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HINee-我為什麼那麼愛你(鉉溫)接續。
【鐘鉉視角。】 的確,我眼角的世界中,沒有你。 假如愛是天秤,那麼站在兩端的我和你,誰會向下沉呢? 我的自私和驕傲足以讓我向下沉,可是你動情了,那麼沉淪的會是你。 我不會愛你,這是從一開始就篤定的事實。 我是一個伴遊,會從事這種非正當職業的原因,其實僅僅是天性愛好自由,從不願在感情上花心思,不會為了任何人而停下腳步的性格使然。 也許有很多人說,那是我不信任愛情而搬出的一套說詞罷了。 我還是不願意被任何一個人套牢,只是想短暫擁有那種火花… 這是我,金鐘鉉存在的理由。 其實那一晚,我醉倒在你家門口時,酒精雖然狠狠地掠奪我的理智,讓我有些看不清,可是我的意識非常清楚的知道我在做什麼,我還是有辦法拿出口袋裡的家鑰匙、打開門,進去盥洗爾後上床睡覺,可是我卻選擇了一個狼狽的方式,寫下我們第一次交談的紀錄。 那一天,我身上值錢的東西的確都被人給偷走了,但那不會是我留心的事情,若是我真那麼介意身外之物,那我就會選擇一份更穩定的工作。 我只是,對這個看來生性淡泊的鄰居,有點好奇而已。 「我看我以後工作的時候你就和我一起,這樣比較安全吧?」玩笑似的開口,沒有想到你沒有太多的猶豫便答應。 其實,每當我和別人在嘻笑打鬧時,有份失落會緊緊跟著我。 其實,每當我和別人勾著手細語時,有股寂寞會狠狠壓著我。 其實,每當我和別人親暱地牽手時,有種罪惡會深深刺著我… 那是因為我知道,李珍基你、是愛著我的。 所以當我看到你站在咖啡廳門口時,我是驚訝卻沒有持續太久,當你上前勾住我的手不讓我阻止你的請求時,我選擇成全你的卑微願望。我不讓你知道,我讀得懂你所擁抱的渴望,也不讓你明瞭,我早就察覺你所隱藏著的感情… 不會讓你發現,金鐘鉉努力喬裝成愛情裡的傻子。 故意忽略李珍基的試探。 故意不解李珍基的悲傷。 故意避開李珍基的目光。 為的只是,保護自己在愛裡的軟弱,那個無法給予承諾的自己。 玩世不恭的模樣,只是為了包覆住那比誰都要不信任世界的心… 我不信任愛情,更不信任自己。 我知道,我給不起幸福。 也明白、我會無法抽離。 我從來不會記得我去過哪裡、和誰一起,因為那沒有什麼值得讓自己記住,甚至連女伴的長相也都忘得精光,但是…和李珍基一起到過的地方,我都記得很清楚。因為我無法不在意,緊緊跟在自己身後的你、的那個模樣。 我確定我不會愛你,可是卻愛上了你。 把我如此驕傲的說詞給打碎的人,李珍基、就是你。 我在愛裡的漂泊,輸給了你淡泊。 可是,最後的我們依舊沒有勝負… 因為你選擇了愛我,但不給我回應的時間。 你不信你自己抓得住我,更不願意抓住我。 而我只是拉住你的手,卻開不了口挽留。 我站在你家門口,看著你絲毫沒有猶豫的背影,我明白、是時候該結束了。我轉身,回到我家裡,開始整理衣櫃裡的行李。 我們是朋友,卻不能是朋友。 我整理完簡單的行囊後,再度環顧一下四周,發現自己竟然沒有非帶走不可的家具,只是看到冰箱上用磁鐵吸著的一張紙,上前將它取下,爾後丟到垃圾桶裡。 第一次去遊樂園的票根,該丟了。 經過客廳時,看見了牆上掛著的日曆,上頭斗大的二月十四日才讓我想起今天是情人節的這件事情,只是抿起笑,提起行李裡開這個家,會不會再回來…這件事情,等到有一天自己有空閒時再考慮就好。 情人節… 離人節。 請你不要窺探我的真心,也請不要探究我的感情,更不要質疑我的花心。 我只是,選擇在這樣模糊不清的定位下離去,讓自己對感情的聰明化作是傻子的舉止,讓你永遠不知道我是愛著你的,決定就這樣,讓我們之間什麼有沒有留下。 決定不愛你,是我因為愛你而作出的決定。 因為,我眼裡的世界,全是你。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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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基視角。】
我為什麼,那麼愛你? 假如愛是天秤,那麼站在兩端的我和你,誰會向下沉呢? 你的自私和驕傲足以讓你向下沉,但因為有了愛情,所以下墜的人,會是我…… 因為我,愛你到了沒有自己。 坐在靠窗的位置,視線穿過竹製屏風的空隙,我雙手拿起咖啡杯,始終看著一個定點,過於專注的模樣讓我細長的眼眸有些空洞。 一直都是這樣,我總是凝視著你的活躍與歡笑。 然而、在你面前的那個位置,總不會是我坐的。 是我太天真,才會以為你眼角的世界裡,有我。 「累死我了!」你走到我面前的空位,毫不考慮地坐了下來。 「辛苦了。」 「是也還好,不過就是賣笑嘛!」 「鐘鉉你…喜歡這樣的工作嗎?」 「你指伴遊嗎,挺不錯的。」你拿起我喝了只剩一半的咖啡。 「為什麼覺得好?」我努力瞇起眼睛,想在你身上看見一秒的認真。 「可以吃吃喝喝還能玩樂,不好嗎?」你勾起唇角的模樣,讓我只能嘆口氣。 「你高興就好。」 「怎麼了?」 「沒事。」我搖搖頭,像是想甩掉那樣低落的情緒。 「珍基,你不適合喝黑咖啡,太苦了。」 「那我適合喝什麼咖啡?」 「卡布奇諾、摩卡、還有…」你狀似認真的模樣,卻讓我不想正視。 在你的心裡,我果然無法被定義。 他,金鐘鉉,沒有固定的職業,大多數的時間是在伴遊,陪各式各樣的女人約會。 而我,李珍基,是金鐘鉉怕伴遊的人會是詐騙集團或是條件不如預期而存在的人…… 算不算是朋友,我不知道。 那是算什麼? 我是真的不知道。 至於我們之間會有牽扯,是因為我們是鄰居,大門相對著的,鄰居。 某天晚上金鐘鉉喝醉了,醉倒在我的家門口,被早上要出門倒垃圾的我發現,金鐘鉉清醒後說他伴遊碰上了仙人跳,身上有價值都東西都不見了。 那次之後,我就會出現在他身邊不遠處的地方……。 「珍基,有新的case耶!」每天晚上你都會來我家,用我的筆電看有沒有人向你提出邀請,我只是在廚房泡著茶,等你的答案。 你不知道,我已經換了好幾個茶包,茶都澀了。 因為你從來不會喝,所以我不在意味道好不好。 「是嗎,在哪裡?」 「約在我常去的那個咖啡廳耶,明天下午兩點。」 「明天嗎?」 「是啊,你可別讓我等。」 「鐘鉉…」我從廚房拿出兩個馬克杯,裡頭裝滿走味的綠茶。 「嗯?」你放下筆電,隨意地躺在沙發上。 「我明天沒辦法去,公司有事情。」 「公司?我怎麼沒聽你提起過。」 「反正,我沒辦法陪你去,你凡事小心。」 「唉呀、真是的,要是又碰上仙人跳怎麼辦?」 「那你就不要再亂拼酒了呀!」 「你管得著嗎?」 「我是管不著…」低下頭,我望向杯內。 你是怎樣的人,我會不知道嗎? 「算了,反正我頂多也只是又再被搶罷了。」 「不會的。」 「你又知道了?」 「你已經不是以前那個金鐘鉉了,不會再錯了。」 你這樣嬉戲玩鬧從不認真面對感情這麼多年了,不會再跌倒了,我認為。 其實,你比我想像中要來得驚訝。 「…珍基?」你在離我有一段距離時停下,我想你的慌張是因為我的出現。 「金鐘鉉先生你好,就麻煩你今天當我的伴遊了。」我看見了你的眼中,有了第二次的驚訝。 「你瘋了嗎?」 「沒有啊,請你敬業點,走吧!」我上前,抓住你的手腕,逕自往前行。 「你不是很瞧不起我的工作,幹嘛自己來買我一天?」 「我們到遊樂園吧,票我買好了。」無視你的問題,我只是笑著。 第一次,我跟在你身後,陪你和女人約會,就是到這個遊樂園。 「欸、李珍基,你到底怎麼搞的?」你滿臉狐疑的望向我。 「我想吃冰淇淋。」我笑彎了眼,我確定。走向攤販,我向他買了一枝。 那天,你和那個女人一起吃了一枝冰淇淋,而我在你身後,只是看著。 「你要吃嗎?」老闆遞給我後,我湊到你嘴邊。 「…。」隱約聽見你嘆氣了,然後你咬了一口。 「好吃吧?」我滿足似的拿到自己嘴邊,享受那樣冰涼的感覺在口腔裡蔓延。 只是,巧克力口味,此刻在舌尖上漾起的是,苦澀。 「玩完了,回家了吧?」 「接下來,我們去書店吧!」我加快腳步,感覺到了身後的腳步,充滿不耐。 第二次,你和那個女人在這間書店裡,手牽著手站在烹飪書籍區。 「你要買書?」 「沒有,我只是想看看。」我走到了烹飪書籍區,你站到我身邊,仰起頭,似乎是在看書架最上層的書。我將我的左肩緊緊靠上你的右肩… 你不會執起我的手,而我也不會牽起你空出的溫暖。 肩併肩,我努力在這樣的連接裡,找我們有的相關。 第三次、第四次、第五次、第六次的行程,我都再和你走過一遍,只是這次不同的是,我不必躲藏,也不必嫉妒…… 可是我還是無法快樂,為什麼? 「好了,今天謝謝你。」我終於停下腳步,就在我們住的那層樓,站在我們對望的家門口之間。 「…你到底是怎麼了?」 「這是今天的費用喔,你算一下。」 「我為什麼要收?」 「你為什麼不收?」 「我、」 「我本來就是要請你來伴遊的,何必客氣呢?」 「可是…」 「我們是朋友嗎,好像也不算是。」我搔搔頭,硬是把那個裝有酬勞的信封塞到你手裡…… 你掌心的溫度,果然和我想像得一樣,好溫暖。 「怎麼會不是朋友?」 「我們只是鄰居而已。」 「…。」你被我的話堵得語塞了, 「好了,今天真的謝謝你。」向你鞠躬道別以後,我轉身準備走進家門。 「…。」你沒有再出聲,只是拉住我的手腕。 只是這樣近似挽留卻不會是挽留的動作,就盈熱了我的眼眶。 那麼,我又是怎麼有辦法在看著你漂泊時,微笑著不發一語? 我以為我對你的這份感情,已經不會有淚水了。 我以為我和你之間的微妙,已經不會被察覺了。 「晚安。」我掙開了你絲毫沒有特意使力的手,將鑰匙插入孔中,努力屏住氣息,不讓自己的動作有任何的慌亂。終於踏進家門,終於用門板隔絕了我們…… 到底為什麼,到底、到底… 我為什麼,會那麼愛你? -The End- 在你總是彎起的明眸裡,倒映著的我,是誰?
