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OLF劇情版MV設定衍生,不盡然相同,只是將我綺麗的幻想用平淡又不起眼的文字表達。
※也許(?)BGM是《BigBang-Monster》 這篇狠狠地燃燒了1萬4千多字,我累到無法排版了。 130717的以上。 -
0 Comments
愛是毒藥,沒有對抗的處方箋。
唯有心衰弱得無法再跳動時,方能解脫。 那些劇烈的折磨,消退的速度快到無法想像。 但慢性中毒,才是比什麼都可怕的深陷其中。 緩慢地,啃食了你的理智、你的愛情、你的全部。 安靜地,蔓延在你的全身、你的生命、你的世界。 最後,讓你上了癮,卻戒不掉。 「我看我們談戀愛試試看怎麼樣?」 邊伯賢笑彎了眼,那眼神讓一旁的都暻秀只是點了下頭允諾。 「你說什麼?」朴燦烈瞪大他圓潤的雙眼,當他聽見邊伯賢說他戀愛了。 「我說、我談戀愛了,認真的喔。」邊伯賢輕笑,只見朴燦烈的表情從原本的訝異轉而戲謔,不懷好意地望向邊伯賢。 「幹嘛那樣看我?」那樣的眼神讓邊伯賢感到有些不自在,回以一個鄙視的目光。 「誰啊、能讓我們邊大少安定下來?」朴燦烈的笑容讓邊伯賢先是努努嘴,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後,才再開口。 「暻秀啊,都、暻、秀。」 邊伯賢看見了朴燦烈隨即黯下的神色,眉宇間的鄙夷讓邊伯賢撇過臉。 「怎、怎麼了?」對於他明顯的改態感到有些困惑,其實答案並不難猜,但就是會在真相之前做出最後的掙扎。 「暻秀不行。」朴燦烈搖搖頭。 「為什麼不行?」皺起眉,對於朴燦烈的話語感到微慍。 「他不是可以陪你玩的對象。」朴燦烈的語氣很嚴肅,讓邊伯賢雖然有些惱怒,卻沒能反駁。 「我打算要玩啊,我是認真的。」不以為意地聳聳肩。 「你不要太看得起自己了,你做不到。」朴燦烈嚴厲的語氣令邊伯賢的怒意有點快要無法自制。 「跟他一起長大的人又不是只有你,為什麼要說得好像我什麼都不懂似的?」邊伯賢瞇起眼,他實在不曉得朴燦烈安得是什麼心。 「你太不瞭解你自己了。」朴燦烈沒有任何一步的退縮,如此篤定的態度讓邊伯賢一時之間竟無言以對。 「你又不是我,又怎麼知道我是個怎樣的人?」邊伯賢也只能這樣回應他的話語。 「因為你沒有證明過自己是個成熟的大人。」朴燦烈對於邊伯賢的不信任感源自於截至目前為止的過往二十一年,邊伯賢都沒有過一段完整的感情,原因不是對方受不了他的忽冷忽熱,要不就是他無法忍受任性的女孩兒。還有,邊伯賢的大忌,就是控制欲強,這一點他完全無法接受。 他不願被拘束,這點顯而易見。 「我會證明給你看的。」邊伯賢有些負氣地站起身,手腕卻被朴燦烈給抓住。 「怎樣?」沒好氣地問道,只見朴燦烈神色中滿滿的為難與不安。 「就非得要是暻秀嗎,你明明就知道,他能替你做多少。」 誠如朴燦烈所言,都暻秀是個習慣付出的人,對身邊的人很好,比對自己要好得多,從不貪求自己所得不到的。