他的話讓圭賢明白了,一個箭步走向厲旭,把厲旭緊緊的抱在懷裏。 「當然願意!」 這一次,我們之間一步的距離走得一點也不艱辛。 原來相愛讓我們零距離。 「圭賢…」懷裏的人兒突然出聲。 「怎麼了?」 「為什麼那時候要蒙住我的眼睛?」厲旭對於四年前圭賢的行為還是很在意…。只是問完後,發現圭賢全身僵硬,還沉默不語。 「為什麼不說話?」抬起頭,想看看他現在的表情,看見的是他滿臉的困窘。 「因為…」低頭看著厲旭閃閃發亮的眼睛,很滿意這雙眼眸裏現在滿滿的都是自己。 「因為如果那時候你突然張開眼睛,我怕你會發現我正在看你。」說完,撇過臉。 「你看我,為什麼要看我?」天真的語氣讓圭賢深深的歎了一口氣。 「別問那麼多…。」 其實我不怕你看見我在看你,我怕的是你看見我眼底對你的渴望。 你對我的致命吸引力,是連我自己都控制不住的巨大。 「厲旭啊、為什麼店名要叫做練愛,而不是戀愛呢?」轉移他的注意力。 「因為…」厲旭的注意力果真被轉移了。圭賢在心底松了一口氣,也慶倖厲旭是個很單純的人。 「因為這是我和你專屬的一個很特別、很特別的名詞啊!」 練愛。 讓我們發現我們有多愛彼此。 讓我們明瞭我們有多需要彼此。 愛能夠練習,但不能夠練習如何去愛,只能練習如何去體會對方的心。 我們都知道,因為我們相愛。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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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走到站牌,坐在長凳上。晚上十點,幾乎沒有人會經過。
「為什麼走?」聞聲,圭賢看見起範氣喘吁吁的跑過來。 「你來送我的?」 「我沒那麼好心。」起範從口袋掏出一封信。 「這是?」接下那封信,看見厲旭乾淨的字跡,和屬名給起範。 「厲旭寫給我的,但我覺得你必須看看,看了之後如果你還是要走,我不攔你。」 圭賢打開那封信。 『起範呐、對不起我要走了。 我想逃到一個沒有圭賢的地方去學著忘記。不要找我,看到你我會堅持不住的,我會想問你他過得如何、和晟敏哥怎麼了,所以如果你心疼我的話就別找我了。 圭賢問了我為什麼幫他追晟敏哥,對不起我拿你當擋箭牌了,我說了我和你一起了,如果他以後問你這個問題,你就說我們的確是一起了,別讓他知道這只是謊言。 對不起,傷害了你的愛情。對不起,忽略了你的關心。對不起,我要離開也沒找你商量。真的、對不起,但是最後我還是想拜託你一件事… 別讓圭賢找我,請幫我見證他們過得很幸福。 這樣我才會覺得愛上圭賢並不是件錯事。 對不起,讓你浪費了愛情。真的謝謝你,如果沒有你,我無法渡過傷心的日子。 再見,或許永遠不會再見到,但我祝福你找到一個愛你的人。 厲旭。』 看完那封信後,圭賢只覺得著急。 他去哪了? 「圭賢呐、雖然很不甘心,但是厲旭他從頭到尾都沒有愛過我。」起範輕聲說著,語氣有些無奈,也有點傷心。 「起範、謝謝你,我知道我該怎麼做了。」圭賢突然有了個想法… 既然你不要我找到你,那我要你看見我。 「我走了。」圭賢起身,看著遠遠有台公車駛來。 「厲旭他真的很愛你。」起范想為了厲旭多做挽留,即使這麼做他自己很難受。 「如果有哪天,你比我先遇到厲旭,請你幫我告訴他…」公車停在他們眼前。 「我愛你,請等待。」上車前,圭賢說。 「我知道了。」點點頭。 「起範謝謝你,為了讓我知道還用跑的來。」圭賢猶豫了很久,還是說了。 「我只是不想讓厲旭一個人…」起範說完,便朝宿舍的方向回去。 厲旭呀、這是我愛你最後為你做出的努力。 金厲旭請你記得,金起範也是用生命在愛著你。 圭賢打開窗戶,探出頭,只見起範的背影孤獨的走著。 「謝謝你!」圭賢使勁的大喊,不曉得起範有沒有聽到。圭賢看見起範放慢了腳步,並且舉起他的右手,輕輕揮著。 圭賢放心的笑了,坐回位子上。 厲旭、你等我,我要你看見我愛你。 . 「厲旭、別哭好嗎?」伸手想拭去你的淚水,換來的是厲旭的閃避。
「對不起,我不知道為什麼哭了。」躲避開圭賢的注視,轉過身,想去裝點水。 「厲旭、」圭賢拉住他的手,緊緊的抓著。 「怎麼了?」圭賢的手很溫暖,但厲旭只想掙脫。 他不想和別人共同擁有圭賢的溫度。 更何況…圭賢早已有了別人。 「為什麼幫我追晟敏哥?」問句一落下,厲旭全身一震。 為什麼? 原因不是很簡單嗎? 只是說出口…很難、很難。 「厲旭、說實話。」把厲旭轉向面對自己,看著他緊咬著下唇的模樣。 如果你說愛我,我會毫不猶豫的回答我也是。 但是你卻一直不說話,為什麼? 厲旭,你在想什麼? 圭賢看著厲旭緊咬住的唇,他又想起了那天… 圭賢興沖沖的走進教室,卻沒看見厲旭的身影。圭賢一直等,等到中午還是不見他的影子。好不容易挨到午餐時間,想也沒想的沖到學生餐廳,想看看他有沒有和晟敏他們一起,但是又落空了。 「哥、你們有沒有看到厲旭?」很慌張、真的很慌張。 當晟敏提議要去找厲旭時,圭賢和起範的眼神對上了。 「我去吧、你們等我。」起範沒有把眼光多停留,只是堅決的離去了。 這刹那間,圭賢看見了起範對自己的鄙視。 圭賢不懂為什麼他的眼神要那麼厭惡,當時的他只一心想找到厲旭。 過沒多久,圭賢的手機響起,看看來電顯示,是起範。 「厲旭在宿舍,想來看他的話就來吧。」就這麼一句話,電話那頭便傳來嘟嘟聲。 後來圭賢到了,看見門沒有關,探頭進去,看見的是厲旭蒼白的小臉上空洞的雙眼,還有起範佔據住的唇… 圭賢卻步了,躲在門外,無法相信自己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厲旭成為別人的。 我愛你,似乎總差一步。 再一步,或許我能擁有你。 只是這一步,艱钜了愛情。 說不出口的愛,凝結在時間的洪流裏… 時間在走、愛如昔,一切卻慢動作前進了。 厲旭,你眼底的空洞我能當作是你愛我嗎? 好像遇見你,我沒了條理,也沒了尊嚴… 我開始卑微的乞求你的眼裏裝的是我。 「圭賢、放手,等會晟敏哥會來的。」好不容易擠出的語句,卻還是逃避。厲旭想笑自己沒用,但卻連嘲笑自己也沒了力氣。 「我想知道為什麼。」起身,鬆開他的手,轉而抓住他的肩膀。眼神直勾勾的盯著厲旭,眼底寫滿著柔情。 「晟敏哥是好人,所以我覺得如果你們在一起會很適合。」 「真的?」有些失落,卻還是不想死心。 說是鬼迷心竅也好,只想得到一個關於愛情的答案。 「真的呀、晟敏哥乖巧又可愛,不就剛好和你喜歡的符合嗎?所以…」不行了。厲旭忍不住想要落下的淚水,真的、再也忍不住了… 「…。」圭賢沒有說話,只是看著厲旭縱橫的臉上的淚水。輕輕用手抹去。 或許,你的淚水才是最好的回答。 圭賢輕輕吻上厲旭的唇,溫柔的吸允著厲旭的唇瓣。四片唇瓣交疊,傳給彼此的溫度是最真實的感覺…其他的,似乎都不必再說了。 厲旭感受著圭賢的吻,有些陶醉在他的柔情裏,只是理智不斷的摧毀著他的沉溺… 他愛的人,不是你。 推開圭賢,對於他的行為感到不可思議,抬起頭想看看他的眼睛。看見的,是一對受傷的目光。 不要用那種眼神看我,我會誤會、我會駐足的。 別讓我留戀了,這樣的我太傻了…。 「圭賢、我只是希望你得到幸福,那麼我也不會覺得自己太自私。」 「自私?」圭賢看著厲旭,不明白他的話。 「你也看到了吧,我有起範了…」 霎那間,時間暫停了。 難道你方才淚水流出時那一秒時,我看見的心碎只是錯覺? 兩顆受傷的心,無助的跳動著。 似乎這一步,對兩人而言都太沉重了… 「所以、記得要幸福,我走了。」