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我盲目地追逐著天上的風箏。
我問自己,目的地是哪裡,又是為了誰這樣拚命? 我沒有答案,只是看著你,只有看著你。 「準備上台囉!」待機室的門被推開,工作人員向坐在鏡前的李泰民說道。 「是。」輕點頭後站起身,造型師在同時停下動作。整平襯衫上的褶皺,緩步地往舞台的方向走,在這個當下,他是以李泰民的個人身分登台,身邊沒有隊友,大型的LED看板上不會出現SHINee這個字樣。 這是李泰民個人名義的Showcase現場。 布幕升起,明亮的光直勾勾地打在李泰民身上,音樂同時響起。台下的尖叫聲從未間斷過地迴盪在會場內,這樣熱烈的反應令李泰民有些意外,畢竟他還沒能適應這樣的孤軍奮戰,只是不安終於得到了些許的安慰。 ──當你認為自己站上了頂端,不要忘了,那只是中途歇腳的地方。 李泰民記得,曾經有一個如釀酒般甜蜜的聲音,這麼向自己說。記憶是出自於一個夜晚,在河堤旁,一雙身影緊緊地倚靠著彼此,那不是源於天寒而產生的動作…而是習慣,自然而然地想靠近。 「傍晚的時候,這裡有很多小孩子在放風箏喔。」李珍基仰起下巴,視線是投向夜幕低垂的天,黑壓壓的一片。誰會記得,那片天空曾經繁星點點,又有想憶得起,它不在美麗動人的開端? 只有感嘆,浩瀚的星河已被現代人的野心吞沒了。 「我小時候也很喜歡放風箏。」李珍基接著這麼說。 「嗯。」李泰民只是壓低帽沿,他無法確定自己亮眼的髮色是不是露了餡。 「為什麼小孩都喜歡放風箏呢?」李珍基支起下巴,視線這次是向前的。 「可以拉著風箏跑,覺得很過癮吧。」李泰民暗自在心中模擬了類似的狀態,臆測著具有可能性的答案。 「所以,是喜歡追風箏,還是被風箏追呢?」李珍基輕笑著,那樣淡然的模樣令李泰民噤聲,認真地思考著問題的答案,也在同時,於心底對李珍基提出一個無聲的疑問… 你的心中,到底還存在著哪些難解的困惑? 「長大之後,就會發現,以前認為是風箏追著自己,但其實是自己賣力地在追著風箏跑。」李珍基的一席話令李泰民蹙起眉,有那麼一瞬間,他想擁抱住眼前的側對著自己的李珍基,卻又在察覺他目光中的若有所思後作罷。 你是不是正望向一個你所想追逐的渴望? 「有什麼不一樣嗎?」無意識地吐出這樣一個問句。 「也許你認為人生是由你所掌控的,可以隨心所欲地浪費青春,可是最後你會發現,是歲月拋棄了你,而不是任你擺佈。」李珍基的笑容中有著太多的涵意,這讓李泰民不住反思自己懷抱著的幼稚心態。 說穿了,李泰民曾為了成為歌手,逼迫自己一夜長大。 但是,在李珍基的面前,終究只是一個孩童般的角色。 原來,你是我所追逐著的風箏,而我卻以為是我讓你飛揚。 「哥,你還記得我說過我很喜歡你嗎?」 「嗯。」 「我還是很喜歡你,只是…。」李泰民不著痕跡地覆上李珍基在夜裡有些冰涼的手,柔軟的觸感令他收緊手,十指交錯地牽著。 在我柔軟的心田撒下愛你的種子,我堅信我能孕育出一朵最美艷的花朵。 我相信你明白,我未說完的話是什麼,否則你也不會同意讓我在這樣一個公開的地方,恣意地表達我與你的親密。 「要是平常,哥一定會要我別在外面待太久。沒想到今天竟然還和我一起,都快九點了,經紀人一定擔心死了。」李泰民輕笑,他卻一點也不擔心回到宿舍可能遭受到的叨念。畢竟,這是他難得可以獨享李珍基的時光,他明白這很短暫,所以他選擇牽起李珍基的手,就算只是坐在河堤旁,也感到滿足。 「因為是你生日,下不為例。」李珍基跟著仰起笑容,那樣溫柔的樣子令李泰民只是望著,也不住地失神… 風勢若不再,那麼我要怎麼讓你搖曳在我的世界? 「怎麼了?」注意到李泰民過於熱烈的注視,轉過臉,兩雙目光就這個撞上。 「哥,我們…有可能一輩子在一起嗎?」問題的答案,其實了然於心。李泰民很清楚,自己是不可能擁有這個人直到最後,卻還是這麼問。 「有一天,我們五個人會分開,要去尋找自己的目標,也許是演戲、唱歌或是主持,反正就是自己適合的路。到了那個時候,就變成是自己的戰場。這是必然的,只是不曉得,那一天是什麼時候罷了。」李珍基溫和的臉龐,就像是在訴說一件稀鬆平常的小事,與那樣殘忍的事實形成很大的反差。這個答案,與李泰民的認知相去不遠,只是經由李珍基道出,難免還是有些失落。 若是摒棄了SHINee這個光環,只是簡單的我和你。 那麼,是真的很不願去面對,必須分道揚鑣這件事。 