曾經談過一段感情,最後雙方是在很和平的狀態下分手,都暻秀卻從沒向他們兩個說過所有的前因後果。都暻秀和那個人,在恢復獨身的三年期間一直到現在,都沒有斷過聯繫,就連關係都還是像朋友那樣地親密,是旁人很難理解的相處模式。 「為什麼又和他聯絡?」邊伯賢不喜歡被人約束,但這不代表他的佔有慾不強。對他而言,由他所提出的要求都是合理的,但是相反過來就又得要探討一番了。 「誰?」都暻秀望向他,眨了眨眼,似乎是無法理解他話中的涵義。 「金鐘仁啊,不是都分手很久了,為什麼還常常看到你們聊天。」邊伯賢走到都暻秀對面的位置,拉開餐桌椅並且坐了下來。 「我們一直都有保持聯絡啊,你不是知道的嗎?」都暻秀視線理直氣壯地望向對坐的邊伯賢,這樣的目光反而讓邊伯賢感覺到自己處於理虧的狀態。 「現在不一樣了,我不喜歡,他要是把你搶走了怎麼辦?」邊伯賢稍稍放軟了語氣,讓都暻秀輕嘆口氣,張著嘴似乎想說什麼,但是始終沒有吭一聲。 「我知道了,我會少跟他聯絡的。」垂下臉,視線放在桌面上的論文,這樣的後續反應令邊伯賢有些不滿,站起身,伸手勾起都暻秀的下顎,重重地吻上都暻秀的唇瓣,不滿的情緒全投射在他有些蠻橫的親吻中。 邊伯賢並沒有發覺,都暻秀一直為了他而選擇改變。 也沒有察覺,自己已經對於他的順從感到理所當然。 「燦烈哥,你知道為什麼暻秀不接電話嗎?」金鐘仁在與都暻秀失聯了一周後,有些煩躁地找上了朴燦烈。畢竟從以前到現在,都暻秀的朋友圈一直都很簡單,就是一起長大的朴燦烈、邊伯賢,和舊情人金鐘仁,這樣而已,而他們也就理所當然地是彼此的朋友。 「暻秀有和你說,他和伯賢在一起的事情嗎?」朴燦烈推測,原因就只有兩個,一是都暻秀掉手機了,但是朴燦烈的電話都有接聽,那就只有二,邊伯賢要他這麼做,僅此而已。 「…嗯。」金鐘仁遲疑了一會兒,才點了點頭。 「你也不是不知道伯賢的性格,比較孩子氣嘛。」朴燦烈雙手抱胸,一旁的金鐘仁仰起臉,揉亂自己褐色的髮,保持沉默。 「欸、鐘仁,你們那個時候為什麼會分手?」朴燦烈過去的三年中,從沒有提及過這個問題,但是在這個當下,他突然感到疑惑。 「暻秀是一個你無法肯定,能夠愛他多久的人。」金鐘仁淡淡地說著。 「你不會對他感到厭煩,只是總覺得讓他在一段感情中受了太多的苦。」金鐘仁一直記得,他們分別的那一天,都暻秀沒有任何的異狀,沒有為了感情的終結而感到難受,就像是平常那樣溫和的樣子。 就像是在害怕,會絆住了別人的腳步。 所以寧可自己走得踉蹌,也不願牽連別人。 一直到最後一刻,都沒讓金鐘仁因為心疼而反悔過。 「只是你可以確定,你能喜歡他很久、很久。」 就算說好要放手了,也沒辦法不去想念他。或許有人會認為,這只是因為習慣,所以不能適應沒有他在身旁的日子。可其實、他是那一種,你覺得自己對他再好,也無法讓這一切變得公平的存在。 就算根本不會有所謂的公平。 就算沒有人知道,都暻秀要的是什麼。 就算,他看似什麼都不想要。 「所以與其讓他為了愛而再付出,那我寧願我們之間沒有那份關係,單純的、讓我照顧他就好。」金鐘仁的話,讓朴燦烈直覺得有些難受。 