厲旭掙脫開他,只是圭賢的手不死心的抓著他。厲旭沒有忽略他的力量,卻還是硬生生的抽出手。 再見了圭賢、這是真正的道別。 我走了… 離開你的世界,離開你的生活,離開你的視線,離開你的溫暖。 圭賢無力癱坐在地上,眼睛刺痛得讓他閉上眼。 原來為了別人而流的眼淚,是那麼苦澀、沉重…。 圭賢哭了,這是他第一次為了別人而哭,也是第一次為了心碎而哭。 錯過了說愛你的當下,似乎只剩回憶能溫習。 圭賢沒有抹去淚水,淚水的溫度還能提醒他,厲旭愛上別人的事實。 高三的時候,有人向圭賢告白,圭賢告訴了那女孩他愛人的模樣。 厲旭、你都沒發現,你就是乖巧、可愛的那個人嗎? 我愛你愛得死心蹋地,腦海裏轉的都是你的樣子。 不過愛情本來就沒有先來後到,只有沉默與訴說。 我沉默了、他訴說了。 所以,我輸了。 我知道了,我離開。 圭賢起身收拾東西,他知道自己該走了,留下也只是徒增傷悲。 圭賢一個人緩緩整理著行李,一個人、安靜的淺嘗著心痛。 向晟敏、鐘雲簡單的道別後,不論他們怎麼留他,圭賢離開的意思還是很堅決。 「你為了他放棄了一切,怎麼現在說走就走?」晟敏問。 「對不起,前陣子麻煩你們兩個了。」 「圭賢、你現在走了,搞不好會後悔。」晟敏語重心長的說著。 「沒關係,我還是得走。」向他們點點頭,便起身準備離去。 「圭賢呐、以後有事還是可以找我們幫忙。」鐘雲拍拍他。 「我知道了。」向他們揮揮手,便走嚮往公車站牌的路上。 不能回頭,不然會想再去找你。 厲旭呀、你一定要幸福,就算帶給你幸福的人不是我也無所謂,你只要記得我就好了。 記得我是你那個最好的朋友,曹圭賢。 雖然圭賢跟晟敏沒說,大家也都看得出來,他們在一起了。
「厲旭、今天一起吃飯吧。」圭賢興沖沖的走向厲旭。 「不了、我有點事要忙。」 「忙?忙到連午餐時間也沒有了噢?」 「也不是啦…。」垂下頭,不曉得該說些什麼。 「厲旭…你怎麼了,最近老躲著我。」圭賢的語氣裏帶著些許的傷悲。 「我沒有啦!倒是你,快去跟晟敏哥培養感情才是重點。」 「可是…。」投以厲旭一個複雜的眼神。 「圭賢、你好不容易追到晟敏哥了,要專心點,友情先放一邊吧!」笑著推開圭賢。 「圭賢!」晟敏站在教室門口。 「噢、晟敏哥!」向他揮揮手。 「厲旭也一起來吧!」晟敏向一旁的厲旭問,附帶一個溫柔的笑顏。 「不了、我有事。」 「有事?忙到連午餐也沒辦法吃?」晟敏看著厲旭,眼神裏帶點失望。 「因為…」 「他和我約好了。」起範逕自走進教室,拉走一臉困窘的厲旭。 「晟敏哥你就和那傢伙去吃飯吧。」起范拉著厲旭的手,走向門口。 「起範你等一下…。」圭賢叫住他。 「幹麻?」轉過身,兩人的視線對上。 「你幹麻老對我敵意這麼重?我冒犯到你了嗎?」聞言,起范鬆開厲旭的手,走向圭賢。 「晟敏哥、拉著厲旭。」起範對著身後的晟敏吩咐,晟敏乖乖的抓住厲旭的手。 「你也感覺得到我對你敵意重?」戲謔的眼神,望向圭賢。 「我以為你的眼裏什麼也看不見。」諷刺著圭賢對於厲旭給予的愛視而不見的遲鈍。 「你這話什麼意思?」兩人越靠越近,厲旭是越來越不安。 「哼、我想你是不會懂的。」 「你不說我又會知道嗎?」 「我說白一點,我看不慣你的每一面!」起範揪起圭賢的衣領,揮出拳頭,不偏不倚的打在圭賢的臉上。 「啊!」厲旭忍不住心裏的波動。 起範打了圭賢! 厲旭想上前去大罵起範,罵起範瘋了。但他卻不敢… 誰叫他身後站著的人是晟敏哥…。 「我做錯了你就直說,何必動手動腳的?」 「如果說了你就明白,那就不必那麼痛苦了不是嗎?」 「你到底在說什麼?」圭賢有些惱怒。 「你知不知道有人正用他的性命在愛你?他用他的幸福在交換你的幸福!」 「你說什麼…?」圭賢驚訝的看著起範,但是眼底還藏著另一份感情。 「起範、別鬧了…。」厲旭不懂起範為什麼要這麼做,他真的不懂…。 「我只是替天行道罷了。」起范用著一張令所有人陌生的臉孔面對著圭賢。 有些憎惡、有些心狠手辣。 但這些看在厲旭眼裏,還帶著和自己一樣的那種執著的,愛。 這一刹那,厲旭有種感覺… 有種「為什麼我愛的人不是起範?」的感覺。 「曹圭賢,你踐踏了這個世界最美的愛情!」伸手再揮向圭賢的臉,圭賢沒有任何的閃躲,任憑起範的憤怒打向自己的臉上…。 「起範、住手!」晟敏用了難得一見的強悍向起範大喊,語氣帶著命令。 「厲旭,你去看看圭賢。起範、你跟我來一下。」晟敏的表情很嚴肅,似乎有很重要的事要對起範說。 「圭賢,你、你沒事吧?」厲旭著急的審視圭賢的傷口,眼眶裏裝滿了心疼的淚水。 厲旭的樣子看在起範的眼裏,更讓起範心痛。 為什麼…你愛的人不會是我? 起範不想思考了,跟著晟敏走出教室。 「圭賢、你沒事吧,你流血了!」厲旭緊張得小手亂揮。 「傻瓜、被打兩下罷了,怎麼會有事?」抓住他不安的雙手,輕輕按在胸口。 「我、我帶你去保健室!」 「帶我回房就好了,我房裏有藥。」 「嗯、!」 厲旭拉起圭賢,拖著圭賢有些沉重的身軀往宿舍走。 而另一邊… 「你要跟我說什麼?」 「我知道你喜歡上厲旭了。」 「嗯…。」起範沒有和晟敏交會眼神,兩人都看向窗外。 「起範,我問你一個問題。」 「嗯。」 「你說圭賢踐踏了世界上最美的愛情對吧?」 「嗯。」 「最美的愛情,是指厲旭對吧?」 「對。」起範不諱言的直接回答。 「你有沒有想過,其實圭賢他並沒有踐踏,而是在尋找呢?」 「什麼意思?」起范看向晟敏,只見晟敏的嘴角勾起一抹笑。 晟敏邊笑邊回想。 大概是在三個月前,晟敏在學校附近的一間咖啡廳打工。 「歡迎光臨。」這天,圭賢走了進來。 「請問有我可以效勞的地方嗎?」晟敏走上前去,用著一貫的商業笑容。 「我想請問你這附近是不是有一所大學?」 「有的,就在那座山裏。」 「這樣啊…」圭賢往那看一看。 「我是哪兒的學生噢,有需要我幫忙的嗎?」 「真的嗎?那我可以請你幫個忙嗎?」眼神閃爍著光芒,彷佛遇到了救星。 「說吧!」晟敏一向對於第一次見面的人都能暢所欲言,再加上他看得出來圭賢是個好人。 「我先自我介紹一下好了,我是曹圭賢。」 「我是李晟敏。」 「嗯…」圭賢的神情裏流露出非常緊張的樣子。 「你別緊張,慢慢說吧。」其實晟敏讀的那所大學可以說知道的人很少,所以看到有人要找也感到很好奇,所以想也不想的就想答應圭賢。 「就是…我想請你幫我找個人。」 「他叫金厲旭,矮矮小小的…」拿出手機,似乎是要拿照片給他看。 「就是他。」晟敏看見了一個笑得很可愛的男孩,不過這張照片倒像是偷拍的。 「你幹麻不自己去找?」 「因為我不是那個學校的學生,我現在正跟我家人爭取去那念,但是還沒成功,所以…」 「你要來念我們學校?我知道了、你喜歡這個男的對吧?」 「我、我沒說啊!」瞪大眼,看著眼前有著一雙機靈大眼的男孩。 「不然你幹麻特地轉來這所名不見經傳的大學?你現在念哪?」 「我是S大的新生。」 「哇、S大!那是韓國首席大學欸。」 「…。」圭賢低頭不語,神色真的很慌張。 「欸、你就承認你喜歡那個男生吧!」 「…好啦。」搔搔頭,似乎很不自在。 「哈哈哈、我知道,我幫!」晟敏壓根兒覺得圭賢是個很可愛的孩子。 後來圭賢和晟敏留下聯繫的方式。 後來新生報到的那天,晟敏特地在校園平面圖前徘徊,終於看見了一抹小小的身影。 那抹背影看起來非常苦惱,晟敏終於抓到時機上前去。 「需要我的幫忙嗎?」 「喔、謝謝你…。」晟敏一直在期待厲旭轉過頭來,直到看到厲旭的臉後,他發現… 這孩子比照片裏還可愛嘛! 「我是李晟敏,是二年級的學生。」笑,意味深遠的笑了。 晟敏深深的覺得眼前這個可愛的孩子真的很得人疼。 