夜深人靜,只是不管在床上怎樣翻來覆去,金鐘鉉始終無法進入睡眠。有些頹喪得拿起放在床頭櫃的手機,上頭顯示的是,凌晨三點半。轉頭看向另一張床上的室友睡得很沉,搔搔頭後放輕腳步走出房間。 走到另一間房,打開門後不意外的看見只有兩個人在裡頭。鐘鉉走到客廳,怕驚醒其他弟弟於是沒有開燈,只是打開電視按下靜音鍵。冷眼看著螢幕裡播送的節目,鐘鉉留心著的只有還未返家的那個人。 他在等李珍基回家,所以無法入眠。 因為他很擔心,那個總是只為了SHINee傻傻去拼的人… 那個以為身為隊長就得扛下一切的,傢伙。 那個以為只要能逗人笑就是成功的,傢伙。 那個以為不流眼淚就代表是堅強的,傢伙。 可是這傢伙,卻是他無法輕易割捨的眷戀。 鐘鉉閉上酸澀的眼,身體是那麼疲憊,意識卻是無比清醒。 電子鎖解開的聲音傳進鐘鉉敏銳的耳裡,門被推開。鐘鉉知道是他回來了,但為了避免面對面時的困窘,鐘鉉決定閉上眼假裝睡得很沉。 「鐘鉉?」珍基輕聲的喚著眼前的人,但得不到回應。 「真是的,怎麼睡在這?」珍基走進自己的房裡,拿出自己的棉被蓋到鐘鉉身上。 「著涼了怎麼辦…」低喃著,確定鐘鉉全身都包裹好後,才走進廚房。鐘鉉感覺到他走遠後才睜開眼,看著身上的棉被,起身走進珍基的房間,將棉被放回珍基的床鋪,這一切的動作都非常輕柔,盡量不發出聲響。 鐘鉉緩步走向廚房,看見了昏黃的燈光,想直接進去故作輕鬆的問候,卻到了門口就怯懦,只是靠在牆上,沒再向前。 「啊!」廚房裡傳來一聲細小的驚呼,鐘鉉一聽趕緊走了進去。 「怎麼了?」看見珍基抓著自己的左手,上前去審視。 「你醒了?」 「你怎麼搞的?」鐘鉉抓過珍基正在沁出血的手。 「我、我肚子餓了…」 「真是傻瓜,這樣也會受傷。」鐘鉉快步走到客廳拿出醫藥箱,按下珍基的肩膀,讓他乖乖坐在椅子上,準備替他包紮。 「沒事啦、只是切到手。」 「你只吃菜嗎?」鐘鉉看了眼鉆板,上頭只有芝麻葉。 「吃別的都會胖。」勾起一抹笑,只是難掩眼神中的疲憊。 「已經夠瘦了,煮麵來吃吧。」上完藥後,貼了一個OK繃。 「不行…」珍基搖搖頭,只是鐘鉉已經起身走到櫃子去拿出一包泡麵。 「吃一點,我看你一整天都還沒吃吧?」 「我會被罵的。」想阻止鐘鉉,卻使不上力。 「你聽話點吧。」拿起鍋子裝了點水後,便拿到瓦斯爐上加熱。 「對不起,把你吵醒了還要你替我煮麵。」 「…。」 誰叫你這麼不會照顧自己? 誰叫我是這麼放心不下你? 「今天錄製節目的時候被PD罵了呢。」 「為什麼?」 「因為我不小心恍神太多次了,就算這個劇本走我還是會搞錯。」 「…。」鐘鉉正在打開調味包的手輕顫。 「我是不是真的很傻啊?」珍基自嘲似的笑了笑。 「…。」 「還有,在音樂劇排演的時候我一直出錯耶…」珍基像個孩子一樣晃著雙腿,輕輕閉上眼,彎起的嘴角始終保持著相同的弧度。 「李珍基,你是傻瓜嗎?」 「…。」這次換珍基不作回應。 「你以為我說你傻,你就真的傻嗎?」 「這樣的你…」 會讓我的心多疼,你知道嗎? 金鐘鉉還是沒有將話完整的說出。 因為他知道自己在珍基的眼裡是誰。 「…。」 「珍基?」身後始終沉默,迫使鐘鉉回過身想看看他的表情。 「竟然睡著了…」鐘鉉放下手中的筷子,看著即使睡著了仍掛著笑容的他。 「李珍基,不要再一個人堅強了好嗎?」手輕輕的放上他的臉頰,姆指憐惜似得輕撫那張消瘦的容顏。 「讓我陪著你,好嗎?」 「不要再這樣勉強自己笑著,這樣只會讓你更加疲憊。」輕輕將吻落在珍基的唇角,看著李珍基的眼神是這個堅定卻又膽怯… 這已經不是喜歡能夠定義的情感。 但這若是愛又要我怎麼向你訴說? 要我怎麼讓你明白。 當我喊你哥時,不是因為我想逃避當哥哥的事實。 而是我希望你知道… 當我說出李珍基三個字時,請脫下溫流這個面具。 可是我更清楚,因為我的一聲哥,你扛下了一切責任。 我伸手拉你,你會笑笑的自己站起來說沒關係。 我摟你的肩,你會擒著淚水說你沒事、不要緊。 我緊擁著你,你遲遲沒抬起垂著的雙手回應我。 如果我說我愛你,那麼你會用什麼表情來拒絕? 「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收回自己眷戀著他的手,準備下麵。 「…!」鐘鉉的手停止了動作,因為感覺到了腰上傳來的力量。 「你…醒了?」 「對不起。」珍基把頭靠在鐘鉉的肩上,低聲說道。 「…為什麼道歉?」即使他很明白原因,卻還是問了。 「你知道的,這樣不可以。」 「…。」鐘鉉輕聲笑了。 「你…也快去睡吧!」鬆開環住鐘鉉腰際的手,珍基離開廚房。 留下鐘鉉一個人,望著沸騰的滾水。 「我也知道不可以…」 「可是,這不是說不可以就可以解決的事情。」抬起頭,避免淚水就這麼滑過勾起的唇角。 你明明看見了我對你的愛戀,卻選擇不收進眼底。 你明明聽見了我訴說著情話,卻選擇不落入心裡。 我明明就站在你的面前,卻永遠在你的選項以外。 我多想在你倔強的背影裡,讀到一點關於我的訊息。 只可惜,你卻始終沒有脫下你的保護色讓我發覺一切… 只是我愛你根本不夠,因為我很清楚。 你總是用著你的溫柔讓我退到距離以外。 自己若無其事的維持著哥哥和弟弟的關係。 珍基,在你心裡金鐘鉉到底是誰? 不必親口問你,我也很明白答案。 鐘鉉看著因沸騰而起的水蒸氣,感覺到淚水的重量還是沉重得令自己無法鎖在眼眶,終究還是滑過臉龐,滾燙得刺痛跳動著的心臟。 金鐘鉉,其實誰也不是。 -The End- I am so curious…
最近,我常看見珍基哥的背上有雙翅膀。 純白色的羽翼,羽毛整齊地排列著,就像珍基哥的笑顏那般地乖順。 展開在那日漸單薄的背上,閃耀著純淨的光芒。 「怎麼了?」感受到了身旁傳來的注視,李珍基轉過臉,目光就這麼撞在一塊兒,金鐘鉉迅速地別開臉。 「…沒有。」搖搖頭,金鐘鉉拿起電視遙控器。 「怎麼會沒有,你的表情好嚴肅。」沒有放棄地追問著,卻始終得不到金鐘鉉的回答,負氣似地向前傾,整個人擋住金鐘鉉的視線。 「…。」李珍基的臉龐就在面前,非常靠近的呼吸讓金鐘鉉以為自己又產生了錯覺。 細長的眼眸,那樣飽含笑意的瞳孔。 不自覺總是彎著的唇角,撐起了一種溫暖的氣質。 不再圓潤的臉龐使得五官更加地細緻,但是金鐘鉉不喜歡這樣的改變。 「你瘦好多。」鐘鉉努努嘴,抬起手輕輕地在珍基的頰上捏一把。 「你也是啊。」不甘示弱似地抬起手捏住鐘鉉的臂膀。 「不一樣。」鐘鉉搖搖頭,轉瞬間,他又看見了珍基背上的翅膀,目光不自覺地放柔,將放在他頰邊的手往後伸,試圖去觸碰那虛幻的存在。 珍基哥,你是天使嗎? 「鐘鉉、鐘鉉,你怎麼了?」察覺了他明顯的走神,乾脆拍拍他的肩膀。 「嗯?」回過神,那雙羽翼就這麼消失,什麼也沒有留下,除了李珍基的臉龐,金鐘鉉什麼也看不見了。 「你去睡一下吧,等到晚上要去練習室的時候再叫你起來吧!」珍基站起身往陽台的方向走,準備打電話給經紀人確認一下練習的時間。 要把珍基哥藏起來…一定要。 