只是,我們早就不是那一個我們。 「泰民吶、當你認為自己站上了頂端,不要忘了,那只是中途歇腳的地方。」李泰民感覺得到,李珍基這麼說著的同時,收緊了他的雙手,讓兩人的掌心更加地貼近。 我就當作,你也和我一樣會感到捨不得,可以嗎? 結束了首場個人名義的Showcase,李泰民換了一套簡便卻不失流行元素的服裝,卸下了臉上的妝,準備回到下榻的飯店,一夜的歇息後,明天他就要回到首爾進行新專輯的錄製。車內的空調溫度適中,令他的疲倦油然而生,索性閉上眼,淺淺地進入睡眠。 不曉得過了多久,李泰民才因為經紀人的一個緊急剎車而驚醒。 「怎麼了?」手緊抓著覆駕駛座的椅背,驚慌地問道。 「不好意思,是因為一個小孩子突然跑到路中央…。」聞言,李泰民望向窗外,看見了一個小男孩,低著頭,滿是愧意地看向自己,一雙小手緊揪著手中的是…李泰民這才注意到,天空中飄揚著許多高低不一、花色多樣的風箏。 又到了這樣的季節。 李泰民輕笑著,向那個小男孩擺擺手後,便要經紀人繼續向前駛。 曾經,埋怨風勢不夠強的孩子,後來會發覺是自己奔跑得不夠努力。 曾經,抱怨風箏線太過脆弱的孩子,後來會發現是自己太害怕失去。 曾經,我也是那樣的孩子,是直到遇見了你,我才明白,我只是一個迷惘於塵世的平凡人,唯有站在你身邊才被賦予一層光環。我曾掙扎著,不願放開你的手,只是因為無法肯定,在那之後的人生是不是會變得陌生,是你堅決地要我鬆開手,我才有辦法成為今天的李泰民。 在我們都還沒出生的很久、很久以前,風箏是一種名為紙鳶的古玩。 我不懂那樣拗口的稱呼是從何而來,卻不住將那名字與你產生連結。 我們都曾是囚鳥,只為儲備能量,好飛向那無限高聳的天。 而如今,我們都已遠離了那樣的束縛,朝自己的方向飛去。 無論如何,你都會是盤旋在我世界裡的紙鳶。 而我,會成為那一隻,想給予你幸福的青鳥。 就算我們老去,不變的,就是我們的藍天裡,都會有著彼此。 「泰民、李泰民!」一個巨大的力量拉扯著李泰民的雙腿,令他不適地皺起眉,最後不情願地睜開眼。 「…終於醒了。」李珍基鬆開手,讓他的雙腿陷入床鋪中。 「幾、幾點了?」意識尚未回籠,令他有些錯亂地看向四周。 「下午兩點了,再不快一點就要趕不上Music Bank的錄製了。」李珍基雙手抱胸,原本想袖手旁觀,最後還是因為李泰民過於茫然的表情而上前替他將棉被折疊整齊,順道將他拉下床。 「宣傳哪一首歌?」李泰民穿上室內拖鞋,依舊理不清現下的狀態。 「當然是Sherlock啊,才剛回歸你是想宣傳哪一首歌啦?」李珍基失笑,將他帶到浴室前,一把將他推進去,本來想帶上門,卻被李泰民伸手制止。 「怎麼了?」李泰民只是看著自己,保持著沉默不語,兩人間的氣氛變得有些詭異。過了幾秒鐘,李泰民才輕仰起嘴角,張開雙手,緊抱住眼前的李珍基。 「哥,下次我們一起去放風箏吧!」 因為明白那樣的必然,所以請讓我貪心地將你據為己有,好嗎? 不、是…「知道了嗎?」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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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沒有那麼一次,你因我而怦然心動?
「珍基哥呢?」泰民揹著書包走進房裡,只看見基範坐在床上玩筆電。 「還在錄影。」眼光沒有自螢幕移開。 「喔。」點點頭後走出房間,到廚房打開冰箱。 「餓了?」珉豪似乎剛洗好澡,靠在餐桌上喝牛奶。 「稍微。」關上冰箱門,泰民走回房間拿了幾件衣服後便去洗澡。準備要擠洗髮精時,想起了上次在節目上基範哥說了珍基哥那如孩子般的舉動。 拿起洗髮精,泰民仔細的端倪著。 似乎是想看見李珍基那樣毫不保留的稚氣。 夜深了,宿舍的人都差不多睡去,李珍基還沒回來。泰民翻過身,臉朝向門口,期待著等會兒門就開了,而進來的人是李珍基。門果真開了,但走進來的卻是金鐘鉉,只見他像是確認般的將目光掃過這房間一遍後,就將門帶上。 珍基哥還沒回來啊…。 李泰民起身,因為睡不著所以想到客廳去等李珍基回來,也或許是因為李珍基還沒回來,所以才會睡不著。李泰民搔搔頭,一腳才剛踏下床,另一張床上的金基範突然坐了起來。 「哥?」泰民愣住,維持原本的動作。 「有人會等的。」