開學過了大約一個月,晟敏接到了圭賢的電話。 「喂?」 『我要去你們那羅!』圭賢的口氣帶著雀躍,也帶著疲憊。 「都過了這麼久才來電話,是不是跟家人吵得很凶啊?」 『也還好啦…就是說些要打斷我腿之類的話。』 「他們是你的父母欸。」 『為了要轉去那,我早就有無路可退的覺悟了。』 「小子、你到底有多喜歡厲旭啊?」 『幹麻說這個…。』 「我只是好奇嘛,為了他,你從最高學府跑到深山裏;為了他,你和父母吵得不可開交。」 「而且…你找我幫忙是因為怕他被別人追走,所以要我看著嗎?」 『哥…你也和他相處過了吧,你覺得他怎麼樣?』 「很可愛、沒心機、很善良、很體貼。」晟敏總覺得這些形容詞還不夠形容那孩子。 『那你說我能放心嗎?』 「也對,要不是我極力防範,不然他現在身邊一定一堆蒼蠅。」晟敏邊說,邊打開旁邊的抽屜。裏頭放的是別人寫給厲旭的情書或是信之類的。 『你說…有很多人要追他嗎?』語氣有些陰沉。 「對啊!」 『哥、我先掛了,我明天就到。』晟敏都還沒能說聲再見,話筒就傳來嘟嘟嘟聲了。 「後來你都知道啦,圭賢出現在我們的面前。」 「所以…。」起範聽著晟敏的描述,心中的訝異很難忍住。 「所以其實圭賢和你想得那樣子是正好相反。」 「哥、所以你跟圭賢沒有在一起?」 「才沒有咧、圭賢連看到我跟厲旭在一起都會吃醋了。」 「所以一切都是你跟圭賢在演戲?」 「嗯。」 「你們知不知道那有多傷厲旭?」難掩的怒意。 「我先告訴你為什麼我和圭賢要演這出戲。」 那天,圭賢出現在晟敏、鐘雲、起範,當然也有厲旭的眼前。 「那個、晟敏哥,這是我說的那個高中同學。」事實上,晟敏跟厲旭認識了,而鐘雲有從晟敏那聽到關於圭賢的事。 後來圭賢和晟敏相談甚歡,那其實也只是要混淆厲旭注意力的招數罷了。畢竟圭賢很怕厲旭會一直追問轉學的原因。 沒料的是,厲旭和起範較早的離席。 「哥、你們幫幫我好嗎?」近乎乞求的語氣、身段。 「怎麼幫?」 「我…」猶豫,想了一會兒後圭賢還是接著說。 「我沒辦法確定厲旭他喜不喜歡我,我怕我告訴他我愛他會造成我們之間的傷害…」 「所以…?」三人都進入深深的思考裏。 「不然…讓圭賢和你假裝在一起,來試探看看厲旭的心情啊!」鐘雲興奮的說道。 「但是如果突然就說我和哥在一起不是很奇怪嗎?」 「要不然…你就和厲旭說我好像喜歡上晟敏哥之類的話。」 「搞不好他會以為我在開玩笑,畢竟我以前都沒和他說過喜歡這類的事。」 「那你就叫厲旭陪你練習吧!練習去告白之類的。」說這話的是晟敏。 當初的晟敏根本不曉得,這個試探的提議會傷害厲旭傷得那麼深。 應該說,他們都沒料到厲旭是那麼愛圭賢,愛得那麼銘心刻骨。 練愛,其實是圭賢想確定厲旭心意所使用方式的名稱。 練愛,卻是讓厲旭心中不斷淌血的那一個刺痛的傷口。 原來不是視而不見,而是圭賢用了一樣的力氣愛厲旭,也用了一樣的猜疑去面對… 那份深藏心底的深深愛戀。 聽完晟敏的話,起范完全沉默。 「起範、你要相信他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就必須不被追究嗎?你們知道厲旭的心有多痛嗎?」起範轉身,他要去把厲旭從圭賢身邊搶過來。 「別去!」晟敏拉住他。 「別攔我!」 「你去了會後悔的!」 「為什麼會?」 「你以為你有辦法把厲旭搶過來嗎?他的心不在你身上,現在你去,只是讓你自己受傷!」晟敏的話彷佛像是棒子一樣打醒了起範。 是啊…厲旭不愛我。 從頭到尾都不愛…。 「起範啊、你愛上錯的人了。」晟敏語重心長的說著。 厲旭扶著圭賢回房,只是因為身高有段差距,所以厲旭顯得很吃力。終於回到房後,厲旭趕緊檢視他的傷口。 「痛不痛啊?」看見了圭賢臉上的傷口在流血,心也不自覺的揪痛了。 「不痛…。」看著厲旭充滿擔憂的臉,圭賢發現他自己真的很迷戀厲旭的一切…。 記得剛升上高一的時候,厲旭和圭賢本來是從不相識的。只是圭賢第一眼看到厲旭,就覺得厲旭對他有著致命的吸引力。 一見鍾情嗎?就這麼說吧,即使這個詞有些灑狗血。 「你可以和我做朋友嗎?」我不曉得為什麼我要用這麼奇怪的方式和厲旭開口說第一句話,在厲旭面前,我似乎失去了條理。 「啊?」嘴張得大大的,樣子真的是非常可愛。 後來漸漸變熟了,兩個人發現彼此都很會唱歌。 「厲旭呀、這次校慶我們一起唱吧!」圭賢語氣裏的雀躍難以掩蓋。 「好啊、」還不猶豫的就答應了。只是到了演出那天… 「人好多呀、」我探出頭看著滿座的台下,語氣帶著興奮。 「圭賢怎麼辦、我好緊張…」輕輕拉著他的衣角。 「別緊張,有我呢。」 「我、我想放棄了…」你低著頭說話的樣子,真的、真的很吸引人。 「放棄?拜託、我們練那麼久欸!」圭賢輕輕摟住他,這是我第一次抱住你。 「可是、可是,如果我拖累你的話…」在我懷裏的你抬起頭,我給你一個最溫柔的眼神。 「怕拖累人的是我,所以你不必操心。」 後來好不容易才把你拉上臺。唱的過程裏我完完全全沉醉在你的嗓音裏、即使歌曲結束了,我的心也還是無法平復。 到了後臺,你背對著我,什麼也沒說。 「厲旭啊、」我從背後抱住你,想誇誇你,只是… 「…。」你沒回答我,但是我感覺到了手臂上的液體。 你哭了。 「別哭呀、」我轉過你,看著你低著頭倔強的樣子,我才發現… 我是真的、真的很愛你。 「別哭了,你做得很棒了!」把你抱進懷裏,想用身上的溫度讓你不再難過。只是你哭得更慘了。 「傻瓜、得到全場掌聲的人哭成這樣,那要是沒到到掌聲的人不就得哭得肝腸寸斷?」想說點話緩和你的心情,卻發現在我懷裏的你顫抖得更加厲害。 「好了、我知道了,我讓你哭,但你要答應我,以後都別再哭了。」 要你別哭了,因為看見你的淚水,我會覺得自己很沒用… 我在你身邊了,你卻還是哭泣。 無法守護你笑容的我,似乎是一無所有的空殼。 「圭賢?」厲旭看見圭賢一句話也沒說,有些緊張。 「嗯?」想過去的事想得太入神了,所以忘了厲旭還在眼前要替他上藥。 「我要擦羅…」輕輕用棉花棒,在他的傷口上擦拭。 「嗯!」吃痛的叫了一聲,讓厲旭停下動作。 「對不起,很疼嗎?」厲旭不知道自己的眼框裏已經充滿了淚水。 「厲旭…」圭賢看見了他的眼淚落下,心微微的抽痛… 厲旭、你在想什麼呢? 圭賢看著他淚流滿面,卻還是沒有勇氣替他拭去… 這樣的我,有資格再度擁抱你的脆弱、撫平你的傷痛嗎? 厲旭你知道嗎?明明你就在我眼前,我卻無法擁抱你。 我怕你會掙脫。 我怕你會拒絕。 我怕你永遠都不再是我一個人的愛。 為什麼我要怕我是不是做錯了什麼? 該不該告訴你,我愛你。 現在不說,會不會錯過你一輩子? 隔天早上,厲旭沒出現在教室。讓圭賢有點慌張。