凌晨一點半鐘,SM Entertainment著名的那個以藍天白雲為背景的練習室裡傳來音樂聲,五個男孩仍在為了回歸做準備,拼命地隨著節奏舞動,不顧汗水的猖狂和毫無節奏的呼吸,心跳失序地刺激著五個人的意識,即便再怎麼疲憊,為了最完美的回歸,也只有咬著牙將那符合樂曲的舞蹈展現在那一大面鏡子前。 「先休息二十分鐘吧!」編出這支舞蹈的老師拍拍手,對著癱坐在地的五個男孩說道。聞言,李珍基往練習室外走,走到了公司的後門,推開那扇玻璃門,外頭的涼風吹亂他略長的髮,濕透的T-shirt下擺被風吹起一個弧度,讓他背部的悶熱得到解脫。 金鐘鉉終於有力氣離開冰涼的地板,起身接過李泰民給自己的水後發現李珍基不見了。看了眼鏡子邊的包包,看見了李珍基一口也沒喝的水,果斷地站起身拿起珍基的水瓶往外走。直接往後門的方向前進,也許是他們之間的默契,使得金鐘鉉毋須猶豫便能找到李珍基的方向。走到後門後,隔著一面玻璃,金鐘鉉看見坐在石階上的李珍基,昏暗的燈光並沒有讓金鐘鉉摸不著方向。 那雙翅膀閃爍著微光… 珍基哥,你果然是天使,對吧? 「鐘鉉?」轉過頭,看見了站在玻璃門後的金鐘鉉。 「喏、水給你。」回過神,拉開門後走向珍基,把水塞到他的手中。兩人指尖輕碰的瞬間,金鐘鉉皺起眉,馬上又往公司裡走,回到練習室拿了自己穿來練習的薄外套。 放輕腳步往李珍基的方向走,他垂著臉沉沉睡去,明顯是由於冗長的練習而導致的疲態。金鐘鉉知道李珍基總會在短暫的休息時間打盹,所以才會放輕腳步。 一直以來,金鐘鉉都用他安靜的體貼呵護著李珍基。 金鐘鉉將外套披在李珍基的肩上,放輕自己的每一個動作,確定李珍基沒被自己驚醒後,才小心翼翼地在他身旁的空位坐下。轉過臉,用右手支起自己的下顎,因為確定對方睡得很熟,所以視線沒有任何地收斂,直勾勾地端詳李珍基的側顏。 睫毛…原本就這麼長嗎? 金鐘鉉望著那輕顫的睫毛,視線漸漸地失焦,察覺自己的走神後馬上將視線移往別的方向,可是卻覺得不管停留在什麼地方都很不妥當,搔搔自己的髮,金鐘鉉索性站起身,舉起自己的雙手伸展背部的肌肉,渾身的酸疼令他皺起眉。感覺到身邊的珍基似乎醒了,彎下身,抬手整了整李珍基被風吹得亂翹的髮梢。 「鐘鉉你剛剛去哪裡了?」含糊不清的咬字令鐘鉉不失禁笑。 「你的手好冰,我去幫你拿外套。」抓起他放在自己膝上的手,用力地搓了兩下,像是想把自己的溫度傳遞給他。 「謝謝你。」衝著鐘鉉露出一個傻里傻氣的笑容,卻讓看著他這張容顏的金鐘鉉收起笑容。 太危險了… 要是讓這樣的李珍基被別人看見。 那雙純潔的翅膀…也不可以被人發現才行。 金鐘鉉向前傾,將吻落在李珍基微微噘起的唇上。左手扶住他的後頸,軟舌輕舔李珍基豐厚的下唇瓣,爾後靈巧地闖入李珍基溫熱的口腔。綿密的親吻令四張唇瓣的熱度上升到一個不可思議的境界,凌晨時分的寒冷被交纏著的氣息驅趕。體溫稍低的李珍基有些眷戀這樣的溫暖,原本因為濃重的睡意而有些遲鈍的大腦終於弄清楚現下的情況後,微微張開自己的嘴接納金鐘鉉的熱烈…。 金鐘鉉睜開眼,凝視著近在咫尺的李珍基。 在神聖的天堂,一位面容純淨的天使,貪玩地跑到雲的邊際,最後因為失足而墜落塵世,無法再回到天界,只能藏起那雙翅膀化作凡人… 若是真有一個這樣的故事,那麼那位天使一定是李珍基。 結束了練習後,五個男孩拖著沉重的身軀回到宿舍,珉豪因為拍攝戲劇的行程,在洗完澡後便出門。在金鐘鉉的堅持下,洗完澡的李珍基走進兩人房,熟稔地躺到金鐘鉉的床舖。 「珍基哥…。」關上燈,兩人躺在單人床上。 「怎麼了?」珍基閉上眼,聲線中的疲累沒有任何的隱藏。 「我最近常常看見你的背上有翅膀…這是為什麼啊?」支起自己的身子,望著珍基的臉龐。 「我的背上有翅膀?」這不知所云的問句令李珍基睜開眼,望向一旁撐起身子看著自己的金鐘鉉。 「對啊,看電視的時候、練習的時候、吃飯的時候,反正就是常常看到。」聳聳肩,鐘鉉的嘴角始終含著笑意。 「…傻瓜,我怎麼可能會有翅膀,我又不是天使。」珍基也跟著笑了,將臉埋進鐘鉉的肩窩。 「不對,珍基哥一定是天使。」鐘鉉放下支起自己身子的手,伸手輕撫珍基平坦的背部。 「怎麼可能嘛。」珍基的聲音漸漸地微弱,接著氣息變得平穩。 「珍基、李珍基…」 你肯定是為了我才失足來到凡間的天使。 你展開那雙潔白的羽翼讓我明白… 我原來是這麼的愛你,我的失足天使。 -The End- ※2011/5/14
因為你總是這樣,似愛我卻又不愛我。 李珍基拿起宿舍書桌上的課本,準備到學校上第一堂課。走到公車站牌,內心抱怨著宿舍離學校的距離太遠,看著馬路那一端似乎還沒有公車要來的跡象,嘆口氣的繼續思考。 李珍基,一個大四的學生,他很平凡,至少在他們這個科系中他只是多數男生的其中一員。從沒有過戀愛的經驗,在他生命中的二十多年他沒有過任何砰然心動的感覺,只是在他大四的這一年他的目光開始追逐著一個人… 他叫金鐘鉉,是一個非常顯眼的男生。 在他們念著這所大學裡,他非常的有名,因為他的外貌、因為他的性格,他有著一個溫柔的個性,所以他身邊不乏朋友的圍繞,再加上出眾的外表,他可以說是這所大學的紅人。 要怎麼說出他們兩的開始? 從大一到大四他們兩個都同班,但是一直沒有什麼交集。更正確的說法是在大二時,金鐘鉉他身邊多了一個叫金基範的人之後,他們之間原有的相關都消失了。 李珍基記得,大一剛入學時他第一個說話的人就是金鐘鉉,當時兩個人上課都坐在一起,是很談得來的那種關係。只是在有一天金鐘鉉笑著和李珍基說「我和金基范在一起。」的同時,兩人卻漸行漸遠… 為什麼? 李珍基不知道,可是卻沒有任何的錯愕與不捨。 即使兩人不再那麼常的相處,李珍基卻沒有任何的不快。 上了大四之後,金鐘鉉突然約了李珍基出去喝酒。 「為什麼找我?」到了約定地點後,李珍基看著早到的金鐘鉉。 「沒什麼。」 「基范不能陪你嗎?」 「他不喜歡喝酒。」 「喔。」 「欸、珍基。」 「嗯?」 「跟我交往好不好?」 「…什麼啊?」李珍基愣住了,但他沒讓自己驚訝太久。 「好啦、」 「你傻啦?!」李珍基沒好氣的瞪了他一點。 「為什麼不要?」 「因為、因為你已經有交往的對象啦!」 「那如果我沒有呢?」 「如果你沒有…那好啊!」賭氣似的回應。 「好,如果我身邊沒有人你就和我交往!」 從那一晚起,他們之間的關係變得很微妙。 「我記得你的宿舍離學校有一段距離對吧?」 「對啊。」珍基點點頭。 「我的宿舍也是,我們一起去搭車吧。」 兩人在去車站的路上聊了很多,李珍基才知道金鐘鉉是個非常濫情的人。 從金鐘鉉的口中可以聽到好多人的名字,他的人緣好這是無庸置疑的,但是他語氣曖昧的相處卻讓人不敢恭維。他的身邊有好多人是和他有著超過友誼的情愫,想到這裡,李珍基莫名的失落。 兩人這樣一起回家的日子持續了一個月左右,李珍基原本平靜的心卻又再因為金鐘鉉的一句話而有了改變。 「欸、珍基。」 「嗯?」珍基看看遠方有沒有公車駛來。 「我可以親你嗎?」 「啊?」錯愕的看向他,本以為會得到一個惡作劇的眼神… 可是,他為什麼會這麼認真? 