語畢,基範又躺了下來。 「什麼意思?」 「如果你是要等珍基哥回家,就別去吧。」 「為什麼?」 「鐘鉉哥他,會去等的。」 「…。」泰民躺回床上,看著潔白的天花板。 今夜的失眠,似乎特別的沉重。 李泰民他知道,在等著他的人不只有自己一個。 只是無法理解,為什麼自己總是只能退居在後。 就像個孩子被保護,總是站在遠處看著那個人… 真是夠了! 李泰民閉上眼,強迫自己入睡,卻是更加的清醒。不曉得過了多久,聽見了有人打開房門,腳步輕柔得讓泰民知道是珍基回來了,只是珍基馬上就又出去。李泰民睜開眼,看了眼空著的床鋪,決定起身。一打開房門,就看見了另一間房的門口,有個人靠在門邊,那個人抬起頭,雙眼緊閉不語,李泰民不自覺的皺起眉,又退回房裡。 「怎麼不去了?」基範沒有睡,和泰民一樣失眠著。 「珉豪哥…似乎比我更想去。」扯起嘴角的笑容,想起方才靠在牆上神情寫滿掙扎的崔珉豪,就像看見了自己一樣的貼切。 「這樣啊、」基範翻過身,長久的沉默。 泰民重新躺回床上,似乎更加的清醒。 早上六點,李泰民盥洗完後拖著疲憊的身軀走向廚房,看見了坐在餐桌邊吃早餐的李珍基。 「早安。」看見泰民來了,便掛上笑容和他打招呼。 「早。」倒了杯牛奶後,選擇正對著珍基的位置坐下。 「哥、你昨天幾點回來啊?」泰民試圖讓自己看起來很自然,但還是低下頭不敢面對那張疲憊的容顏。 「我喔、大概四點吧。」聳聳肩,似乎記不太清楚。 「那怎麼這麼早起?」 「早上要去上電台,你不會忘了吧?」 「我沒有忘…」 我只是想問你,是不是徹夜未眠? 「你吃點麵包吧,只喝牛奶營養不夠的。」珍基把放在一旁的麵包遞給泰民。 「嗯。」點點頭後,接下那個麵包。 「還在發育就要多吃點,要長得比珉豪高喔。」揉揉泰民的頭髮,衝他笑了笑。 「…。」泰民放下麵包,鬱悶得想說些什麼,卻又說不出話。 「差不多該去叫他們起床了。」珍基起身,走向珉豪和鐘鉉的房間。 你明明很疲憊了,為什麼不開口和我們說? 你認為我是孩子,其實大我四歲的你也是相同的… 我想讓你像個孩子一樣撒嬌。 我想讓你像個孩子一樣坦率。 我最想的,是要你拋下把我當成孩子的眼神。 我不需要你關心我,用著那可笑的四年差距。 難道我還做得不夠多嗎? 我雖然不愛運動,但我把舞跳得很好,因為我沒日沒夜的練習。 我雖然不會唱歌,但我已經進步很多,因為我毫不停歇的學習。 為的只是,站到和你平行的位置。 「出發了。」經紀人手握方向盤,準備駕車到錄製電台節目的大樓。 「等等要唱Live吧?」鐘鉉邊伸懶腰邊問道。 「是啊,所以你們先開開嗓吧。」燈號轉紅,經紀人踩下煞車。 「對了、尤其是珍基,聽說你昨天失誤很多。」經紀人特別叮囑著。 「是。」珍基點點頭。 到了電台後,各自坐到了麥克風前,準備戴上耳機。 「哥你還好吧?」泰民有些擔心望向珍基。 「我很好。」因為繁忙的行程,導致他休息的時間真的不夠,連聲音都變得比原本的嗓音來得更加低沉。 「不行的話不要硬撐,和工作人員協調一下關於Live的事吧!」泰民起身,但看見了玻璃窗外正和工作人員談話著的珉豪和鐘鉉,又坐了回去。 「還是得唱,哥你只能撐一下了…」珉豪和鐘鉉因無功而返,兩人的表情都有些沉重。 「沒關係的。」淺淺的一笑,這讓泰民原本鬱悶的心情又蒙上一層灰。 我能為你做的,到底有什麼? 開錄之後珍基的狀態真的不太好,但是主持人也是避重就輕的訪談著,很流暢的就進行到要唱歌的部分。五個人站到各自的位置,戴起耳機,泰民看向身旁的李珍基,拍拍他的肩。 「嗯?」珍基看向泰民,投以疑惑的眼神。 「不要勉強自己,好嗎?」 「…我知道。」珍基點點頭,附帶一個笑容。 前奏響起,很快的五人都投入音樂,只是唱到了珍基的部分,他的嗓子因為是清晨又因為太過疲倦,還是破音了。泰民皺起眉,努力讓自己不受影響的唱下去。 該拿你怎麼辦才好? 錄製結束後,因為各自行程的緣故,車上只剩下珍基和泰民,經紀人在外頭講電話。 「哥…」泰民緩緩開口。 「嗯?」 「哥還是把我當孩子嗎?」轉頭看向閉著眼的珍基。 「…。」 「我還是那個給哥添麻煩的弟弟嗎?」有些落寞的笑著。 「其實、剛才我真的覺得你長大了呢。」珍基笑了笑。 「…?!」難掩驚訝的看向珍基。 「我們泰民就像個大人一樣安慰人。」珍基笑了笑,捏捏泰民的臉。 「還是孩子啊…」抓住珍基的手,移離自己的臉後,馬上鬆手。 「你不想當個孩子嗎?」 「我不想被你當成孩子。」 