挨到午餐時間,圭賢幾乎是用跑的跑到餐廳。 「哥、你們有沒有看到厲旭?」圭賢問。 「沒有啊、怎麼了?」鐘雲搖搖頭。 「他今天沒來上課嗎?」晟敏也難掩擔心的神情。 「嗯、我整天都沒看見他。」 「不然、我們一起去找吧!」晟敏起身,拉拉圭賢的手臂。 「我去吧,你們等我。」起範馬上站起身、離去。 「欸、鐘雲,你說起範他是不是喜歡厲旭了?」晟敏有些懷疑。 「根本是了。」 「…。」圭賢不語。 起範不讓晟敏和圭賢去找,因為他怕要是厲旭看見了他們成對的身影,厲旭會堅持不住。雖然很不甘心,但起範還是不想看見厲旭的心碎。 起範第一個直覺是到了昨晚去的那個小湖。沒想到… 「厲旭!」起范看見厲旭縮著身子倒在草叢裏。 「晤、」皺起眉,想必是睡得很不舒服。 「你怎麼睡在這?」沖上前去,把他放進溫暖的懷裏,想給他一點溫度。 「圭賢…。」聲音非常痛苦,看起來像是做惡夢。 「厲旭、清醒點,我是起範。」拍拍他沒有血色的臉,泛起一陣心疼。 傻瓜、為什麼要愛得那麼傷害自己? 「起範?」漸漸恢復意識,睜開眼。 「我帶你回宿舍去。」抱起他幾乎沒有重量的身子。 「我自己走沒關係…」 「別說話。」起範霸道的話語讓厲旭只好噤聲。 「你先去洗澡。」把他抱回房裏,要他快去把身上的疲憊清洗乾淨。爾後拿起手機,看著熟悉的號碼,猶豫了很久後才撥出。 「厲旭在宿舍,想來看他的話就來吧。」語畢,起範逕自掛斷電話。 「和誰說話呢?」厲旭走出浴室,拿著一條毛巾擦拭著濕潤的發。 「沒什麼…」搶過厲旭手中的毛巾,替厲旭擦乾頭髮。 在鏡裏的兩人,看起來是那麼的契合。 但是他們的心,事實上是離得很遠…,無法交會的遙遠。 「厲旭、」起範輕聲叫著他,厲旭微微回過頭,兩人的眼神交會。 「別怪我。」說完,起範輕輕的吻上厲旭柔軟的唇瓣。 厲旭,你別怪我… 我說我能等,但我不希望你的唇被別人佔據,還是在不愛你的情況下…。 我曉得你不愛我,但我愛你便足夠。 別怪我、真的別…。 厲旭根本沒有力氣推開起範。所以任著起範吻著他,厲旭沒有閉上眼,睜著的眼底裝滿了空洞。 厲旭知道…從圭賢說愛上了晟敏開始,自己就失去了靈魂。 連不愛的勇氣都失去,連推開的力氣都沒了… 「我不會怪你…」起范一離開厲旭的唇,厲旭馬上開口說。 起范看著厲旭沒有血色的小臉、沒有焦距的雙眼。 金起范知道金厲旭有多愛曹圭賢了…。 「厲旭、厲旭!」圭賢輕易的走進房裏,因為門是半掩著的。 「你沒事吧?」晟敏也隨後走進來。 「我沒事啊,只是很想睡所以一不小心就睡太久了。」笑,那種倔強讓起範看得心很疼。 「那、我留下來照顧他,你們先回去吧。」圭賢說完,逕自坐在厲旭身旁。 「那就麻煩你了。」晟敏拉著不願離去的起範。 他們走後,房間裏只剩兩個人的呼吸聲。 「厲旭…不是說了不能有秘密?」圭賢語重心長的說。 「我知道…。」我們之間的確有那樣的約定,但是許下承諾的我們,還是當初的我們嗎? 「你怎麼了?」圭賢扳過厲旭的臉,拇指輕輕擦過厲旭紅腫的眼。 「沒什麼…。」躲開他的手。 「厲旭…難道連我都不能說嗎?」 「真的沒事,我昨晚實在是太想家了,所以…」 「厲旭、有我在呢。」輕輕抱住厲旭。 「圭賢…現在來練習吧。」厲旭掙脫開他的懷抱。 我承認,我墮落了…。 即使我知道這麼做可能會讓我一輩子失去你的溫柔,我也不回頭了。 誰叫我愛得太傻? 你的愛,我不存在。 我的愛,你全占滿。 我們靠得這麼近,你有沒有聽見我心碎的聲音? 聽不見吧、事實上,我們的心離得好遠。 「現在?可你的身體…」看著厲旭慘白的臉。 「我很好啊,趁晟敏哥不在快點練習呀!」 「那、那好吧。」清清嗓子,圭賢看起來有點緊張。 「不過、應該先說些什麼?」圭賢緊張的時候,變得像孩子一樣天真。 「應該說些像我喜歡你之類的吧。」 「這樣啊…。」圭賢站起身,走到厲旭面前,輕輕抓住厲旭的肩膀。神眼直勾勾的盯著厲旭看,眼底寫滿了柔情。 圭賢,你的眼底滿滿的是我,但你的心底呢? 你現在想著晟敏哥吧… 「我、」圭賢越靠越近,兩人的額頭已經碰上了。圭賢均勻的呼吸讓厲旭有些手足無措。 「我真的、好喜歡你。」圭賢深情的眼神讓厲旭有些招架不住。 這樣的柔情,屬於我就好。 我喜歡你,背後的主詞,是我就好了…。 厲旭輕輕扯起嘴角,看似甜膩,事實上是在嘲笑自己的貪戀。 「我也是呀…。」這句話,是真心的。兩人對望許久,久得讓厲旭渾身不自在。因為圭賢的眼神真的太認真、太深情。 「圭賢、你這樣會嚇到晟敏哥的。」輕輕推開圭賢緊緊貼著自己的上半身。 「如果是像剛剛的那種情況,我是不是應該親他呢?」圭賢調整自己有些加快的呼吸。 「如果晟敏哥答應你了,那我想那種情況可以了吧。」心跳得很急。 「我剛剛說得還好嗎?」圭賢的臉上又恢復了孩子氣。 「很好啊…。」好得讓我有一瞬間還以為你是對著我說,對著金厲旭說。 「欸、厲旭…」 「嗯?」 「再試一次好不好?」 「嗯…」點點頭,即使心底是那麼的不願意,卻始終無法搖頭。圭賢再度調整呼吸,和剛剛一樣,抓住厲旭的肩膀,額頭貼上厲旭的額。 「等一下…。」圭賢像想到什麼,四處尋找。他走向衣櫥,抽出裏頭的領帶。 「把眼睛蒙上吧。」圭賢用領帶把厲旭的眼蒙上。 連個眼神都不願意給我嗎? 讓我自以為是的以為你是愛我的也不能嗎? 也是…我只是練習的物件,哪能有什麼要求? 「重來…。」圭賢恢復方才的姿勢,緊緊貼住厲旭。厲旭看不見圭賢的眼神,根本不曉得接著他要說什麼、要做什麼,有些不安。 「我真的、好喜歡你。」聲音很低沉,聲線裏充滿著寵溺。 你一定是很用力的想著晟敏哥,不然你也不會那麼投入吧。 「我、」不待厲旭回答完,圭賢熾熱的唇瓣快速的覆上厲旭的唇。厲旭看不見此時此刻圭賢的表情,只能感受到圭賢急切的吻,有些粗魯的吸允著厲旭的唇,越吻越深入… 時間如果能夠暫停,那麼厲旭想永遠停留在這一刻。 因為此時此刻,厲旭能感受到圭賢的愛,即使不是對自己…。 「晤、」理智還是告訴厲旭必須推開圭賢。畢竟…這不屬於他。 「你、你這樣會嚇到晟敏哥的。」順順呼吸,厲旭不敢把領帶拿下來。他怕他得到的會是圭賢厭惡的眼神。 「是、是這樣嗎?」圭賢似乎也不打算把領帶解下。 「要對晟敏哥溫柔點…。」眼睛開始刺痛,有些液體似乎快彈出眼眶了。 「喂?」沒聽見鈴響,只聽見圭賢打開手機蓋的聲音。 誰打給他呢? 「好、我知道了。」 「厲旭、晟敏哥說現在琴室空著,問你要不要去練習。」 「嗯、好啊,那你也去找晟敏哥練唱吧!」推推圭賢。 「好、那我走羅。」確定圭賢走出房間後,厲旭才拿下蒙住眼睛的領帶。 圭賢呐、對不起,我還是哭了。 厲旭還是無法承受那種被忽視的心痛,崩潰的淚水訴說著厲旭的傷痛。 但卻不能代表什麼,畢竟在圭賢面前,厲旭從沒有說過不要,圭賢當然也不會知道厲旭的感受。 就算厲旭痛得撕心裂肺,圭賢也還是不會知道…。 厲旭不敢哭太久,不然會沒完沒了的。 強迫自己打起精神,整理乾淨後,走向琴室。本來以為到了那就能夠彈琴去忘記,卻看見琴室裏有人在練習。 晟敏哥不是和圭賢說琴室是空的,要我去練習嗎? 厲旭看看門口的使用登記表,看見上頭寫著這堂課是三個小時,現在的時間離登記大概過了一個半小時…。晟敏哥打來大概是三十分鐘以前。 難道那時候,根本沒有人打來? 為什麼…圭賢要騙我? 厲旭實在是不曉得為什麼。 難道是覺得繼續面對我覺得很尷尬嗎? 還是…連和我共處一個空間很難受…。 圭賢、你到底在想什麼,我真的不知道。 「厲旭!」聲音的主人是鐘雲。 「鐘雲哥?」 「去練習吧,離校慶只剩下一個半月左右而已。」鐘雲溫柔得拉起厲旭的手。 後來的這一個半月裏,厲旭和鐘雲,晟敏和圭賢都練得很勤,所以連見面的機會也很少。 厲旭也沒機會把上次的事問個清楚。 終於校慶到了,在後臺的厲旭很焦躁不安。 以前如果緊張的話,都怎麼做呢? 厲旭很努力的回想,想起的都是圭賢溫暖的懷抱。 是啊…有圭賢在身旁的那個金厲旭是不會緊張、不會害怕的。 但現在,圭賢正用他的懷抱安慰著別人吧。 「緊張嗎?」鐘雲走向厲旭。 「一點點。」 「你唱得很好,別讓緊張誤事了。」 「嗯、我知道。」 「上臺以前去上一下廁所吧,免得你等會兒嚇得…」沒說完,但他們都知道是什麼意思。 厲旭乖乖的走向廁所,聽見裏頭有聲音。悄悄從門縫看進去…。 「哥、沒事的,有我呢!」圭賢笑得很燦爛。 「可是、可是真的很緊張…」晟敏看起來非常的不安。 「放心、我陪你。」圭賢從晟敏身後輕輕抱住他,溫柔得安撫著他。 看來,圭賢是真的離開我了…。 他的溫柔擁抱、他的輕聲安撫、他的每一面,都要專屬給晟敏了。 