「所以,到現在還是喜歡暻秀,像以前那樣?」朴燦烈的問句一落下,口袋中的手機恰巧震動了起來,來電顯示是邊伯賢。 「喂?」朴燦烈在他的眼神示意下接起了電話。 『暻秀呢?』邊伯賢語氣有些不耐地問道。 「我哪知道,你幹嘛不直接打給他?」 『他說要去找教授交論文,都已經兩個小時了…。』 「你不覺得自己也黏太緊了嗎?」朴燦烈搖搖頭,只見一旁的金鐘仁輕笑,邁開腳步,緩緩地往長廊的另一端走。 『…。』邊伯賢噤聲,朴燦烈看著越來越遠的背影,不住地喚住他。 「你要去哪,至少先回答我的問題啊!」只見金鐘仁停下腳步,微微地側過臉。 「我一直都以為,是他太灑脫,才會顯得這一切這麼乾淨俐落,可是,最後會發現,所有的猶豫和牽掛,都是最初從未見過的情緒。你以為他不會改變你什麼,但是其實在你不曉得的時候,一切都不同了。」 喜歡都暻秀,是一種慢性中毒,最初沒有知覺,最後的下場是沉淪。 『欸、朴燦烈。』邊伯賢的聲音藉由電波的傳送而有些失真,但是很明顯的可以感覺到,語氣中的失落。 「怎麼了?」邊伯賢的性格是孩子氣,但是平心而論,更像是以自我為中心,很少會出現那種悲慟至極的情緒,因為他很多時候根本不在意別人對他下的定論或是眼光。所以這一刻,朴燦烈竟感到有些不安。 『總覺得,暻秀不會再回來我身邊了。』邊伯賢輕笑著,那種頹喪的感覺並沒有因為嘆息聲的微小而減退。 「之前不都還好好的嗎,怎麼突然這麼說?」朴燦烈搔搔頭,等待著邊伯賢的答覆。 『暻秀出門之前說,他有一點累了。』 「我要去找教授交論文,晚點回來。」都暻秀甩了甩手中的牛皮紙袋,對著站在洗手台旁邊的邊伯賢說道。 「會很久嗎?」邊伯賢皺起眉。 「不曉得,要看教授有沒有什麼要說的。」 「我跟你一起去。」說罷,邊伯賢踏出浴室,準備去換上外出服的時候,手被都暻秀拉住,力道輕得甚至像是輕碰,而不是盈握。 「怎麼了?」回過頭,只見都暻秀看了自己一眼,爾後張開雙手,抱住眼前的邊伯賢。 「對不起。」 都暻秀這麼說著的時候,邊伯賢竟感到有些慚愧,明明做錯事情的都是自己,但這句話他卻從沒有說過。 「其實,我好累。」都暻秀用臉頰蹭了蹭邊伯賢的肩膀,帶有點撒嬌的意謂。 「我一直都在找一個平衡點,讓自己回到最以前。」這是第一次,邊伯賢發現都暻秀的腦中,其實存有許多超乎想像的理論。 「一開始,會答應你提出的要求,是因為不忍心看你這樣茫然地找尋。可是相處久了,我真的沒有把握自己可以始終如一,我怕自己的耐性其實很脆弱。」邊伯賢抬起手,環抱住他的腰際,選擇靜靜地聽他說。 「我很喜歡伯賢,只是比起愛你,我更想要教會你去珍惜。」話已至此,邊伯賢多少懂了都暻秀道歉的原因。 他們的開始很草率,只是逼近終點的時候,邊伯賢已失去了當時的果敢。 「所以對不起。」感覺到了都暻秀的顫抖,那更像是有句話梗在喉嚨。 「去交論文吧,有什麼話回來再說。」最後話題的句點,是邊伯賢畫下的。 那個背影,明明很單薄,卻像是這個世上最堅毅的存在。 「累…累了?」朴燦烈知道,那意思不只是字面上的樣子。 『如果看到他,就讓他早點回來休息吧。』