「可以嗎?」 「當、當然不行啊!」 「為什麼?」 「因為、因為這樣很奇怪。」 「所以你會討厭嗎?」 「…不會吧。」珍基不敢對上他的眼神。 太過真誠的目光,會撥亂李珍基的心弦。 「所以就算我親你,你也不會討厭囉?」 「恩…」珍基點點頭。 「…。」鐘鉉沒再問,只是笑了笑。 這是金鐘鉉第一次出現這個問題,後來兩人相處的日子裡,他時不時會再提起。 因為當時他的目光太過真摯,這令李珍基開始有了別的想法。 過去的李珍基就像一張白紙,而金鐘鉉卻是在情場打滾多年。 李珍基有問過金鐘鉉,為什麼他會對每個人都這麼好? 金鐘鉉笑了一下爾後沉默,緩緩道出過去傷心的往事… 「因為我被背叛過,所以我想對每個人都好。」 報復心理。 這是李珍基聽到後的唯一想法。 可是李珍基沒有受過傷,他不懂受傷後的人會變得多脆弱。 所以他不懂金鐘鉉為什麼要這麼想。 這天金鐘鉉又問了一次李珍基。 「我們來接吻,好不好?」 「不要…」 「…。」金鐘鉉沒有再問,只是猛的將臉湊上李珍基的。 「…!」因為動作來得太突然,李珍基緊張的向後躲,無意識的閉上眼,但在他停下動作後李珍基馬上睜開眼睛,看著眼前笑著的金鐘鉉。 「你可不可以不要這樣?」李珍基無奈的白了他一眼,總覺得眼前著著愛開玩笑的傢伙是不會懂自己當時的慌亂。 因為你總是這樣,用開玩笑的語氣問著認真的問題。 『就在剛剛,我恢復單身了。』 凌晨三點鐘,李珍基被手機的鬧鈴吵醒,有兩封未讀簡訊。沒有想到一按開,就看見了那行字,是由金鐘鉉傳來了。 『由他提的,有點難過。』 看完第二封未讀簡訊後,李珍基的大腦突然停擺。想起了金鐘鉉曾經說過… 「如果我身邊沒有人你就和我交往!」 李珍基開始猜測金鐘鉉明天會和他說什麼,會不會就像當初那樣提出要和他交往的請求。 可是金鐘鉉沒有如李珍基想像的那樣。 他沒再提到這件事,只是繼續和李珍基保持曖昧的距離。 李珍基以為一切都沒變。 可是當金鐘鉉談著別人的事時,李珍基會開始煩躁。 可是當金鐘鉉聊著戀愛的經驗,李珍基會開始難受。 可是當金鐘鉉說著曖昧的話語,李珍基會開始心動。 李珍基知道,他喜歡上這個人,這個漂泊不定的男人。 「珍基,我好想牽手。」 「牽手?」 「想牽一個人的手。」 「那我的借你牽啊。」 「真的?」 「偌、」伸出手,內心不安的猜測著金鐘鉉牽起的機率。 「…。」金鐘鉉牽起了,兩人十指緊扣著。 李珍基的心跳快得就像瀕臨靜止。 「好了,我滿足了。」放開手的瞬間,李珍基有種終於落地的感覺。 「…。」李珍基看著金鐘鉉的側臉,開始猜測著金鐘鉉的心情… 你是不是喜歡我呢? 「以前,我和他也會在這裡手牽手。」 「這樣啊。」李珍基不自然的收回目光。 「你和他的個性簡直是相反。」 「是嗎?」珍基愣住了。 「珍基,和我交往好不好?」 「不要。」 這次,是真的不要。 我不要當一個負責喚醒你記憶的人。 從那一次開始,金鐘鉉所有的關心李珍基都會害怕,他怕一切都是自己的想太多,他怕在金鐘鉉的眼裡,自己只是一個消遣,即使金鐘鉉對他真的很好,比對其他的人的好還要特別,他也拒絕自己錯覺得太離譜。 因為你總是這樣,給了我期望又讓我絕望。 李珍基終於忍不住,他把自己的煩惱告訴了崔珉豪,也是班上的一個同學,至少對於他們兩個都有一定的認識。 「你說我該怎麼做?」李珍基的心情很糟。 「我給你一個建議。」崔珉豪深吸一口氣。 「嗯。」 「你和金鐘鉉當朋友就好。」 「嗯…」 「金鐘鉉這個人,你無法負荷。」 「你不會知道他會在哪裡和誰做了什麼。」 「你應付不了他。」 「我知道,所以才會問你。」李珍基終於開口。 「我知道你會阻止我,所以我才會問你。」 崔珉豪說的,李珍基早就知道。 只是就像個傻瓜一樣無法克制自己望向他的眼神。 他一直都知道金鐘鉉的自由,卻還是有想拴住他的渴望。 他一直都知道金鐘鉉的漂泊,卻還是有想獨占他的幻想。 李珍基一直都知道他不是金鐘鉉的對手,卻放不下這段似認真卻不認真的愛戀。 這天如往常相同,兩人一起走向車站。李珍基突然停下腳步,看著金鐘鉉的背影… 「怎麼了?」金鐘鉉跟著停下,回過頭看向李珍基。 「鐘鉉…」 「嗯?」 「…沒事。」珍基搖搖頭,跟上他的腳步。 因為你總是這樣,不願透露你的一絲真心。 所以我只能這樣,配合你演出違心的情節。 因為你總是這樣。 因為你總是這樣…… =================END===================== ※2010/12/05
『我的愛情,無法歸位。』 鐘鉉坐在待機室裡,今天的音樂中心明明要演出的曲目是《Hot times》,他的嘴邊卻不斷哼著《Miss you》的旋律。 金鐘鉉把手背放在眼睛上,一閉上眼,才驚覺自己的疲憊已經抵達臨界點,瞥一眼牆上的鐘,距離彩排還有一段時間,鐘鉉決定稍做歇息。 到了彩排時間,盡心盡力的唱著這首高難度的曲子,第一次彩排結束後製作單位要求再一次,鐘鉉疲憊的笑了笑,無奈的拿起原本已經放下的麥克風,等待現場的音樂準備好。同時,音樂中心的主持人,也就是珉豪、溫流,兩人到了台上替自己同公司推出的最新組合打氣。 「鐘鉉哥加油!」鐘鉉嘴角撐著笑容,抱住了上前的珉豪。 「加油。」鐘鉉結束了和珉豪的擁抱,珍基結束了和Jino的擁抱,兩人目光對上,皆空著的雙手不自然的擺在兩側。觀眾在台下鼓譟,兩人之間卻只有沉默流動,最後是珍基先開口,附帶一個笑容。 「嗯。」鐘鉉點點頭,爾後向前尋找自己新組合裡的隊友。 已經是數不清的擦肩而過,卻仍深深在金鐘鉉心上留下傷口。 …溫流哥是最善良的,因為太善良,所以不太會表達內心。 …溫流哥會拜託我扮黑臉,然後在我指責成員時替我說好話。 …溫流哥是內心脆弱的哥哥,不要欺負他,要欺負就欺負我吧。 …溫流哥,你在看嗎? 因為鐘鉉評價溫流時說了這些話,讓聽者給了他們一個如結髮多年夫婦的稱呼。 當初鏡頭前的金鐘鉉流露出的眼神是驕傲、是寵溺,語氣如音符躍動於五線譜上那般的愉悅活潑。 而如今的他們,如今的金鐘鉉和李珍基,就像是鐘鉉在實境秀Hello baby上的那句玩笑話…「我們只是同事的關係。」那樣,好遙遠、好遙遠。 不再和以往那樣扶持彼此。 不再和以往那樣肩並著肩。 不再和以往那樣了解彼此。 不再和以往那樣關心對方。 金鐘鉉知道,是自己在刻意拉開他們之間的距離。 結束了彩排,疲憊的鐘鉉想進去休息室休息,沒有刻意去看門上的歌手名字,隨意打開門,看見的是珉豪和珍基,說得更清楚的是…把頭靠在崔珉豪肩膀上的李珍基。 「鐘鉉哥,你來找我們嗎?」珉豪很快的反應過來,站起身。 「想說聲辛苦了。」鐘鉉盡量讓自己笑得很自然,想掩飾慌亂的情緒。 「哥也是,剛剛那首歌真的好高難度。」 「已經習慣了。」鐘鉉不斷壓抑著自己的目光,乾脆閉上眼。 「哥快回去休息室休息吧,你都累得睜不開眼睛了。」珉豪轉過鐘鉉的身子,順便拍拍鐘鉉略顯寬闊的肩。 「嗯。」鐘鉉帶上門,並沒有馬上離開,只是背靠著門板。 「鐘鉉哥走了。」 「我知道。」 