這不是早知道的事了? 金厲旭你別傻了,早就這樣了不是嗎? 厲旭根本不敢進去廁所打擾他們,只好默默走回後臺準備區。等待著上臺… 「厲旭啊、保持平常心知道嗎?」鐘雲拉著厲旭的手,輕聲說。 「知道了。」兩個人並肩的走上舞臺。 他們兩個的聲線呈現對比,卻是那麼的合諧。當然是獲得了如雷的掌聲。 後來上臺的晟敏和圭賢,一個有著甜膩的嗓音,一個有著低沉媚惑的聲線,也形成了一種對比的契合。 這兩對歌唱組合,獲得了全場的轟動。 「你剛唱得真好!」鐘雲摸摸厲旭的頭。 「哥才好呢!」笑,如釋重負。 「我先去下廁所,你先走吧。」 「好!」厲旭點點頭,便走向通往台下的樓梯。 「哥、我真的、很喜歡你。」厲旭聽見了圭賢的聲音,也看見了靠在牆上、在圭賢兩手間的晟敏。看見了圭賢漸漸靠向晟敏的臉龐。 我該怎麼做? 厲旭根本不曉得現在的他該往哪走,才能避免心痛。 但、似乎是… 來不及了。 這時,身後一個力量掩住厲旭的眼、捂住厲旭的嘴。 還在他耳邊輕聲的說… 「別看…。」身後的力量把他拉回後臺的更衣間裏。 「起範…。」厲旭無助的叫喚讓起範更是心疼,卻無從安慰他。起范掩住厲旭眼的手掌感覺到溫熱的液體流出…。 「哭出來、別忍耐。」起范緊緊抱住厲旭。 上帝、為什麼不讓我早點遇到厲旭? 不用太早,比讓厲旭遇到曹圭賢早就好。 我有信心,我能讓厲旭快樂,而不是現在這樣… 愛得殘破不堪。 午餐時間,他們五個人固定會在餐廳裏碰面。
「校慶要到了呢。」晟敏說。 「要報名個人表演嗎?」圭賢興奮的說著。他的表情讓我想起了過去三年來我們的每一個表演…。 今年會和過去一樣嗎? 「圭賢呐、聽說你很會唱歌對不對?」晟敏突然這麼問。 「嗯…應該說是我會的也只有唱歌。」輕輕的笑了。 「那我們搭檔唱吧?」晟敏的話一落下,厲旭愣住了。 圭賢,不要答應好不好?不要、千萬不要答應。 厲旭看著思索著的圭賢,眼神裏滿是期望他說不。 「好啊!」圭賢笑著答應了。厲旭覺得全身的力量都被抽光了。 「厲旭、陪我去圖書館。」起范起身,把厲旭拉起。 「蛤、喔!」來不及反應,便被他拉走了。 「等一下、」聲音的主人是鐘雲。 「厲旭你、和我ㄧ組吧!」鐘雲起身,拉住厲旭空著的那一條手臂。形成兩個人拉著他的場面。 「什麼!我、我不行啦!」有些慌張的想拒絕。 「這樣很好啊,這樣我就和晟敏一組,你就和鐘雲哥一組吧!」圭賢的建議讓厲旭快站不住腳了,但他不能表現出來。 現在的厲旭,真的好無助。 「讓厲旭多考慮一下吧。」起范逕自把厲旭拉走,讓鐘雲的手空在半空中。 「厲旭、我等你。」對著兩人的背影說著。 「好了、起範別拉我了。」掙脫開起範有點過度用力的手。 「厲旭、你是傻瓜嗎?」 「什麼?」 「你不想讓圭賢和別人一起,你就該說你不要啊!」語氣中帶著憤怒。 「說了也不能改變什麼啊…」怯懦得低下頭。 「你不說那傢伙永遠都不知道!」 「讓他知道了也只會讓我自己難堪!」委屈漲滿了心頭,一股腦兒的把真心話給吐露出來了。 「他把我當成朋友,他不會瞭解我愛他是怎麼一回事的!」厲旭有些無力,只想好好休息。 「傻瓜,你把你的幸福也給埋葬了。」抓住厲旭的肩膀,狠狠的搖著厲旭。希望能喚醒厲旭愛情裏的自私。 「起範別搖了,我、」眼前一黑,厲旭昏倒了。 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一片白,是保健室的天花板。 「醒了?」厲旭沿著聲音看過去,坐在床邊的是圭賢。 「起範呢?」第一個直覺反應。 「他說有課所以讓我來照顧你。」輕輕抹去我頰邊的汗水。 「你是不是太累了?」圭賢的眼底透露了些許的心疼。 「大概吧、」這一個月來,失眠困擾著厲旭的每一夜。 「厲旭、對不起,今年校慶不能和你一起唱了。」低著頭,圭賢有點抱歉。 「沒關係。」搖搖頭。厲旭的理智再度背叛了他的私心。 「厲旭,我有件事想請你幫忙。」圭賢說得很小聲,一度讓厲旭以為他聽錯了。 「什麼事?」 「我啊、好像喜歡上晟敏哥了。」說完,圭賢的唇角揚起了一抹幸福。 「…。」瞪大眼,但是這一幕不算太陌生,在厲旭夢裏上演的數百遍。 但是發生了,讓厲旭有些招架不住。 「你、你要我怎麼幫你?」掩飾住眼底的失落,隱忍著想哭的衝動。輕聲問。 「晚上到我房裏來,我有問題想請教你,好不好?」雙手合十,苦苦哀求貌。 「知、知道了。」 「我住在1365房,沒有室友,所以多晚來都可以,我等你。」 「嗯、」點點頭,眼淚真的快要克制不住了。 「圭賢呐、先去上課吧,第一天上課別讓教授點不到你。」推推他。 「知道了,好好休息。」摸摸厲旭的頭,轉身、離去。 轉身的那一瞬間,圭賢沒看見厲旭滑過臉頰的眼淚,永遠不會看見。 就像他一直沒看見厲旭那麼深愛他的那顆心一樣。 厲旭站在圭賢房門口,猶豫著。 高三的時候,有女生和圭賢告白,圭賢說他有喜歡的人了。 他說那個人可愛、乖巧。 雖然不曉得那人是誰、在哪,但是晟敏哥和他說的那個人條件相符。 提起千斤重的手,敲了敲他的房門。 「喔、厲旭你來啦,先坐會吧。」圭賢到了一杯水給厲旭。 這個房間,充滿著圭賢的味道…。 摸摸圭賢柔軟的床鋪。 「圭賢、你希望我怎麼幫你?要我在晟敏哥面前多說你的好話嗎?」厲旭覺得他自己一定瘋了,為什麼要主動切入主題?真的、瘋了。圭賢就地而坐。 「其實,我沒有戀愛的經驗。」越說,頭越低。 「所以呢?」 「厲旭、」抬起頭,握住厲旭的手。讓坐在床上的厲旭差點嚇得跳起來。 「陪我練習吧!」眼底閃爍著期待,讓厲旭有點不知所措。 「怎麼練?」對於圭賢用練習這個詞感到有點疑惑。 「就、就我想把你當成晟敏哥來練習。」 「啥?」意思是,我是晟敏哥的替身!?厲旭不敢開口這麼說,只是瞪大眼。 「如果先和你練習過了,我搞不好就不會怕了。」說得理直氣壯。 「可是、我不是晟敏哥啊。」 「我想了很久,我覺得面對你我不會緊張嘛、」搔搔頭。 「如果你不想的話,我也不勉強你啦…」有些失望的低下頭。 練習。 練習愛。 練習戀愛。 練習談戀愛。 為什麼偏偏是我? 圭賢、拜託你睜大眼睛看看我,你難道看不見我的心在淌血嗎? 難道你不知道嗎,我要的不是練愛,我要你愛我啊! 厲旭的眼底是空洞,臉上沒有什麼表情。 「好吧,我答應你。」 這是我愛你最後能做的事了。 我不奢望你能愛上我,能夠擁有你一秒專注的眼神也好。 我承認我沉淪了,沉溺在這愛情的風暴裏。 練愛也好,只少有個愛字能和你一起擁有。 練愛。 「你真的願意幫我?」圭賢的眼底帶著不敢置信。 「嗯、反正我也覺得晟敏哥很適合你。」笑,笑得很堅強。 至少我的眼淚沒有積在眼眶,也沒有落下。 「哇、厲旭你最好了!」圭賢抱厲旭抱得很緊。 「好了啦、別鬧了!」想推開他,卻沒力氣。 這時,敲門聲響起。圭賢走上前去開門。 「晟敏哥?」站在門外的是拿著吉他的晟敏哥。 「有打擾到你們嗎?」輕輕的笑了、邊問。 「沒有。」厲旭搶在圭賢之前回答。 「我想說要來找你練習、」指了指自己手裏的吉他。 「喔、喔,好啊!」圭賢看了厲旭一眼,雖然什麼也沒說,但卻讓厲旭夠難堪了。 我何必在這破壞他們?厲旭站起身。 「我忘了我還有樣東西要買,我先走羅!」厲旭笑著走出房間。 「厲旭、留下來一起吧!」晟敏拉住厲旭的手。 「不了、我也要找鐘雲哥練習啊!」帶上門,把世界隔絕為二。 厲旭在門口站了很久,他在想。 想門板裏頭的世界,是不是充滿了兩情相悅。 越想越覺得自己可笑,強迫自己移開腳步,走出了宿舍。 今晚的夜空不美麗,和厲旭的心情一樣。 不曉得…他們在做什麼。 厲旭坐在草坪上,手把玩著綠草。 「那麼晚了為什麼在外面?」 