這樣陌生的邊伯賢讓朴燦烈第一次感覺到,他像是個二十一歲的男人,至少開始學會注意別人的感受。 「伯賢,你說,你覺得暻秀要什麼?」兩人陷入了一陣沉默,有一個猜測是他們共有的默契,卻沒人願意道出口。 『你會覺得金鐘仁這個答案很荒謬嗎?』 「如果我說,這個猜測很合理呢?」 金鐘仁走到校園裡的長凳上落坐,看著樹上茂密的綠葉間透出的光亮,那樣小心翼翼的模樣令他不自覺地想起了都暻秀。 「鐘仁,我好累。」 「我已經快要,不認識我自己了。」 這兩句話,就是最後,金鐘仁選擇放手的原因。就算在當時,他們看見彼此都還是會心動,卻都退後了一步,讓這份感情有喘息的空間。都暻秀的這一生,都在為了別人而做決定,每一個選擇都是因為某個誰,他的疲憊,只是源於害怕自己變成了最陌生的樣子。 離別的那一天,金鐘仁抱著都暻秀,在他的耳邊道出最深刻的情話,僅僅三個字,概括了他對都暻秀所有的感情。 我愛你。 但是這三個字,也給了都暻秀太多、太多的束縛。 他用盡全力,只是為了成為金鐘仁最喜歡的樣子。 『還給你。』 傳送者是邊伯賢,簡訊裡頭就這三個字,卻令金鐘仁感到有些鼻酸。當初為了將都暻秀的自我還給都暻秀這個人,他讓這一切結束,而在那之後,受不了思念的侵略所以仍在彼此之間埋下伏筆,或許其實根本沒有真正的劃下句點。 繞了一大圈,卻發現根本無路可逃。 交完論文的都暻秀走在樹林大道上,情緒有些低落。其實他一直都很掙扎,在這樣薄弱的關係裡,自己到底下了多少錯的決定。他只覺得,自己根本就不像他們口中那麼樣地委曲求全,根本就沒有好到值得讓他們心疼。 在他決定同意邊伯賢的任性時,就狠狠地否決了那些同情。 「暻秀。」前方的叫喚令他停下腳步,只見金鐘仁離自己大概兩棵樹的距離,從長凳上站起身,雙手放進外套的口袋裡,定定地看向自己。或許是逃避與他有接觸太久了,在這個當下顯得有些笨拙。 「你、你沒有課嗎?」都暻秀故作鎮定地走上前,在一步外的距離停下腳步。 其實我很自私,你們知道吧? 明明就很喜歡眼前的人,卻用放手來緊握。 甚至混淆了邊伯賢的感情,讓他將一點的火花誤認為是花火。 「伯賢他,把你還給我了。」金鐘仁的話,讓都暻秀微愣,除了看著他以外,組織不起任何的字句。 「這一次,我們丟掉那些原本有的,重新來過好嗎?」金鐘仁一邊說著,一邊走上前,環抱住都暻秀,在他耳邊,悄悄地說著… 「不過,我不管你要不要,你只有一個選擇。」 「可是、」都暻秀想反駁,金鐘仁卻沒給他機會說完整個句子。 「不用害怕你不再認識自己,我會替你記住所有的樣子。」金鐘仁的聲音有種像釀酒般的醇厚感,讓都暻秀覺得自己的耳廓開始發熱。 「不管是哪一個你,我都有把握我會很喜歡。」金鐘仁收緊雙手。 「如果要說對不起,乾脆就換成很愛你、行嗎?」 我早已中了你那慢性的毒,每一秒都會為了都暻秀而痴迷。 -The End- ※BGM:艾怡良-節骨眼。