鐘鉉不曉得是門的隔音效果太差,還是自己太想知道他們在說些什麼…才會讓他聽見了裡頭的對話,一字不漏的傳進耳裡,聽完了李珍基的回答後鐘鉉便邁開腳步離去。 李珍基,謝謝你也不想見到我。 這樣至少讓我能夠忍著想望著你的眼神時,可以不那麼痛。 結束了音樂節目的通告,鐘鉉站在電梯外一時間沒了方向,只是坐在逃生口旁的樓梯發呆,想著這一切的開端… 第一次見到李珍基,他的身材還肉肉的,一點都不像個練習生。 當他們知道有機會可以出道時,李珍基已經瘦了,臉上精緻的五官未曾改變。 出道後,SHINee這個組合造成了姐姐旋風,晉升弟弟的代名詞。 因為成績亮眼,所以囊括了多項頒獎典禮上的新人獎… 那個時候,金鐘鉉習慣站在李珍基的身旁,在李珍基對著話筒哽咽說不出話時,不是替他補上那段空白,而是緊緊摟住他的肩膀,讓他知道金鐘鉉正在他身邊分擔他眼淚裡的喜悅、腦海裡對練習生時期痛苦的回憶。 茱麗葉時期李珍基在音樂節目現場昏倒了,金鐘鉉哭了。 從那個時候開始,金鐘鉉只要看不見李珍基會很惶恐… 彷彿一不注意,李珍基就會化作泡影。 鐘鉉對於這樣的自己沒有刻意的解讀,繼續用著一直以來的「習慣」來對待李珍基這個人。 直到了Ring Ding Dong時期,金鐘鉉才明白,自己有些感情,如洪水般傾洩,並且無法回頭了… 他看見李珍基因為甲流而倒下時。 他看見李珍基為了節目而拼命時。 他看見李珍基為了「隊長」這個稱謂而堅強時… 金鐘鉉有多希望自始自終受苦的人都是自己。 每個人都承受了很多,但李珍基所面對的,有更多更多的無奈不能訴說。 金鐘鉉沒辦法再只是站在他身邊陪著他。 金鐘鉉沒辦法再只是看著他一個人堅強。 金鐘鉉沒辦法再只是旁觀他深深的倔強。 所以在SHINee的實境秀Hello Baby中,金鐘鉉細心的照顧著這個哥哥,卻又害怕被發現這過度的關心,所以用了欺負他的方式表達。 兩人就著麼依賴著彼此,在節目上有了很好的表現。只是節目總會結束,在最後一集的鐘鉉生日驚喜派對上,鐘鉉對著晚來的珍基說了一句「I love you.」 鐘鉉把話說得像是惡作劇,只是內心的洶湧鐘鉉自己很清楚。 鐘鉉看著珍基先是愣了一會兒,又再度回到錄影狀態的表情… 他決定面對這份早已變質的關係。 一回到宿舍,鐘鉉叫住了眼前正要進去洗澡的李珍基。 「哥!」 「怎麼了?」 「今天…」 「你今天真是嚇到我了,我記得你說過你最討厭王道了。」 「王道…?」 「下次可以先和我說,這樣我才不會來不及反應。」語畢,珍基走進浴室。 在你眼裡,我對你所有的表示,你都當成是錄影時的橋段。 那麼,你每一個對我的笑容,是不是都是為了我身旁的那台攝影機? 原來,認真的人、當真的人,只有我。 那天晚上,金鐘鉉打開筆電,看著歌迷對鉉溫這個配對熱烈的討論,他才知道以前的自己的確沒有太留心王道這回事,即便這是SM慣用的宣傳方式。 「秘密戀愛。」鐘鉉看著螢幕上那張自己和李珍基對視的照片,看見上的中文字,一開始不知道意思,看見了歌迷在圖片描述上寫的… From:秘密戀愛。 這才知道,原來在歌迷眼裡,他和李珍基的溫情如同秘密戀愛。 金鐘鉉在第二張專輯回歸以前,有一段好長的空白期。 「喂?」 『你接得可真快。』李準的語氣滿是戲謔。 「我、我正好拿把手機拿在手上。」難為情的搔搔頭。 『做什麼呢?』 「我、我在看書。」事實上只是在走神。 『我和你說喔,我最近和溫流變得很親。』 「溫流哥?」 『是啊,所以我是想問你他今天的行程幾點結束?』 「…你自己打電話去問他不就得了。」 『我怕打擾到他。』 「我怎麼可能知道他日程幾點結束,掛了。」鐘鉉掛斷電話,閉上眼。 李準的話並沒有任何的挑釁,但卻讓金鐘鉉莫名的上火。 李珍基不再像以前那樣,只看著組合裡的弟弟,只專心當一個隊長… 現在的李珍基,演音樂劇、當主持人,忙碌得讓鐘鉉常常好幾天見不到他的人。 身邊的朋友多了好多好多,在他難過的時候,金鐘鉉已經無法站在他身旁了…他已經被擠到了李珍基視線外的世界。 第二張專輯問世,SHINee迅速的得到了音樂節目的一位,而在那一天,李珍基哭得不能自己,沒有人曉得他怎麼了。 金鐘鉉遠遠的看著那樣無措的李珍基,抬起腳步,想抱緊他…但卻晚了珉豪好幾步。金鐘鉉先是錯愕,爾後是有了一種感覺… 從這個擁抱開始,我們將永遠錯過。 後來兩個人真的就如鐘鉉所體會到的那種感覺一樣,漸行漸遠。李珍基身旁的位子不再站著金鐘鉉這個人。 以前鐘鉉討厭的王道,現在卻和金基范卻完美的詮釋。鐘鉉牽起基范的手,他麻木的情緒早已不受控制,所以金鐘鉉也不想去理會了。 以前金鐘鉉習慣用自己有力的擁抱安慰李珍基。 以前金鐘鉉習慣用自己溫柔的語調安撫李珍基。 以前金鐘鉉習慣用自己寵溺的眼神關心李珍基。 而現在… 金鐘鉉習慣在對上他的眼神後先轉開。 金鐘鉉習慣在浴室前遇見他時就回房。 金鐘鉉習慣在保母車上坐單人的位子。 他們不再依偎彼此,而是慣性的擦肩而過。 因為太過習慣轉身離開,所以忘了面對他時該用什麼表情。 因為太過習慣沉默不語,所以忘了兩人獨處時該說些什麼。 因為太過習慣冷眼旁觀,所以忘了該怎麼溫柔的去關心他。 曾經在歌迷眼中低調的秘密戀愛。 如今真正成為了金鐘鉉的秘密,卻不是戀愛… 金鐘鉉不再去提及他對李珍基的感情,也從不問李珍基一句。 在李珍基不曉得原因的情況下,他們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就算是擦肩,也不會回頭看看彼此的樣子。 鐘鉉感覺到口袋裡的手機震動著,拿出來一看…來電顯示:珍基。 「喂?」接起,語調平穩的開頭。 『還在電視台嗎?』 「嗯。」 『我們去喝酒好不好?』 「…。」 『陪我去就好,你別喝。』 「嗯。」 兩人在電視台門口碰面,一起走到了人煙稀少的路邊攤。久違的肩並肩,這讓兩人之間的沉默更顯得不自然。 坐定後,兩人都沒有動作。 「不是要喝酒嗎?」這次換鐘鉉先開口。 「喔…」珍基像是被喚回靈魂般甦醒,站起身,到了一位阿姨面前說了幾句話後便回到位子上坐好,過沒有多久就送來了兩瓶燒酒。 「我接一下電話。」鐘鉉看了一眼開酒的珍基,爾後接起不斷震動的手機。 「圭賢哥,這麼晚了有事嗎?」鐘鉉的這通電話講了將近半個小時,聊的都是有關演出的一些細節,畢竟是公事所以鐘鉉不敢怠慢。 鐘鉉走回棚子搭起的路邊攤,看見了趴在桌上的珍基,和散落在地上的酒瓶,大概有六瓶左右。 「醉了?」走到珍基身旁,拍了拍珍基。 「唔…」珍基皺起眉。 「唉、平時酒量不是挺好的嘛…」無奈的扶起近乎失去意識的李珍基,帶到附近的公園等經紀人哥哥來接他們。 鐘鉉讓珍基的頭靠在自己肩上,就像他靠在珉豪身上那樣。 「鐘鉉…」含糊不清的發音讓鐘鉉不禁想笑。 「以後別喝那麼多,身子要顧好。」鐘鉉突然覺得這樣關心的字句好陌生,即便以前是天天對他這麼說。 「珍基哥,偷偷和你說一件事。」鐘鉉起身,扶正醉得東倒西歪的珍基。 「這是秘密喔…」鐘鉉看著珍基,輕輕吻上珍基的唇。 