「起範?」厲旭回過頭,看見了起範。 「心情不好嗎?」坐在厲旭身旁。 「沒有啊、就是想出來透透氣。」 「我聽見他們練習了。」 「嗯、對啊,我知道。」厲旭低著頭,不語。 沉默了好久好久,沒有人打破。 「厲旭啊、」 「嗯?」 「想哭就哭出來吧。」起范伸手摟住厲旭的肩膀。 「起範呐、我是不是很傻?」低著頭。 「是很傻。」 「果然…。」連當自己最愛的人的愛人替代品這種事也會答應,果然是好傻。 但是、真的好愛好愛。 「厲旭,你傻歸傻,但卻不該是這樣被傷害。」起范拉起厲旭,走向宿舍後面的一個小湖。 「對著這裏說你最想說的話,不用保留。」厲旭看著平靜的湖面,再看看起範堅定的眼神。 「我是金厲旭、不是替代品…」聲音一出來,眼淚也隨之噴灑出來。 圭賢,你聽見了嗎? 我是愛你的金厲旭,我不想當你愛的李晟敏。 但是…我能改變什麼? 畢竟、我已經選擇當你練愛的物件了。 「厲旭!」起范從厲旭身後緊緊抱住他。 「起範、圭賢要我陪他練習…陪他練習怎麼去愛晟敏哥。」感覺到起範加重力道的雙手。不曉得為什麼,總覺得在起範面前能脆弱得很放心。 「厲旭、不要再愛那個圭賢了!」 「起範…我做不到啊…。」 我對圭賢的愛,早已根深蒂固。 「我可以幫你忘記他!」把厲旭轉向面對自己,神色認真的望著淚流滿面的厲旭。 「怎麼幫?怎麼忘?」 「厲旭,不要為了不愛你的人而固執,難道你不覺得會有人愛著你嗎?」 「誰會愛我?如果我有那麼大吸引力的話,也不會在圭賢身旁三年,他都沒發現我愛他、很愛很愛他!」 「厲旭!不要看輕自己好不好?是他看不見你的好,不是你不夠好!」起範說得激動,讓厲旭有些愣住。 為什麼…起範要這麼對我說? 「厲旭、放手吧,讓我愛你好嗎?我不會傷害你。」放輕語氣,讓厲旭無法反應。 「…。」看著起範認真的表情,看不出他有一絲的同情或是笑意。 「我愛你,讓我取代曹圭賢在你心裏的位置好不好?」輕輕抱住厲旭,用他的溫柔擁抱了厲旭的脆弱。 「起範…你或許不會傷害我,但我會傷害你的…。」推開他,眼淚流不乾,只好放任淚水肆虐臉頰。 「厲旭…」伸手想替他拭淚,但厲旭躲開了。 「對不起、我沒有辦法讓任何人取代圭賢。」取代不了啊…。 「厲旭、我等你。」 「不要等我,我不值得。」 「你值得。就算到了最後你都未曾想過選擇我,我還是會守著你。」 「別那麼傻好嗎?別浪費時間了!」 「我傻,但不比你傻。」起范看著厲旭,眼底充滿了憐惜。 「不管你受了什麼委屈,都要記得,我讓你依靠。」轉身,起範先走了。 起範…不要愛我,你不可能取代圭賢在我心裏的位置的,就算花一輩子也一樣。 原因只有一個… 你不是他…。 或許,我們都愛得太傻。 圭賢呐、愛你的這份心,什麼時候能得到救贖? 在你的愛裏,我好想佔有一席之地。 是屬於金厲旭的那一個位置,而不是替代品… 後來的大考順利結束了,我跌破老師眼鏡,考得非常好,但是我選擇了一所默默無名的外地學校。
「好了、金厲旭,以後就要過著沒有圭賢的生活了,不可以表現出沮喪的樣子!一定要加油,知道嗎?」說是那麼說,眼淚還是往下掉。 在沒有你的地方,我要為了什麼而堅強? 看著地圖,果然是很默默無名的學校,花了好大的功夫才找到。 「我看看、」厲旭看著校舍位置圖。 「需要我的幫忙嗎?」一個甜甜的聲音從背後響起。 「喔、謝謝你…。」轉過頭去看看聲音的主人,是和聲音很相配的可愛男生。 「我是李晟敏,是二年級的學生。」 「我是金厲旭,是中文系的新生,我想知道一班怎麼走。」 「跟我走吧。」給予厲旭一個很溫暖的笑容。 笑起來真好看。厲旭忍不住的在心裏稱讚這個可愛的學長。 進入這所學校一個月了,沒有圭賢的日子有些無味,但還過得去。畢竟交了一個非常親切可愛的好朋友晟敏,也算是彌補了在異鄉的難耐。 「厲旭、去吃飯吧!」晟敏站在教室門口,對著裏面的厲旭說。 「好、」趕緊收拾好東西。 「厲旭你都沒有其他朋友嗎?」 「嗯、有啊,只是畢業後就沒連系了。」事實上是厲旭處處躲著圭賢,在畢業後馬上就搬到這個偏僻的地方。 「怎麼了嗎?」 「我只是在想,像你那麼可愛的孩子人緣應該很好吧?」晟敏溫柔的笑了。 「學長呢?學長有其他好朋友嗎?」 「有呀、今天想介紹給你認識,應該快到了。」晟敏說完,伸起手向門口揮。走向晟敏的是兩個男生。 「他是金厲旭,他是金起範。」晟敏熱絡的介紹著。 「另一個是金鐘雲。」厲旭向他點點頭。 金起範,看起來好安靜。 金鐘雲,看起來好神秘。 「別看他們這個樣子,他們都很好相處的。」晟敏看出厲旭的膽怯。 「晟敏呀、他就是你常誇獎的厲旭呀?」鐘雲問。 「嗯、」晟敏輕聲笑了。 「跟你形容得一樣可愛呢。」伸手捏捏厲旭的臉頰。突如起來的動作讓厲旭稍稍往後退。 「鐘雲你也有禮貌一點。」晟敏拍掉他的手。 「他是音樂系二年級的,有點怪怪的,別介意。起範是戲劇系一年級的。」 「沒關係的、」厲旭尷尬的笑了笑。 「厲旭有空介紹你的朋友給我們認識吧。」語畢,晟敏準備開始用餐。 「我去一下洗手間唷!」厲旭離席,想去洗把臉,提振一下精神。 圭賢呐、你過得好嗎? 對不起,我連再見也沒說… 我怕說了就再也離不開。 不曉得你會不會像我一樣那麼想念…。 打起精神後,厲旭走出洗手間,站在外面的人,讓厲旭站不住腳… 「你!」忍不住驚訝,差點倒下。不偏不倚的被眼前的人接到懷裏。 「我抓到你啦!」一抹熟悉的笑容,圭賢竟然站在厲旭眼前。 「你、你怎麼在這?」是真的圭賢,讓厲旭想念到不行的圭賢! 「誰叫你一聲不響的走了,我只好找你啦!」圭賢努努嘴,似乎不打算放開厲旭。 「你不是應該在…」滿腦子的疑惑讓厲旭快打結了,根本沒注意到自己充滿淚水的眼眶。 「你別哭啊,那麼久不見你用眼淚歡迎我呀?」圭賢有點手足無措,只好把他拉進廁所裏的隔間,不然別人會以為他在欺負厲旭。 「你、你為什麼會出現?」哭得有點不能自己,他無法相信圭賢會再度出現。 「我現在念這所大學。」平淡的說了。 「什麼?」厲旭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看著他,淚掉得更凶了。 「我轉學了,因為之前念的那一所太無聊了,所以轉了。」用手輕輕抹去厲旭的眼淚,眼底充滿著不舍。 「可是、可是、」厲旭還是有好多疑問。 「別問了,問題真多唉你。」輕輕敲了他的小腦袋一下,溫柔的笑了。 「厲旭、你瘦了。」摸摸他的肩膀、背,感覺骨頭更明顯了。 「…。」不說話,對圭賢的出現感到很欣喜,卻也很不高興。 這小子怎麼可以放棄大好前途跑到山裏頭念書? 「你生氣了?」圭賢看出他在賭氣。 「厲旭、和我說說話嘛,我想聽聽你的聲音。」抱住厲旭,下巴輕輕蹭著厲旭的肩膀。 「你走開…」冷冷的回覆。 「厲旭、對不起嘛,我只是想和你一起念書,所以才轉來這的,我向你保證,大學畢業後我絕對會往上考,考到最好的研究所!」 「如果你沒做到的話,我就再也不理你了。」想推開他,卻被抱得更緊。 「圭賢、放手啦、」 「不要、再讓我抱一下嘛!」任性得把手收得更緊。 圭賢、別再抱了,我會留戀的…。 「對了、圭賢,我介紹我朋友給你認識吧!」打開水龍頭,洗把臉,想把未乾的淚痕擦掉。 「男生?」站在我身旁,等著我。 「嗯、」看看鏡子裏的自己,似乎多了點元氣。 「對了、你念哪一系?」 「中文系,一班的。」 「那不就和我同班?可是我怎麼不知道?」 「呀呀呀、現在不就知道了,快點帶我去認識一下你朋友吧。」不耐煩的催促著厲旭。 「那個、晟敏哥,這是我說的那個高中同學。」 「你沒說過他也念這呀。」看見厲旭微微紅腫的眼,再看看高大的圭賢。 