「你怎麼突然這麼好勝啊?」珍基笑了笑。 「你不會明白的。」泰民撐起下巴,看向窗外。 有沒有一瞬間,我能夠成為你的依靠? 有沒有一剎那,我能夠成為你的港灣? 有沒有一天,能讓我愛著你的心得到回應? 這個問題李泰民不再提起,生活就像沒有發生過什麼事般過著,宣傳活動也緊湊得進行著,只是泰民從沒有一天忘記這件事。公司下達了要在日本出道的消息,要SHINee加緊練習,以及要準備做新的造型。 「泰民有想做的造型嗎?」造型師姊姊問道。 「有沒有那種…很強悍的髮色?」 「不然你參考這個看看吧!」拿出一本雜誌遞給泰民。泰民迅速的翻閱後,發現了自己中意的顏色後,就直接決定了。 走出髮廊後,泰民馬上上了保母車。 「你的髮色怎麼?」經紀人馬上就注意到了。 「想染點強悍的髮色。」不以為意的笑了笑。 「越來越像大人了。」經紀人也揚起笑容。 就算全世界都說我長大了,我在意的始終只有那一人的目光。 泰民搔亂自己的髮,聞著殘留在髮上的染髮劑刺鼻的味道… 就如同這顏色並不是我天生所有。 而他看自己的眼神也是始終如一。 李珍基,一秒、只要一秒就好… 希望你能像個孩子一樣倘洩著你的脆弱讓我懂? 有沒有一天,你能看見我已經走到你身旁? 有沒有一天,你能聽見我心底對你的低語? 「新髮型?」一回到宿舍,坐在客廳的珉豪便發現。 「是啊、」隨意的撥弄,似乎很滿意。 「真像個小大人、」鐘鉉拿著水走進客廳。 「我是大人!」朝他們吐吐舌後,便走進房裡。 「你回來啦!」珍基埋頭於筆電裡。 「哥你看!」指了指自己的髮。 「喔、紅色。」先是驚訝得瞪大眼,爾後溫和的微笑。 「是啊,不錯吧!」 「很適合你。」珍基點點頭。 「我是不是越來越像個大人了?」試探性的問道。 「泰民本來就是大人了啊。」珍基輕聲笑了,像是知道泰民在期待自己的回答。 「才怪,哥都把我當成孩子。」 「泰民一直都像個大人一樣幫我。」 「…。」泰民看著珍基沒有一絲玩笑的臉,莫名的感動了起來。 不把我當成孩子,嗎? 「只是,永遠都是我的弟弟,不是嗎?」那張笑臉依舊掛著,只是在泰民眼裡就像是看見了最溫柔的殘酷。 只是讓你不把我看成孩子似乎還不夠。 我貪心得希望你能明白我對你的感情。 不是對哥哥的那種崇拜,而是眷戀著。 其實你未曾回過頭來看著我。 又怎麼能會懂得我眼底的期待? 又怎麼會知道我要的不是關懷? 有沒有一種可能,是能讓這四年消失? ※寫於2010/7/23
我是李泰民,準高一新生。 「泰民吶、你真厲害!」客廳裡,歡樂的氣氛,兩個家庭。 「考上第一志願真棒。」 「這孩子就和珍基一樣優秀啊…」說話的是泰民的母親,而珍基,就是在場另一個家庭的孩子,李珍基。 「說到珍基,他等等就來了。」 「放假了?」 「對,會回來家裡住一個暑假。」 「泰民一定很高興吧,以前你最黏珍基了。」說完這句,在場除了泰民以外的人都笑了。 李珍基,是一個大我四歲的哥哥,很優秀的哥哥。是一個優秀到讓所有大人只要提起他,都會不自己揚起驕傲笑容的人… 大家都喜歡他,但是我討厭他,很討厭他! 「不好意思,我來晚了。」玄關打開,走進一個看起來稚氣未脫的大男孩,他就是李珍基。 「你來啦、快坐下。」 「這是給泰民的,恭喜你。」珍基遞給泰民一個蛋糕。 「謝謝…」收下蛋糕後,生疏的說了句感謝。 「怎麼這麼陌生啊,這是你小時後最黏的珍基耶。」 「嗯…」泰民點點頭,沒有多說什麼。 「沒關係,太久沒見生疏也是合理嘛。」珍基再度勾起笑容。 「珍基真的越長越帥了,有沒有交女朋友呀?」泰民的媽媽邊笑邊問。 「…。」泰民低著頭看著那個包裝精美的蛋糕。 「沒有,我現在專心唸書。」 「這樣啊…」爾後大人所有的話題都圍繞在珍基身上。泰民想透透氣,便走到庭院。 泰民坐在草皮上,看著小小池塘裡的魚。一條比較大的錦鯉遊在另一條小隻的錦鯉前面… 這樣,是不是就像我永遠在哥的後面追趕呢? 不管怎麼努力,我永遠都是第二名,永遠無法超越珍基哥在大人們心裡的地位。 四年,真的有這麼遙遠嗎? 「對不起,搶了你的慶祝會…」泰民聽見後面傳來一個溫和的聲音,沒有多想的轉過臉,就看見珍基站在燈光下,揚著一抹抱歉的笑容。 「沒關係,我不在意。」 「他們只是太久沒看到我而已,不是覺得你不夠優秀。」 「嗯…」點點頭,感覺到珍基走到自己身旁、坐下。 「泰民上高中後要更努力,他們對你的期望很高的。」 「嗯,我知道。」 「好啦、快點進屋去吧。」