「愛你、我愛你。」四唇交疊沒有停留太久。鐘鉉看著珍基沒有反應的樣子,其實他也滿足了… 秘密戀愛,永遠存在卻又不再。 我愛你的這份心永遠不再提起。 李珍基要愛誰,就去愛吧,反正從來都不會是自己… 而金鐘鉉的愛,有一天會結束的。 雖然現在,金鐘鉉的心是如刀割般的痛,痛得眼淚的在眼眶裡打轉。 但是… 李珍基,金鐘鉉不能再愛你了。 李珍基,金鐘鉉要收回感情了。 李珍基,金鐘鉉會不再注視你。 李珍基,金鐘鉉要開始放棄你。 即使,金鐘鉉的愛情,已無法歸位。 即使,金鐘鉉的真心,已到了底限。 愛著李珍基的金鐘鉉,即將化為塵土。 從此以後… 金鐘鉉要成為SHINee裡那個排行老二的男人。 而不再是,站在李珍基身後守護他的那個人。 終於回到宿舍,金鐘鉉一開門就看見了崔珉豪焦急等待的身影。 「哥、你們終於回來了!」珉豪走上前。 「嗯…溫流哥醉了,你替他洗澡吧。」鐘鉉把珍基交給珉豪… 平凡的一個動作,卻讓金鐘鉉如被掏空般的失落。 才剛放手,就開始想念能擁有時的溫度… 太想念,已經超過了能夠負荷的範圍。 所以選擇就此放開這雙手,撕裂般的疼痛也只是讓原有的傷口淌血… 傷痕累累的這份思念,已是回憶。 到了浴室,珉豪關上門,把珍基放在馬桶上,自己走進去裡頭放水。 「哥,水聲很大,鐘鉉哥不會聽見你的聲音。」珉豪走到李珍基身邊,看著低著頭的李珍基。 「珉豪…」 「我知道。」珉豪抱住眼前身子開始顫抖的珍基。 「真的錯過了。」 「我知道。」 「再也不會再交會了…」 「我知道。」 「為什麼你知道,他卻永遠不會知道。」 「因為我一直看著你,一直、一直…」珉豪陪著珍基。 他們都哭了。 只是水聲大到讓他們不曉得自己哭得多苦痛。 「鐘鉉哥走了。」 「我知道。」 當時,在這個時候離開的金鐘鉉沒有聽見… 「那哥,就不要再忍了。」 「那麼愛鐘鉉哥的心情,不要再只讓自己知道了。」 「我已經…沒辦法說了。」 金鐘鉉不會知道… 李珍基的愛情,也已經無法歸位了。 ============================END================================= ※2010/10/31
金鐘鉉和李珍基,兩個天差地遠的人,卻在茫茫人海中一眼就發現了彼此。 一個寒冷的冬天下午,鐘鉉走在人潮裡,擁擠的讓他只想快步離去。無意間看見前方走來一個穿著紅格子上衣、牛仔褲的男生,但是重點並不是他那一身的穿著,而是他的脖子上圍著和自己同款式但是不同顏色的圍巾。 金鐘鉉,一個玩世不恭的富家少爺,年齡二十一歲,戀愛次數不可考,有張讓女人瘋狂的臉,讓經過的行人不住將目光停留在他身上。 「不好意思。」金鐘鉉一貫的獵豔手法,就是先搭話。 「嗯?」那人一臉戒備的看向他,這樣的反應讓金鐘鉉有點不滿意。 「你這條圍巾在哪裡買的?」 「你不是有一條了?」 「不過我買不到黑色的。」 「我是在明洞買的。」 「替我帶路,好嗎?」 「…。」事已至此,多少都明白了金鐘鉉的意思。 後來,他們真的就一起到了明洞。 再後來,他們問了彼此的名字,也留了電話。 那個人叫李珍基,雙親早已離異,他從很小的時候就獨自撫養弟弟妹妹長大,養成心思細膩得很敏感的性格,二十二歲,卻從沒談過戀愛。 兩個人談得很來,只是金鐘鉉沒說他是富家少爺,李珍基沒提他的破碎家庭。兩個人就這麼迅速的走入彼此的生活。 在一起是金鐘鉉提的,決定的人是李珍基。 在某次金鐘鉉和朋友的聚會上,金鐘鉉的好朋友問了他最近的感情狀況,鐘鉉笑了笑,說搭上了一個男生。 「男的,你怎麼換口味了?」 「和那些做作的女人玩膩了,所以想換換領域。」鐘鉉不以為意的笑了笑。 的確,他並不是真心的想談感情,他只是沒辦法一個人,他害怕一個人時的寂靜,這樣的性格讓他閱人無數,卻從不為了什麼人而停留。他並不知道,他身邊的人只是他恐懼時的消遣,因為他不了解自己那顆怯懦的心。 他以為他的多金就能讓他不愁身邊的伴侶,他以為他一點都不在意任何的戀情結束,他以為他根本不會為了什麼人而不再漂泊不定。他對自己的自信,讓他選擇了李珍基這個低著頭,在人海中穿梭的普通人。 那一夜,金鐘鉉結束了聚餐,已經凌晨兩點。他回到了他和珍基同住的公寓,站在家門口,整理身上凌亂的衣物,他做好了被問題轟炸的準備,爾後才拿出鑰匙開門。 一走進家裡,就看見了李珍基坐在沙發上,睜開原本閉著的眼,一瞬也不瞬的看向金鐘鉉。 「我回來了。」 「肚子餓嗎?」 「不會。」 「要洗澡嗎?」 「嗯。」 「那我去幫你放洗澡水。」 金鐘鉉愣在原地,看著走進房間裡的那個消瘦的背影。 他以為李珍基會纏著自己問自己晚歸的原因。 他以為李珍基會懷疑自己在外和誰共度一夜。 他以為、他真的以為… 「珍基。」鐘鉉走到浴室門口,靠著門框,看著蹲在地上的李珍基。 「嗯?」 「為什麼不問我去哪了?」 「你如果想說,開門的時候就會解釋了。」 「…。」 「金鐘鉉,我知道你愛好自由,所以我不會追問你的行蹤。」 「我…」被他的話堵得無言以對。 「我也很清楚我只是你的消遣,所以當你玩膩的時候我就會離開。」 「珍基…」鐘鉉蹲下身,試圖想想以前他遇到女人耍賴時的甜言蜜語。 「我和你以前的那些女人不同,不是貪圖你的哄騙才和你在一起,所以不用多說什麼沒關係。」 「只要你要我走,我就會走。」 「到目前為止,我擁有的你…還不夠多。」鐘鉉伸手扣住珍基的下巴,對上珍基的眼,嘴角揚起迷人的微笑,吻上珍基那對紅唇… 或許珍基的淡然滿足了他的優越感,珍基的放任縱容了他的玩心,只是珍基的覺悟,讓他感到無比挫敗。 後來,金鐘鉉變得不愛和朋友聚會,也不再到夜店去找那些滿足他空虛的玩物。他告訴自己,那是因為李珍基身上有自己從未體會過的新鮮感,所以他才會每一夜都回到家裡抱著那個人,他玩膩了就會離開… 金鐘鉉沒有察覺到,當自己抱著李珍基時,有著無比的滿足感,即使整夜都只是玩著李珍基軟軟的掌心也不會覺得膩,就算不說話只是聽著李珍基規律的呼吸,也覺得很安心… 金鐘鉉不知道,他的真心已經給了李珍基。 這天,金鐘鉉興高采烈的回到家,卻沒見到李珍基的身影,焦慮的走進房間、廚房、浴室都不見人影,手機也沒人接,金鐘鉉只能束手無策的坐在沙發上等。這輩子第一次這麼擔心一個人,金鐘鉉煩躁的閉上眼,他想像無數個李珍基消失的理由,他突然開始害怕李珍基的離去… 金鐘鉉和李珍基交往的第一百零八天,金鐘鉉終於發現了他的心已經出走了。 這時,大門打開,是李珍基回來了。 「你去哪了?」金鐘鉉簡直是用跳得從沙發上站起來。 「今天去參加同學會。」 「怎麼不打電話告訴我?」 「我怕你在忙…」 「我有什麼好忙的?你嚇死我了!」激動的上前抱住李珍基,臉蹭著李珍基的頰,甚至憐惜般的細碎吻著珍基耳邊的髮絲。 「可是你平常都挺忙的,對不起…」 「我不是一直陪著你,我忙什麼?」 「鐘鉉…對不起,讓你擔心了。」回抱住情緒難以平復的金鐘鉉。 