在這個節骨眼,我退卻,卻發現退無可退。 「老闆你好啊。」一個穿著校服,身高在180公分上下,膚色略為黝黑的男孩板著臉,推開玻璃門,呈直線地走到吧台前,手肘抵著桌面,在兩人視線對上的同時,立即換上一張笑臉。 「下課了啊。」淡淡地揚起笑容表示回應,情緒並沒有太大的起伏。 「喏、你看。」男孩從因為沒有放書而有些變形的書包裡拿出一張紙,看來像是張考卷,上頭斗大的三位數字讓男孩笑得很得意。 「很厲害啊。」 「記得我們打過賭的吧?」男孩整個人向前傾,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一點。 「暻秀、都暻秀,你說過,只要我考滿分,就可以這樣叫你了、記得吧?」 「記得,可是你別忘了加個哥。」都暻秀有些不滿地努努嘴。 「看起來一點都不像哥。」男孩吐吐舌,手伸到書包裡翻找著,大概過了兩、三秒鐘,他拿出了現在市面上最新款的智慧型手機,爾後放到都暻秀面前。 「怎麼了?」困惑地望向男孩。 「我之前問你的手機號碼,你說小毛頭應該要先有手機再來問,所以我現在在跟你要電話號碼啊。」男孩理直氣壯的語氣讓都暻秀只有接下那支手機,並且輸入自己的號碼。 「其實你也大我不過兩歲,犯不著一副大哥哥的樣子吧。」男孩看了眼回到自己手裡的手機,滿意地輸入著聯絡人姓名。 「只是高中生而已,不要用那種少年老成的口氣。」都暻秀聳聳肩,拿起桌面上的陶瓷杯墊,轉身面對著身後的櫥櫃。 「我很快就要考大學了,別忘了我是准考生。」男孩一手支起下巴,看著都暻秀消瘦的背影。 「既然是准考生,那現在不是該回家念書嗎?」有條不紊地將杯墊一個、一個地排列著。 「可是要先來看看你才有辦法專心。」男孩稀鬆平常的語氣讓都暻秀微愣,轉過身,臉上的表情多了許多嚴肅。 「有很多人在看你,都是你們學校的學生,你要開玩笑也得節制一點,你不知道流言很可怕嗎?」都暻秀壓低音量,聞言,男孩只是漾開笑容。 「你擔心我?」這是男孩在這一整段對話中,最關注的部分。 「金鐘仁、我是在講道理給你聽,拜託你認真一點。」都暻秀有些不滿地雙手抱胸,金鐘仁則是刻意地直起腰桿,讓自己看起來是正色的。 「他們喜歡看就給他們看啊,更何況坐在那邊的女生,只是覺得我這個樣子很新奇罷了,不過就是湊熱鬧的,不用太在意。」金鐘仁無所謂的樣子讓都暻秀長嘆口氣。 「暻秀,我只會對你一個人笑喔。」金鐘仁抬起手,用力地揉了揉都暻秀微短的黑髮,麻癢的感覺讓他不住收緊手,包覆住那樣的柔軟。 「都說了我是哥,拜託你不要這麼沒禮貌好不好!」都暻秀向後退了一大步,背撞上身後的櫥櫃,發出了不小的聲響。 「沒、沒事吧!」金鐘仁慌張地站起身,抬起手,卻又礙於身前的吧台,他最多只能靠近都暻秀所在的位置,離碰觸還有一段距離。 「…沒事。」都暻秀搖搖頭,垂著臉,視線定於地面。 在背碰上木製櫥櫃的同時,都暻秀的眼前閃過了一個人影。 那是個再清晰不過的視覺暫留,甚至一度以為,他回來了。 那個質量遠比回憶要大得多的男人。 「你怎麼老是撞到櫃子,隔板都要給你撞壞了。」那個男人嘴裡略帶著責備,但手卻輕柔地揉著都暻秀的腦袋。 「因為擺得太出來了嘛。」有些羞愧地垂下臉,進入視線的是兩雙尖端相碰的鞋。 「真是、我看乾脆把櫃子搬到吧台裡算了,至少不是在出入口旁邊。」