揉揉泰民有些長的頭髮。 「嗯…」泰民看著珍基的背影… 我就是討厭這樣的李珍基! 總是走在我的前面,總是優秀得成為所有人的焦點。 我就是討厭永遠贏不過你! 我就是討厭你把我當成孩子! 但是,我更討厭只能望著你背影的自己。 但是,我更討厭我是那麼的喜歡你啊、珍基…哥。 泰民重新回到客廳,大人們依舊談論著毫無設限的話題,聊得很開心… 「對了,乾脆讓珍基在暑假來替泰民補習吧。」說話的是珍基的母親。 「對呀,這樣珍基就不必去找學生,直接教泰民不就得了。」 「是啊、珍基你說呢?」 「我…我看泰民的意願吧,我都好。」 「嗯…那就麻煩珍基哥了。」泰民點點頭。 「嗯…我知道了。」一開始是驚訝於泰民乾脆的答應,爾後馬上勾起一抹笑容。 過了兩天後,珍基就到了泰民家開始教泰民。 「先用我以前高中的課本來學習吧。」 「哥都留著?」 「嗯,當然。」 「為什麼,又用不到了。」 「現在不就用到了。」後來兩個人都沒再閒聊,認真的上課直到泰民的媽媽拿了兩杯茶、點心後兩人才稍作歇息。 「泰民你的房間很乾淨耶。」珍基看向四周。 「嗯…還好吧。」 「有一股很香的味道…」 「是金盞花。」 「金盞花…」珍基低聲的複誦一遍,突然像想起什麼的看向泰民。 「你還記得嗎?小時後我們在旅行的時候迷路,然後看到一大片的金盞花。」 「恩…」泰民點點頭。 那是珍基十二歲,泰民八歲時候的故事。 那次的旅行是兩家一塊兒去旅遊,後來兩個人玩到忘了時間,想到要找爸媽太陽已經落下一半了,兩個人都還小,所以根本不知所措,憑著印象回去,卻發現環境越來越陌生… 「泰民對不起,都怪哥不注意。」珍基疲憊的坐在地上。 「哥、你有聞到一個很香的味道嗎?」 「嗯…好像是金盞花。」 「金盞花嗎?」 「好香…」 「是啊。」兩個孩子沉淨在這花香裡,一時半刻忘了得要找回去的路。 「泰民知道金盞花的花語嗎?」 「不知道…」泰民搖搖頭。 「這是功課,回去要記得查喔。」 「為什麼不告訴我?」 「我們繼續找吧。」珍基站起身,牽起比自己還小的泰民的手。 後來,他們順利的找到了爸爸媽媽。 「哥你那時候還問我花語。」 「對呀,你查了沒?」 「我根本就忘了…」泰民吃著盤裡的蛋糕,揚起無害的笑容。 「唉、哥的話根本沒聽進耳朵裡過。」故作不滿狀的低下頭。 「又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泰民把視線移往窗外… 金盞花的花語是…盼望的幸福。 珍基哥你真的白聰明瞭,難道你沒看見窗臺上的金盞花嗎? 如果我忘記了,那又怎麼會種這花呢? 在房間裡,怎麼又會有這花的香味呢? 「泰民吶、我明天不能來幫你補習了。」珍基這一個月天天都來替泰民補習,這天突然向泰民這麼說。 「為什麼?」 「因為明天有高中同學會,所以…抱歉。」 「高中同學會?」 「嗯,幾乎所有人都會到,所以…」 「我也要去!」 「啥?」珍基看著泰民非常認真的樣子,有些無法拒絕。 「好是好,可是我怕你會覺得很無聊。」 「不會,我要去。」堅定的點點頭,爾後專注於桌上的作業。 李泰民記得很清楚,李珍基高中的時候,有一個對他非常好的人…好像叫尹鬥俊吧?可不能讓珍基一個人去同學會… 因為直覺告訴泰民,會有危險。 所以隔天泰民就跟著珍基去了同學會。 「好久不見啊、珍基!」果然最先看到珍基的就是鬥俊。 「啊、鬥俊啊!」兩人熟稔的擁抱。 「咦?你還帶人來參加呀。」兩人擁抱結束,鬥俊看到了一旁的泰民。 「嗯,是很熟的弟弟。」珍基點點頭。 「歡迎你呀、過來坐吧。」鬥俊親切的對泰民揚起笑容,但泰民不買帳。 後來同學會瀰漫著一股溫馨的氣氛,然後就很自然的續攤,到了KTV唱歌,最後一行人直到晚上八點才真正散會。 「下次再聚吧。」大家在門口揮別後,珍基、泰民也回家了。 「泰民吶、你很討厭鬥俊嗎?」 「我沒有啊…」泰民用手撐起腦袋。 「可是你今天硬是要他別坐在你旁邊,而且還把飲料灑在他身上。」 「…哥你生氣嗎?」泰民停下腳步。 要他別坐在我旁邊,只是希望他別靠近你。 飲料也不是故意灑在他身上,是不小心的… 「我怎麼會對你生氣呢,我只是怕鬥俊他生氣。」 「哥、哥很在意那個鬥俊哥嗎?」 「你說什麼啊你?」疑惑的看向珍基。 「就…感覺哥很怕鬥俊哥會生氣。」 「其實也不是,我只是覺得怕對他不好意思罷了。」 「那、那哥如果覺得我做錯了,你可以罵我啊…」越說越小聲。 