「他是這兩天才轉來這的,我也是剛剛才遇到他。」 「我是曹圭賢,你們好。」有禮貌的打聲招呼。 「我是李晟敏。」給了圭賢一抹溫柔的笑,順便伸出手。 「我是金鐘雲,旁邊這個是起範。」 「喔、你們好。」圭賢向起範伸出手,但卻得到了起範一個打量的眼神,和被晾在空中的手。場面變得有點尷尬… 「對不起呀、起範他對陌生人本來就比較冷淡。」晟敏趕緊出來打圓場。 「沒關係的。」圭賢輕輕的笑了。 後來氣氛漸漸熱絡起來了,在經過了一番對談後。圭賢跟晟敏的興趣很相似,所以聊得很開心。 「那個哥、我先回去羅!」厲旭起身,準備離開。逃離這個令人窒息的地方… 「我也先走了。」說這句話的是起範。 「厲旭、你要先走了嗎?」晟敏問。 「嗯、你們繼續聊吧,我先走了。」笑,勉強扯起嘴角。 「你別擔心,我陪他走。」起範冷冷的說著。 「喔、好。」對於起範會說這樣的話,晟敏有些驚訝,但卻沒有多去在意。 「厲旭…」圭賢有點擔心的看著他。 「你繼續聊吧,我先走羅!」厲旭和起範一起走出了餐廳。 一路上,兩人都沒有說話。 厲旭沉默,是因為心裏難受。 起範沉默,是因為他在懷疑… 「那個人…」起範打破了沉默。 「啥?」 「就是那個圭賢啊。」 「他怎麼了嗎?」光是聽別人提起他的名字,心就會抽痛,何況是看見他和別人相談甚歡的樣子…。 「是你喜歡的人,對吧?」犀利的語句直達厲旭的心底。 這個金起範,不簡單。 「說什麼啊?」厲旭笑了,想掩飾被發現後的慌亂。 「你剛剛從廁所回來眼睛哭腫了,久久見到老朋友一面,應該不會哭成那樣吧?」 「還有他和晟敏哥聊得開心,你臉色也不太好,所以我想我的猜測是合理的吧?」 「是又怎樣,只是單相思罷了。」輕笑。 「沒什麼,我只是好奇。」 「…。」又是一陣沉默。 「對不起,我似乎觸動到你傷心的回憶了。」充滿歉意的口吻。 「沒關係,我習慣了。」無奈的笑了。 是呀、我早就習慣了愛上一個不能愛的人的苦楚。 這樣的愛,每天都會被反覆的溫習,即使沒人提,也不會被忘記。 心如刀割般的真實,卻換不醒我回不了頭的沉溺。 這是我的愛所不能提及的傷心。 「去廁所幹嘛了?那麼久。」圭賢的表情裏帶著強烈的關心。
「沒什麼啦、」笑,準備走出後臺。 「等一下再出去啦,外面人好多。」拉住厲旭的手,把厲旭拉回他身旁。 「…。」心跳聲又開始明顯,這讓厲旭有些慌張,因為他怕被圭賢看出自己的羞怯。 「厲旭、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一起唱嗎?」圭賢忽然提出的問句。 「嗯、」那次很成功,記得最後一個音落下,全場鴉雀無聲,過了好幾秒才出現如雷的掌聲。 「唱之前你緊張得要命,一直拉著我的衣角說想放棄。」圭賢輕輕勾起嘴角。 「那是因為我沒有在大家面前唱過歌嘛…」扁扁嘴,以示不滿。 「後來好不容易拉你上去唱,倒是換我緊張死了,擔心表演不好,誰知道你根本判若兩人。」摸摸厲旭的頭,帶點寵溺的味道。 「我不想拖累你嘛,畢竟練那麼久了。」感受著圭賢掌心的熱度。 「唱完之後,全場都沒有反應,你好像快哭了對吧?」這次的笑,是戲謔的笑。 「你倒是把我的糗樣記得特別清楚。」 「哈、你也知道糗。」輕聲的笑變成誇張的大笑。 「別笑了啦、我就是擔心大家不喜歡我們的表演。」 「那你還記得後來嗎?」止住笑容,取而帶之的是滿臉的正經。 「不、不記得了」才怪。只是厲旭不想承認他當時的軟弱。 「這樣呀,我倒是記的很清楚噢!你在我懷裏哭了好久,全身都在發抖。」 「呀呀呀、你就不能說你不記得嗎?」撇開臉,拒絕看他那充滿嘲弄的表情。 「別生氣啦、我只是懷念你那時候的坦率嘛。」一臉無辜。 「懷念?是指我現在不坦率了嗎?」 「是呀、就像你剛剛去了廁所那麼久,一定有事,但你也沒說。」 「我真的沒事嘛、」厲旭轉回別過的臉,想和他解釋,卻看見了他溫柔的注視,和眼底的受傷。 「對不起、我真的沒有…」話未說完,被一股腦兒拉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厲旭呀、我們不要有秘密好不好?」圭賢低沉的聲音傳進厲旭的耳裏,充滿了說服力,也帶點霸道,讓厲旭想也不敢想的點點頭。 圭賢、有些話不要說或許比較好。 圭賢、我可不可以認為我們之間就差一步? 差一步,我們能相愛。 讓我這樣以為,好嗎…? 高三,準備大考的時節。 「厲旭,你最近的成績一直滑落,振作點,不然考上大學對你來說太難了。」老師的口氣很嚴肅,讓厲旭明白了問題的重要性。 「對不起老師,我知道了。」向老師鞠躬後,便走出辦公室。 因為是放學時間,所以大部分的人都走光了。校園裏的寧靜讓厲旭有點無力,只好加快腳步走回教室,發現教室裏頭還有人。 「那個、這個給你。」一個厲旭稍有印象的班上女同學,和、圭賢!? 「這是…?」圭賢看著那女孩兒手裏的信。 「我、我喜歡你!」那女孩彷佛是鼓起了這輩子所有的勇氣說了這一句。 說了那一句,我一直想說卻不敢說的話。 教室裏的畫面是那麼美好,厲旭有種想去破壞的念頭,但是他沒有,畢竟、他誰也不是…。 厲旭站在教室外面,僵化的腳步就固定著,眼神一瞬也不瞬的落在圭賢身上。 「對不起、我不能接受。」圭賢向那女孩兒鞠躬。 「為、為什麼?」 「嗯…我有喜歡的人了,所以、抱歉。」像那女孩兒投以抱歉的笑容。 「這樣啊…。」那女孩兒失望得低下頭。 「那、你喜歡的人是怎樣的人呢?」 「嗯…很可愛,看起來很乖巧。」輕描淡寫的說。 「好吧、看來你很喜歡那個人。」攤攤手,那女孩灑脫的離開了。 「真的抱歉了。」圭賢還是禮貌性的對那女孩表達歉意。 圭賢有喜歡的人呐… 可愛,乖巧。會是誰呢…? 厲旭提起沉重的腳步,走進了教室。 「你可終於回來了,老師和你說什麼?」 「就說我最近功課要注意,不然會考不上大學。」說得蠻不在意,只是怕他擔心。 「那我來教你吧。」 「蛤?」厲旭原本低著頭收書包,抬起頭便對上他笑得燦爛的臉龐。 後來每一天,圭賢都陪厲旭放學留下念書。 「厲旭呀、你想念哪里?」圭賢在念書的空檔裏問。 「我?還不知道耶…」 「你有想過我們會分開的事情嗎?」圭賢的語氣是認真的,不帶玩笑。 「我、」當然有。只是…再怎麼擔心,這還是會發生。畢竟圭賢的功課那麼好,是學校的重點升學人物,想和圭賢繼續同校,似乎有點難。 「厲旭,我們考同一所大學好不好?」圭賢看著厲旭,帶點期待的眼神。 「再說吧。」 我想,但我不曉得能不能再熬過四年。 不曉得能不能再熬過不能說愛你的四年。 「厲旭、你好小氣噢!」故做生氣的樣子,真的可愛極了。 「哪的事?我只是不確定能不能考上大學罷了。」只能哄哄他了。 「我教你就可以啦!」 「你以為你神啊?」不想理會他,站起身,想離開教室去外頭歇會。但在要轉開門把的瞬間,被背後的力量給拉住了。 「你幹嘛啊?」圭賢把厲旭抱得老高,厲旭的腳甚至離地了。 「幹嘛?當然是把你拉來念書啊!」把厲旭抱回座位。 「我要休息啦!」 「不准休息,要一起考上好大學!」圭賢霸道的把他壓在座位上,是用全身的重量壓住厲旭小小的身板。 「我知道啦、你起來,好重!」想掙脫開他的禁錮,但是圭賢的力氣真的很大。 「答應我乖乖念書我就起來。」 「知道了、我會好好念的啦!」扁扁嘴,臉上寫滿了委屈,心底卻裝滿了甜蜜。 就當作是你不想與我分離吧! 雖然、分離是無法避免的。 因為我早就決定要到沒有你的地方重新開始。 「一起回家吧。」三年來都是這樣,每天的放學圭賢來到厲旭的座位前,說著相同的話。