那一夜,金鐘鉉用盡前所未有的激烈手段索取著李珍基的全部,不顧李珍基的哭喊、求饒,瘋狂佔有了李珍基… 夜深了,金鐘鉉獨自清醒的坐在床上,看著身旁早已昏睡,全身被留下痕跡,頰上仍有淚痕的李珍基。 金鐘鉉開始害怕這樣陌生的自己。 當他抱著晚歸的李珍基時,不自主想著李珍基在進門前和誰在一起,做了什麼事,他甚至假設李珍基在別人的懷裡撒嬌,用著專屬於他的溫柔可愛讓別人瘋狂迷戀… 他沒辦法接受李珍基不在自己身邊,一秒都是煎熬。 他燃起了滿腔的佔有慾,他要讓李珍基的心裡只有金鐘鉉的存在! 金鐘鉉想到這,睜大眼,他不敢相信自己變成這樣,他不知道自己是為了什麼而開始對李珍基有這麼強的不安全感,他真的好害怕李珍基就這麼離開自己… 金鐘鉉走進浴室,沖了個澡後便出門。凌晨三點,金鐘鉉到了自己好久沒去的夜店,急躁的在裡頭隨意搭訕一個身材姣好的女人,便和她發生關係,沒有任何理由的在賓館裡和那個女人纏綿,甚至連安全措施也沒有做。 結束激情後,金鐘鉉坐在床邊,他不敢相信自己從頭到尾心裡想的都是李珍基,他沒辦法接受自己這麼可笑的想法… 「妳叫什麼名字?」 「李智敏。」 「我是金氏集團的二少,金鐘鉉。」 「是、是那個多情的二少?」那女人似乎很開心。 「我們結婚吧。」金鐘鉉平淡的說著。 金鐘鉉不願意承認他動了真感情,所以他決定結束和李珍基的這段感情。 早上七點,金鐘鉉回到公寓。一開門,看見李珍基裹著被單坐在沙發上。 「鐘鉉…你回來了。」 「恩。」走向珍基,看著那張他方才無法忘卻的臉。 「你、你的臉色不太好…」珍基小心翼翼的問了。 「我們分手吧。」 「…。」 「你說過我要你走你就會走,所以、」 「我不是不走,我只是…」珍基低下頭,沒有繼續說。 「你可以先洗澡再走,畢竟昨晚你也讓我發洩了不少。」撇過臉,金鐘鉉第一次結束感情結束得這麼難受,第一次說謊說得這麼痛苦。 「鐘鉉,我有話想跟你說。」 「說吧。」 「你的胃不好,所以以後酒少喝一點。」 「要多睡一點,不然你的黑眼圈再重,以後就釣不到女人了。」 「我已經準備要結婚了。」 「…我知道。」 「你怎麼知道?」 「鐘鉉你一直不敢承認你對我動了真感情,不過我並不在意。」李珍基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只是繼續說著。 「…。」 「結婚後,要記得對你的妻子很好,不要再否認你是一個有愛的人。」 「還有…希望你讓你的妻子知道,你是一個很寂寞的人。」李珍基一直到最後一刻都沒有哭,只是露出一個讓金鐘鉉難以忘懷的笑容。 「你要多少錢?」鐘鉉問。 「我的愛情,你買不起。」李珍基走進房裡,當他再走出來的時候,是拖著一只行李箱,頭也不回的擦過金鐘鉉的肩,走出這間公寓。 金鐘鉉沒有追上去,只是冷眼的看著那扇關上的門,他以為只要結束這段感情自己就會舒坦許多,只是他的心卻越發沉重… 後來,他和李智敏相處在一起時,不斷的在她身上看見李珍基的影子,金鐘鉉受夠了這樣忘不掉李珍基的自己,所以他迅速的籌備了婚禮,想讓自己別再有其他的想法。 「鐘鉉…」李智敏勾住鐘鉉的手。 「怎麼了?」 「我沒有爸爸也沒有媽媽,婚禮那天…我可以請我雙胞胎的哥哥牽我進場嗎?」 「當然好。」 「謝謝你。」 「不過我不知道你有哥哥。」 「從小到大都是我哥哥工作供我唸書,為了我,他犧牲了很多。」 「那我可要好好的謝謝他。」鐘鉉笑了笑,對她的話沒有多想。 到了婚禮那一天,鐘鉉走到女方的休息室,看著穿著一身白紗的李智敏,終於感覺到自己的心不再空虛。 「鐘鉉、我哥等一下就來了。」 「嗯。」 「智敏,我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從鐘鉉背後傳來,僵直的全身讓他有點轉不過去。 「哥!」 「你…」鐘鉉終於回過頭,看見的就是李珍基。 「你好,我是李珍基。」伸出手。 「…。」 「你和我妹妹求婚的那個晚上,她就迫不及待的打電話給我和我說呢。」 「…。」鐘鉉一句話也說不出口的看著他。 「一定要幸福喔,我妹妹他從小就沒感受到親情,是個很需要愛的人。」 「哥你還不是一樣。」 「我們不一樣嘛。」珍基笑了笑。 結婚進行曲響起,金鐘鉉站在紅毯的結尾看著在紅毯另一端的李珍基和未來的妻子… 金鐘鉉這時候才知道,原來他失去了這輩子他最愛的人。 金鐘鉉這時候才知道,原來自己的驕傲根本只是個空談… 李珍基才是自己的信仰,但他卻親手毀了自己的真心。 五年後,金鐘鉉和李智敏協議離婚,只是金鐘鉉沒有問起李珍基的下落。金鐘鉉只是回到了當初和李珍基相遇的那條街上,看著擁擠的人潮,想著當時自己是怎麼一眼就發現李珍基這個人… 他才驚覺,原來打從一開始,自己根本就瘋狂愛上了李珍基,根本不是把李珍基當成什麼玩物,只是他太晚察覺了。 金鐘鉉想像著哪天他們可能會在哪裡遇見李珍基,如果真的有那一天,金鐘鉉絕對不會再輕易放開李珍基的手… 這時,他看見了李珍基,他很確定李珍基穿得和他們第一次相遇的衣服相同,只是…李珍基身旁有一個人,不再如當年那樣的形單影隻。 金鐘鉉的眼眶濕了,這是他這一輩子頭一次有著盈眶的淚水,原來看著自己的最愛從自己眼前和別人走過,是這麼的錐心刺痛… 金鐘鉉站起身,決定離開韓國,他關上他曾為李珍基打開的心門,他不再去愛任何一個人,李珍基會是他這輩子第一個真愛,也是最後一個動心。 「咦、那不是姊夫嗎?」珍基身旁的男孩說著。 「鐘鉉…」 「哥,我們不去和他打招呼嗎?」 「不了,快走吧,天氣好冷。」 「哥…其實我們不走這條路不是比較快嗎,為什麼你每天都走這條路?」 「因為我在碰運氣。」 「碰運氣?」 「因為我在這條路上,曾經遇到一份真愛。」 「哥有過真愛?」 「對,在人海茫茫中,我一眼就看到了他,他也第一眼就看見了我。」 「那、那個人呢?」 「他…已經走進人潮裡,我找不到了。」 「那哥還愛那個人嗎?」 「當然愛,而且很愛很愛。」李珍基笑了,卻也哭了。 真愛離去,不再敲響那扇緊閉的心門。 李珍基永遠記得那一天,他看見了金鐘鉉走向自己時的雀躍… 因為李珍基知道金鐘鉉每天都會經過這條路,所以特地去買了和他同款式的圍巾讓他注意到自己,就像現在這樣每天都期盼能再遇到他一次的等候… 李珍基早就愛上金鐘鉉,他只是等著金鐘鉉能發現自己在人潮裡跳動的心。 金鐘鉉走著,想起了當初和李珍基同住的公寓,想想自從李珍機離開的那一刻起,金鐘鉉就沒動過任何一項物品,既然現在要出國了,或許得去那裡整理一下了。 到了公寓後,走進臥室,打開衣櫥整理了一些衣物,無意中看見床頭上的一張紙條… 金鐘鉉,你是我最初和最後的真愛。 我只是你生命裡的過客,卻奢望你能對我說一次…我愛你。 鐘鉉坐在床邊,看著那張已經泛黃的紙張,要是五年前他能看見這張紙條,那他一定不會讓李珍機離開,只是… 「我愛你,真的愛你。」 金鐘鉉低著頭,他還是無法阻止眼眶裡的淚水滑落。空盪的房間彷彿還有著李珍基的氣味,這句我愛你卻成了沒有對象的訴說… 故事的最後是什麼? 所謂的美滿結局中,卻獨獨少了金鐘鉉和李珍基的名字。 在幸福的轉彎處,金鐘鉉和李珍基都沒有錯過了發現真心的時間點。 所以故事的最後是… 他們不再相見,也沒有交會。 但卻始終在彼此的遺憾裡佔有一席之地。 什麼愛情都會消耗待盡,只有遺憾會與日俱增。 什麼真心都成了場騙局,沒有誰能再讓他們動心… 原來所謂的命中注定,只是一場裹著糖衣的鬧劇。 ====================end============================= ※2010/8/17