「罵你幹麻?」揚起笑容,伸手揉揉泰民的頭髮。 「你還是小孩子,怎麼可能跟你計較。」珍基的笑容此時此刻在泰民的眼裡一點都不溫暖… 為什麼,你就是不懂我的心呢? 「好啦、快回家吧,讓阿姨擔心就不好了。」珍基走在前頭,沒發現泰民站在原地沒有跟上… 四年,真的距離這麼遙遠嗎? 哥為什麼…就是不懂我的心? 「接下來你做一下這幾題。」珍基說完,便站起身伸懶腰。泰民認真的做著珍基交代的作業。 珍基走到窗邊,看見了種在窗臺的金盞花。 「這是…」有些驚訝的聞聞那花的味道。 「是媽媽送我的。」泰民的目光一直放在桌上。 「這樣啊…」珍基溫柔的揚起一笑。 珍基哥,你…就是我盼望的幸福。 但是你卻不會明白,我不想當你最親的弟弟,我想當你最愛的人。 「我做完了。」泰民把作業遞到珍基眼前。 「我替你看看。」珍基很認真的看著泰民寫的答案。 「哥…」泰民看向珍基認真的表情。 「嗯?」 「補習結束的那一天,你可以送我一個禮物嗎?」 「好啊,你想要什麼?」 「到時候再和你說。」泰民一開目光,轉而看向窗邊。 「泰民全部寫對了,真厲害耶。」珍基有些驚訝的看向泰民。 「小意思。」 「我們泰民真的長大了…」揉揉泰民的髮,笑得瞇起眼,沒注意到泰民僵住的臉孔… 哥,這個四年有遙遠到讓你看不見我的真心嗎? 終於到了補習的最後一天。 「我替你看完這邊,沒問題的話就可以結束了。」珍基批改著泰民的作業。 「也是正確無誤呢。」珍基抬起臉,揚起笑容。 「嗯…」泰民點點頭,看起來並沒有很高興。 「對了,泰民你要什麼禮物?」 「…。」 「你那天不是說要我給你禮物嗎?」 「哥…閉上眼睛。」 「不是要我給你禮物嗎?」都囔著,還是乖乖閉上眼。沒過多久,感覺唇上傳來溫度和兩片柔軟… 吻。 「…。」泰民結束這個吻後,房間內一片沉默。 「哥…不罵我嗎?還是、還是因為我是小孩子所以沒關係?」 「泰民…你知不知道這樣一點都不好笑?」 「我不是在開玩笑,我…」泰民認真的看向珍基。 「我喜歡你。」 「哥也很喜歡你啊…可是、」 「不是那種喜歡!」泰民激動的站起身。 「泰民?」眼前陌生的泰民讓珍基看不清。 「反正哥你不會懂的…」泰民頹喪的低下頭。 「反正哥只把我當成小孩,所以、你根本就不懂我的心!」 「…。」珍基不語。 「我對哥的喜歡,就像金盞花那樣…」泰民走到窗邊,把那盆花拿到手裡。 「哥…李珍基,你就是我盼望的幸福。」把花放到珍基面前。 「這樣是不行的…」珍基把花放到桌上。 「如果哥完全不喜歡我,就直接說,但如果…有那麼一點點的可能是你也喜歡我,那就等我。」 「…?」 「我會向你證明,我不只是一個只跟在你後頭的小孩子!」 「別傻了…這樣根本就是錯的。」 「我不要再當弟弟了!」 「…。」 「我是李泰民,不是你弟弟!」泰民看著珍基,像是想把他看穿一樣的強烈。 「但…我是你哥哥。」珍基起身,頭也不回的離開泰民家。 後來每一年的暑假,珍基都沒有回家。 「珍基今年也不回來嗎?」泰民放學回家,就看見珍基的媽媽和自己的媽媽在客廳聊天。 「是啊、說是要當家教。」 「泰民就要考大學,要是珍基在就能替他補習了。」 「對了,我記得珍基房裡有一些高中的筆記,我拿來給泰民吧。」說完,珍基的媽媽就回家去找那些筆記。 「泰民吶、」泰民媽媽把所有的筆記本放到泰民的桌上。 「這些都是珍基的,好好看,知道嗎?」 「嗯。」點點頭,沒有想打開的意思。直到埋首於書堆好幾個鐘頭後,才決定打開來看… 裡頭的字跡又喚起了泰民深藏心底的愛意。 遙不可及又飄渺的感情。 翻著翻著,看見了筆記本上頭寫著… 泰民上國中了,已經長得好高。 有些驚訝的再往下翻… 泰民今天收到情書了,長得好看的孩子就是吃香。 泰民今天又偷跑去玩了,真是的。 泰民已經要考高中了耶。 泰民愣住了,往下翻,到了最後一頁… 我…不要當哥哥好不好? 哥,我可以把你的這句話解釋成你也喜歡我嗎? 哥…李珍基,喜歡我為什麼不敢說? 珍基坐在宿舍門口,看著行李。 今年,該回去了… 泰民要考大學,媽媽應該會希望我替他補習。 唉…當初為什麼要說的不清不楚的跑走,這樣再見到泰民一定會很尷尬。 「珍基學長?」一個熟悉的聲音傳入珍基耳裡。 「喔、瑉豪啊。」 「你怎麼坐在這兒?」 「我準備要回家去。」 「我載你吧。」 「啊?」 「我說、我載你回去吧。」 「沒關係,我等等去搭車就好。」 「反正我也要回家,會經過的。」 「那、」 「走吧!」 