在大家的眼裏,這兩個人有著非常深厚的兄弟情誼。因為這三年來,不管什麼事、什麼活動,他們都是一起的。 放學的路上,兩人肩並肩的畫面很和諧。 「校慶要到了,今年也跟以前一樣嗎?」圭賢輕聲問。 「好啊,來唱歌吧。」 每年的校慶,他們倆總是造成學校的轟動,因為他們的聲音是那麼動人,總讓全場為他們的完美喝采。這也是他們引人注目的原因之一。 「今年要唱什麼?」圭賢很感興趣的問了。 「跟以前一樣吧,你決定。」厲旭溫柔的笑了。就是這樣,他們之間的事總由圭賢決定,一直都是。 「那好吧、我們來唱…」圭賢說著他的理想,厲旭聽著他的雀躍。他們就是這樣,和諧得羨煞人。沒有爭吵,因為他們都會主動的認錯;沒有疏遠,因為他們都會記得彼此。 這樣的友情,是所有人夢寐以求的。他們彼此也知道,這樣很難得。 校慶當天,表演非常成功。和往常一樣獲得了全場驚豔的目光。他們也沉醉在彼此的美聲裏,久久不能自己。 到了後臺,圭賢輕輕從厲旭背後抱住他,輕聲說:「如果不是你,這場表演也不會那麼完美。」厲旭輕聲笑了,對他點點頭。厲旭看似平靜的表情,其實正在隱忍著強烈的心跳聲。輕輕掙脫圭賢的懷抱。 「傻瓜、這是兩個平分的榮耀好嗎?」不著痕跡的走進廁所,難掩心情的起伏。 圭賢你還是不知道對吧?我是因為喜歡你才會陪著你的。 從好久好久以前,我對你的友情已經不再是友情,真的、愛上你了。 只是…說出口了,這份友情會變調了,我沒辦法去破壞。 即使,我愛你是那麼的深刻。 厲旭走向鏡子前面,看著鏡子裏慌張的自己。 金厲旭呀,你真傻,為什麼要愛上自己的好朋友呢?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呢,愛上了叫曹圭賢的傢伙…? 是從圭賢笑著對我說「我們當好朋友吧」開始嗎? 是從圭賢看見我生病而心疼哭泣開始嗎? 是從圭賢為了我半夜不睡的準備禮物開始嗎? 還是從圭賢習慣從背後抱住我說話開始嗎? 記不起時間點了,似乎每一瞬間的圭賢,都讓厲旭愛得無法自拔了…。 ※寫於2010/4/21
陽光和煦的校園,讓人不住慵懶的午後,他坐在陰涼的樹下。 「圭賢!」一個人急急忙忙的朝他奔來。 「赫宰哥,你急什麼啊?」 「我上次不是和你說要介紹一個人給你認識嗎?」 「喔、對呀。」 「今天中午就去和他一起吃飯吧。」 「嗯,好啊。」 曹圭賢,慶熙大學一年級新生,和他說話的人是學長,李赫宰。 而赫宰說要介紹給圭賢的人是一個和赫宰同年的可愛男孩,李東海。 他們兩個肩並肩走進學生餐廳,裡頭人很多,赫宰認真的尋找熟悉的身影。 「喔、東海!」向遠處招招手,圭賢循著手的方向看過去,看見回應的是一個有著漂亮眼睛的男孩兒。但圭賢也注意到了站在那個男孩兒身旁的人。 一個低著頭,看起來有些慌張的男生。 「我介紹一下,他是曹圭賢。」 「喔、你好啊,我是東海。」 「嗯。」對他點點頭,目光不自主轉向低著頭的那個男孩兒。 「他是厲旭。」 「你好、」圭賢伸出手,釋出善意。厲旭指是瞥了他的手一眼,爾後向後坐了一些。 「對不起,厲旭比較怕生一點。」 「沒關係的。」收回手,圭賢沒有多想什麼。 午餐結束後,他們沒有任何交集。 但圭賢總會在經過練琴室的時候看見裡頭彈奏鋼琴的厲旭。 厲旭總是閉著眼,嘴角不自覺的掛著淡淡的笑意。 畫面柔和得讓人內心平靜… 圭賢似乎就是從這個時候開始,愛上了厲旭的溫和。 只是圭賢好幾次想和厲旭搭話,厲旭都躲得遠遠的,問他問題也都不回答。 「厲旭!」圭賢看見厲旭從轉角的方向走了過來。 「…。」他沒有回答的快步往前。 「我有那麼討厭嗎?怎麼老躲我?」圭賢拉住他。 「…。」用力搖搖頭後,掙脫開圭賢的手,繼續往前走。 圭賢看著他倉促的背影,內心的鬱悶更加濃烈… 為什麼,不讓我聽聽你的聲音? 圭賢不死心的天天上厲旭教室找他,但是總換來厲旭和他的擦肩。 圭賢真的很想聽聽他的聲音,哪怕只是一句問候也好… 「圭賢,你最近好像心情不太好耶。」赫宰問。 「喔…就厲旭都不太搭理我。」 「厲旭?」坐在一旁的東海突然發出疑問。 「嗯、怎麼了?」 「你都和他說什麼了?」 「我說了很多,但他一句也沒回。」圭賢無奈的低下頭。 「…。」東海沉下臉,拿起背包就直接離開。 「東海,你要去哪?」赫宰著急的追上。 「我去找厲旭。」 圭賢不以為意的看向窗外,腦海中不斷浮現出那張溫和的臉孔… 他的琴聲真的好美,他一定是個很棒的音樂人。 音樂…如果我唱歌給你聽,你是不是會願意開口和我說話? 圭賢馬上付諸行動的去問學校關於近期的活動,學校願意讓他在社團成果發表會上演唱,為了這個機會,圭賢很努力很努力的準備。 他想用最真誠的歌聲打動厲旭。 發表會當天,圭賢觀察著台下,果然看見了角落的厲旭。他雙手握拳,告訴自己這是最後一次向厲旭示好的機會,要是這次再失敗的話,他就會退出厲旭的生活… 雖然對於他的溫和感到有些不舍。 圭賢的歌聲讓台下的所有人沉醉,好多人都必上眼細細的品味這磁性的嗓音。 厲旭用他的雙眼直勾勾的看著臺上的圭賢… 如果可以,我也想和你說說話。 厲旭起身,走出會場。他知道圭賢是在唱歌給自己聽,但是他沒辦法回應他的感情,因為… 厲旭是個沒有聲音的人。 他想開口和圭賢說話,他很想在圭賢問他問題時回答他,但是他沒有聲音,他開不了口,也根本無法開口… 「厲旭!」圭賢的聲音從他身後傳入耳裡,他有點疑惑的轉頭。 圭賢不是應該站在舞臺上唱歌嗎? 「為什麼不問我為什麼站在這兒?」走上前,有些激動的抓住厲旭的肩膀。 「…。」 「討厭我靠近你也要說我才會明白啊!」 「…。」厲旭搖搖頭,咬咬唇。 「告訴我啊!」 「…。」厲旭抓住圭賢的手,攤開他的手心,在他手心上寫下… 對不起。 「為什麼要對不起?」 「…。」厲旭對他搖搖頭,繼續在他手心上寫… 我愛你。 「厲旭,我想聽你對我說這句話。」 「…。」厲旭再度搖搖頭,遲疑了一會兒才在他手心裡寫… 我是啞巴。 「…!」圭賢有些驚訝的看向他。厲旭一臉我早就知道你會有這種反應的表情,放開圭賢的手,轉身準備離去。 「厲旭!」圭賢從厲旭背後抱住他,在他耳邊輕聲說… 「我愛你。」 「…。」厲旭試圖掙脫他,但是圭賢卻加重力道,然後繼續說… 「你願意聆聽我的聲音嗎?」 「…。」愣住。 「你用耳朵聽我說話。而你的聲音,我用心去聽。這樣、你願意嗎?」 「…。」 「點頭或搖頭,給我一個答案。」 「…。」厲旭點點頭。 遠處的東海輕輕勾起唇角,他知道自己可以放心的把厲旭交給圭賢… 沒有什麼比心更重要,不是嗎? 後來,他們就這樣在一起。靜靜的、淡淡的… 圭賢沒有強求他開口說話,畢竟他是從出生就不能說話,即使一輩子都無法說話也沒關係。圭賢不在意,他只要厲旭好好的就好。 這天,是他們在一起四周年的日子。圭賢在厲旭家樓下等他。 「厲旭呐、你怎麼那麼晚來?」 「…。」厲旭沖他一笑,搖搖頭。圭賢也沒多問,揉揉他的發,牽起他的手,準備往前走。厲旭在這時拉住他,嘴湊向圭賢的耳邊,用著低啞且斷斷續續的聲音說… 「曹圭賢,我愛你。」 厲旭之所以晚到,是因為他在鏡子前面練習說這句話的嘴型。 有些話,還是說出口更能讓人明白,不是嗎? 厲旭勾起笑容,逕自往前走。圭賢則是愣在原地久久無法往前… 就算你這輩子只會這句話,對我來說,也足夠了。 圭賢快步追上厲旭,摟住他的肩… 「金厲旭,我也是。」 金厲旭,謝謝你,讓我聽見了你的聲音。 ==========END=========== |
橘子咪曹圭賢和金厲旭,閃爍了我眼底的寶藍海。 ArchivesCategories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