李珍基坐在窗邊,縮著腿。 眼睛看著窗外,眼底卻沒有任何情緒。 窗外正下著大雨,雨點打在玻璃上… 滴滴答答、滴滴答答──。 規律的聲音勾起了李珍基的回憶。 那個金鐘鉉打開大門,一聲不響離去的畫面。 那個金鐘鉉雙手叉腰嘆著氣無奈的表情。 那個金鐘鉉說「我愛你」低喃著的溫柔。 那個金鐘鉉第一次出現在自己生命中的笑顏… 金鐘鉉,你知道嗎? 如果不是遇見你,我不知道什麼是悸動。 如果不是愛上你,我不知道什麼是依賴。 如果不是太愛你,那就不會質問著你和他的關係。 你和他笑得太幸福,在我眼底倒映的忌妒已經崩壞了理智的城牆… 如果不是因為你是我愛的金鐘鉉,那麼我也不會有這麼強烈的佔有慾。 對不起,在你解釋到失去耐心的時候,我沒有停止懷疑你。 對不起,在你無言以對而轉身離開時,我沒有拉住你的手。 對不起,我選擇放棄面對你和我之間的感情。 在你離開的第一百零五天,我在天橋上遇見了你。 「…。」 我們看見了對方,但卻沒有人開口說話。 我決定擦肩而過,但你在我們交錯的那一瞬間說… 「珍基,我們分手吧。」 「嗯。」 金鐘鉉,我好想問你為什麼,但我只用單節音掩飾我的失落。 金鐘鉉,如果下次再遇見,我希望你別再喊我的名字了。 只是我不曉得,原來下一次是這麼遙不可及。 下了天橋後,我沒有注意到轉角駛來的那輛超速的小客車,我就這麼的出了車禍。 我並沒有死,只是我的世界再也不會天亮了。 失去雙眼的第五十六天,醫院說找到了眼角膜的捐贈者,於是我就這麼進入手術房。 紅燈亮起,爾後熄滅。 我的世界恢復了光明,但我卻不覺得高興… 乾澀的雙眼不停的流出淚水,一行行滾燙的液體灼傷了我的臉頰,卻怎麼樣也抑制不住這莫名的傷感。 腦海中反覆播送著金鐘鉉轉身的那一天… 金鐘鉉,你過得好嗎? 我不好,很不好。 一切恢復正常後,我開始去當義工,報答命運讓我重見光明。 「請問你是李珍基嗎?」 那天,我在孤兒院裡整理花圃,突然有人這麼問。 「我是。」 是他?!那個讓我和鐘鉉分開的人。 「我想請你去看看鐘鉉。」 「我們沒有關係了…」 「…鐘鉉他有心臟病,不定期發作。我是他的主治醫生,我想…你去看他的話,他會好受點點。」 「心臟病?」 「他不想讓你知道,所以要我替他隱瞞。」 「…。」 我想見你,好想好想。 一切都是我太任性…原來你不解釋是因為怕讓我知道你的病情。 但是,即便如此。 我們依舊回不去了,我們的愛情劃下休止符了… 李珍基和金鐘鉉,交錯然後平行。 「去看看就好。」他留下一張紙條後,便走了。 我掙扎了兩天,終於按著紙條上的地址去找你。 再看到你我應該說什麼? 你好、好久不見、過得好嗎?還是…我好想你。 那是一間醫院,我問了病房號碼後,到了門口… 卻始終沒有推開門的勇氣。 我怕對上你毫無情緒的雙眸。 我怕聽間你沒有溫度的聲音。 我怕…我變成那個膽小鬼李珍基。 推開門,睽違了一百六十一天的重逢。 你坐在床邊,張開閉著的雙眼。 「是誰?」你問。 「…?」 你明明看著我… 我捂住嘴,因為我發現你失去焦距的瞳孔。 「是誰?」再問了一遍。 「…。」我沉默,大腦一片空白。 「鐘鉉,他是我找來的義工…叫溫流。」他出現了。 「原來啊…」鐘鉉放心的躺到床上。 「今天好點了沒?」他走進病房,替鐘鉉蓋被子。 「嗯…今天的陽光好暖。」你嘴角的微笑是我熟悉的樣子。 「這個義工不會說話,你不會介意吧?」他曉得珍基也說不出話了。 「我不也看不見嗎?」 為什麼你失明了?為什麼… 金鐘鉉,我收回那句「希望你別再喊我的名字了。」 我好想…好想聽你再叫我李珍基。 一次、t一次就好。 後來的幾天,我都會到這兒來照顧鐘鉉,以啞巴的身分,以「溫流」的身分。 一個下著大雨的日子,我坐在病床旁的椅子上替你削蘋果。 「溫流…你可以替我回封信嗎?」你摸索著,手伸向床邊櫃子的抽屜,拿出一封信。 我全身顫抖著,淚水從眼眶流出… 那封信,是我當時做完眼角膜移植手術後,寫給依舊活著的捐贈人的信。 原來那個人,是你,是金鐘鉉! 「請你替我寫…希望你能用我的眼睛去眺望全世界。我活著,但我明白自己隨時都有可能停止呼吸,所以我把眼睛送你,請你替我活下去。」 我哭得不能自己,紙上的字跡因淚水而暈開,我拼命的忍著要自己別發出聲音。他走了進來…看見了信,他拍拍我的肩膀,爾後把信摺好。 「鐘鉉,我去幫你寄信吧。」語畢,他準備走出病房。 「圭賢哥!」 「嗯?」 「你要去哪?」 「我去替你寄信,你不是要寄給珍基嗎?」 「他…」 「珍基,不就在這裡嗎?」 「鐘鉉…」他驚訝得上前審視鐘鉉的眼睛。 「我不需要看,也不需要聽。珍基在我身邊,我就會感覺心臟正在跳著…」 原來,從我第一次踏進病房你就知道是我。 你知道溫流就是李珍基。 「珍基…我還是很愛你,但我希望你去找一個可以給你幸福的人。」 「…。」 我想好好看著你,但淚水模糊了你的容貌。 是你讓我再度看見這個世界,但我卻看不清楚你的臉… 或是心。 珍基接過在圭賢手裡的信,走出了病房,但了醫院櫃檯拿了份資料後便回到家。 後來,鐘鉉突然病發,情況非常危急,被送進了急診室。 「曹醫生,有願意捐贈心臟的人了!」護士慌張的把資料遞給圭賢。 器官捐贈同意書。 器官:心臟、眼角膜。 捐贈人:李珍基。 圭賢踉蹌了幾步,他無法相信他們兩個人都這麼傻。 換心手術成功的結束了。鐘鉉在修養一周後便能自由行動。 「鐘鉉,你要不要接受眼角膜移植手術呢?」 「有人要捐贈給我?」 「嗯…和心臟捐贈人同一個。」 「這樣啊…」 「哥,有話要和你說。」 「怎麼了?」 「珍基他…是他把心臟捐給你的。」 「他要怎麼捐?他沒有心臟要怎麼活?」 「他自殺…在快失去意識前叫救護車,到了醫院正好不治…」 「為什麼?」 如果他的命是要犧牲珍基才能得到,那他寧願不要。 他不要珍基的心臟,他也不要珍基把眼睛還給自己。 如果可以,他寧願選擇要李珍基這個人。 那天他不應該什麼都不說的離開他… 也不應該在天橋上對珍基說要分手… 他錯了,全都錯了。 心跳聲拍打著耳膜,一下一下都在諷刺著他… 諷刺他不該就這麼放開珍基。 諷刺他不該以為放手也是一種守候… 後來鐘鉉拒絕接受任何治療,即使有了心的心臟,但不接受後續治療也是會喪命的。鐘鉉不管別人說什麼,他都要躺在病床上等著呼吸停止。 因為…他要去找他的眼睛、他的珍基。 帶著他們的心跳。 ==============全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