現在不得不回去了。 泰民吃完晚餐,走到外頭散步。心裡不斷浮現那行字跡… 原來在哥心裡,也是有我的位置。 泰民想著想著,看見珍基家門停了一台車。下車的人是珍基,訝異的神情完全寫在臉上,但在看到駕駛座上的人,那股怨氣全湧上心頭。 「謝謝你、麻煩你了。」 「不會啦、學長我先走囉。」兩人揮別後,珍基提著行李想回家,卻看見了站在角落的泰民。 「泰民?」在車上寫了不下百個見到泰民要說的話,但真的碰上了,還真是除了名字一句話也說不出口… 「哥…」泰民有些不悅,上前拉住珍基的手後就拖著他走。 「要去哪?」 「跟我走就對了。」泰民就這樣走,走到了最近的教堂。 「幹嘛來這裡?」珍基甩不開泰民的手,他不知道泰民的力氣有這麼大。 「因為這裡大人不會來。」 「所以…」 「我有話對你說。」 「泰民…」 「哥和那個人在一起嗎?」 「誰?」 「開車的那個人。」 「喔…是學弟啦,順便送我回家。」 「學弟?」泰民質疑。 「嗯…」對於泰民的眼神有些恐懼,聲音不自覺顫抖著。 「哥為什麼都不回家?」 「我在當家教…」 「騙人!」泰民抓住珍基的肩膀,兩人對視。 「…。」珍基看著已經比自己高的泰民,真的覺得很驚訝… 原本那個跟在自己後頭的弟弟已經長大好多了。 是不是應該別再這樣躲避這個問題呢? 「你在躲我對不對?」 「我沒有…」 「上帝、上帝就在裡面,你不可以說謊!」 「什麼啊?」珍基對於他沒頭沒尾的話感到疑惑。 「面對我的感情,就有這麼困難嗎?」但是泰民依舊很認真。 「…。」 「那盆金盞花,是我種了想送你的。」 「因為哥…因為你,就是我盼望的幸福!」 「泰民…」 「我不管你怎麼看我,我就是喜歡你!」泰民有些笨拙的吻上珍基的唇,門牙就這麼硬生生撞上珍基的門牙。 「痛…」珍基低下頭,捂著嘴。 「哥對不起…」泰民低下頭想看看珍基有沒有受傷,卻聽見珍基微弱的笑聲。 「泰民吶、你真像孩子。」 「又來了…」泰民這幾年來拼了命的喝牛奶,還天天打籃球,就是為了可以趕上珍基的身高,就是為了可以變得很強壯,讓自己看起來不像小孩子… 但在你心裡,我果然還是弟弟嗎? 「可是…我突然很喜歡這樣的你。」珍基低著頭,輕聲的說。 「什麼?」沒有忽略珍基說的一字一句。 「你說呢?」抬起臉,對上泰民的眼,嘴角揚起那抹溫柔的笑容。 「哥…」泰民從原本的驚訝轉為溫柔,伸手抱住眼前的珍基,深深的望向珍基的眼。 「你等一下!」看出泰民的想法,珍基連忙伸手捂住泰民的嘴。 「我會慢慢的。」撥開珍基的手,輕輕的吻上珍基的唇… 化不開的濃情就這麼傳遞進珍基的內心。 後來泰民替珍基搬行李,準備回家。 「哥…」 「嗯?」 「以後不要叫你哥好不好?」 「那要叫什麼?」 「嗯…」 「我想你應該先去想想怎麼樣才不會撞傷我的門牙比較好。」珍基不住調侃一下眼前的泰民。 「那、那是意外,而且又疏於練習。」 「練習?」 「以後我會多找哥練習的。」揚起無害的笑容,這讓珍基有些發冷… 這孩子到底是天真可愛還是完全相反呢? 「對了、哥…」 「嗯?」就快到了家門口。 「我看過你的筆記本了。」 「嗯,很詳細吧?」珍基完全忘了自己寫在上頭的話。 「如果是指紀錄我的話,那很詳細沒錯。」 「…。」愣了幾秒,才想起了自己寫在筆記本上的話,整張臉都發燙了。 「沒關係啦、哥,我很高興喔。」 「我先進去了…。」 「哥生氣啦?別生氣嘛…」 「我才不是生氣了,我只是…」覺得好丟臉。低著頭,選擇不要看向泰民。 「哥這樣讓我好想親你。」又是那張純淨的笑靨。 「你再這樣我就消失!」珍基嚇得往後退,只能用眼神威脅他。 「哥…我想和你考同一所大學,到時候我們一起住好不好?」 「可是我已經畢業了。」 「你就和我住一起,我可以打工養你。」 「…你省省吧,怎麼會是你養我呢?」 「哥你要認命喔,你知道現在很流行年下男的。」 「李泰民!」 「不管你同不同意,你的一輩子我都不會放過你的。」泰民輕啄珍基毫無防備的唇,爾後跑回家。 珍基就這麼愣在原地… 好吧,其實年下男很不錯的。 金盞花,原來是我們愛情的意思。 原來,我們就是彼此盼望的幸福。 原來,四年不是我們的距離。 而是…我吻你的最佳高度。 而是…我愛你的最美開端。 ============END============== ※2011/3/26
──你在看什麼? ──沒什麼。 ──怎麼會沒什麼,你都看得出神了。 ──真的沒什麼。 ──騙人,你的眼裡到底裝了什麼? ──呵呵…。 我想保護你,想疼你,想寵你。 即使我的個子比你矮小,下雨了我也會用身體替你擋雨。 即使我的身材比你瘦小,當你無助時我也會用力抱著你。 即使我的年紀比你還小,你無助時我也會堅強的陪伴你。 在夢鄉裡徘徊之際,淺眠的我敏銳得聽見大門打開的聲音。 我知道,你回來了。我頑皮的起身,躡手躡腳的走出房間,畢竟也不想驚醒還在睡了基范哥,打開房門看見一片黑,微微的光從廚房傳出來,我不假思索的走到那兒,果然看見了你。 本來是想狠狠的從你背後抱住你,想和你說聲辛苦了,歡迎回家。 可是,看著你消瘦許多的背影,我想責備你,卻又捨不得讓你委屈。看著你,我卻無能為力,也只能沉默不語… 我喜歡看著你,因為你的笑容讓我幸福。 只是現在的你,讓我只是看著也心疼你… 「呃、」被從背後突如其來的巨大力量抱住,李珍基很驚訝卻又不敢吭聲,怕吵起了宿舍裡的其他弟弟。 「哥瘦了。」悶悶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可是還是比你胖啊。」知道是誰後便安心的放鬆身子。 「為什麼喝這麼多水?」李泰民沒有回答李珍基的話,只是看著桌上只剩下一半水量的水壺,他記得他睡前才把它加滿的。 「我餓了,可是吃東西會胖。」珍基不好意思的笑了。 「…傻瓜,喝水也會腫啊。」泰民把臉埋進了珍基的肩膀。 「對耶…」搔搔頭,原本的笑容更大了。 一個不會照顧自己的傻瓜,一個讓我懸念的傻瓜,一個故作堅強的傻瓜,一個總是微笑的傻瓜,一個安靜付出的傻瓜…一個我愛著的,傻瓜。 「我替哥煮麵吧。」泰民說完便放開珍基,走向另一邊的櫃子,打開純木製成的門,開始翻找前些日子採購的泡麵。 「泰民…」珍基叫著他的名字,用著極小的音量。 「坐在那裡等就好了。」 「泰民,對不起。」泰民毫無章法翻著櫃子的手因為珍基的一句話以及擁抱而停了下來。 「為什麼道歉?」 「因為你生氣了。」 「是啊,我生氣了。」泰民乾脆放棄尋找,垂下雙手。 「以後我不會餓到半夜喝水果腹的,所以…」 「哥該道歉的是,你明明就知道我擔心你,卻還是假裝你是個堅強的哥哥,用著你認為最好的方式來哄我。」 「你更該為了你不顧身體也堅持要錄影這件事道歉。」泰民有些激動的說著。 「在我面前還笑著偽裝的你,不是李珍基!」 「…。」 「我和別人不同。我想看著的你,是那個想哭就哭,想笑就笑的李珍基,而不是掛著一貫溫暖面具的那個你…」 「泰民、對不起。」珍基鬆開手,垂著臉。 「不想讓哥哭,可是更不願意看著哥…為了讓眼淚只在眼眶裡打轉,而拼命忍耐的樣子。」稍稍恢復了冷靜,卻忍不住心疼他的情緒。 因為這樣的你,讓我想起了我們之間四年的距離。 因為這樣的你,讓我不敢緊緊抱著你並且安慰你。 因為這樣的你,讓我即使努力伸長手也碰不到你… 李泰民的愛情,因為給了李珍基而開始小心翼翼,生怕一個不小心,就會弄碎這份愛情。 李泰民的愛情是膽小鬼。 「哥,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你哭的。」泰民有些手足無措。 「泰民,我肚子還是好餓。」 「吃麵吧,我替你煮。」 「不要。」拉住泰民垂在身子一邊的手,珍基始終低著頭。 「可是?」 「親我,就好…」把垂著的臉放在泰民的肩上,手輕輕環住泰民的腰際。 「哥…」先是驚訝,爾後揚起淡淡的笑容。抬起手,拭去珍基臉上掛著的淚水,爾後輕輕吻上李珍基的唇。 李珍基的愛情是愛哭鬼。 後來李珍基睏了,畢竟他拖著病痛的身軀去錄了一段很長的影,現在的他早已疲憊不堪。在李泰民的堅持之下,兩個人擠在一張床上。泰民滿臉笑意的看著身旁的李珍基,而被注視的李珍基因為自己方才在廚房突兀的請求而顯得很不自在。 「你到底在看什麼啦?」壓低音量。 「哥以前也問過我這個問題耶。」 「有嗎?」 「嗯,那時候哥還說想知道我眼裝了些什麼。」 「是這樣嗎?」歪著頭,似乎一點印象也沒有。 「好了,快睡吧。」輕輕吻上珍基的額頭,順道替他順順頭髮。 「晚安。」珍基閉上眼,呼吸漸漸平穩,似乎是睡著了。泰民輕輕的吻上珍基沒有帶妝的臉頰,淡淡的笑容始終掛在嘴角。 「我的眼裡只有愛情。」 說完這句話後,泰民閉上眼準備入睡。 碰巧的是,我看著的,是你。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