那個男人抬手比劃著。 「不、不用啦,我以後會注意,這樣移很麻煩耶。」都暻秀有些著急地抬起臉,只見那個男人淡淡地笑著,並且開口對著都暻秀說… 「就乖乖的讓我寵你,不用覺得抱歉。」 「暻、暻秀哥,是不是真的很疼,對不起…。」金鐘仁急促又慌張的聲音才終讓都暻秀回過神。 「我沒事,你先回家吧。」都暻秀抬起臉,搖搖頭表示並不介意,但這沒讓金鐘仁眉宇間的歉疚退去任何一點。 「真的沒事,你快點回家唸書,准考生還這麼悠閒,小心考不上大學。」都暻秀試圖用玩笑緩和金鐘仁的情緒。只見金鐘仁拎起書包,站在都暻秀面前好一會兒,張開嘴像是想說些什麼,眼神也變得有些不同,最後卻什麼也沒有說,便離開了都暻秀的店。 晚間十一點半鐘,都暻秀所經營的咖啡廳正式熄燈。 確認所有的後續工作都完成後,都暻秀穿上外套、揹起背包,從咖啡廳的後門走了出去,準備回家休息。才一踏出店外,手腕便被一個力量拉到一旁,驚慌得正想出聲時,聞到了一股熟悉的氣味,那是少年身上獨有的青春氣息,都暻秀是這麼認為的。 「鐘仁?」原本因為警戒而聳起的肩膀微微地垂下,因為身處在巷弄中,所以僅能藉著月光辨別金鐘仁現下的狀態,可是事實上,除了感受到金鐘仁全身的顫抖外,什麼也看不見。 「暻秀、暻秀哥…。」金鐘仁就連聲音都顫抖著。 「我真的沒有在生你的氣,所以你不用太介意。」這是都暻秀唯一想得到的可能性,但他實在沒有想過金鐘仁是心思這麼細膩的人。 「如果、如果,暻秀哥…。」都暻秀有些困惑,他不曉得金鐘仁到底想要說什麼,甚至緊張到無法組織完整的句子。 「我在聽,你慢慢說。」都暻秀拍了拍金鐘仁的肩膀,意料之外地,金鐘仁反應過度地向後躲。 「如果我考上大學了,哥就答應我一件事情好不好?」金鐘仁費了很大的力量,這才終於將他此刻出現在咖啡廳外的用意道出。 「是要我給你買什麼嗎,我先說,交通工具我負擔不起。」都暻秀沒有多想地答道。 「不是要你給我買什麼。」金鐘仁的語氣突然變得有些認真。 「可是哥也沒有什麼能給你的啊。」都暻秀聳聳肩,正當還想要說什麼的同時,金鐘仁整個人往他的方向湊,熾熱的唇瓣貼上都暻秀微啟的嘴… 退無可退原來是這種難堪的狀態。 那個被自己視為孩子的金鐘仁,其實也充滿了存在感。 又或者,是自己一直在拼命得將他排除在外。 「我想要哥答應我的事情是…。」兩人的距離很近,金鐘仁有意無意地用著自己的唇廝磨著都暻秀的嘴角,說罷,便緩緩地移至都暻秀的耳邊,輕聲地說著… 「喜歡我。」 都暻秀承認,他並不會討厭金鐘仁,就算一開始他對自己的亦步亦趨曾是個煩惱,但是久了也就習慣了這個還是高中生的少年。就如金鐘仁說過的,自己充其量也只大他兩歲,並沒有太大的差別,是自己預設了兩人該有的模式。 「對不起。」 都暻秀由衷地這麼說道。都暻秀知道,金鐘仁是個很善良又很好相處的男孩,或是稱他為男人。待自己也很好,雖然大多數的時間都是在嬉鬧,卻著實讓都暻秀原本跌至谷底的人生開始復甦。 但僅僅是復甦,還不到能夠重生的程度。 「鹿晗哥不會再回來了,可是我一步都不會走開。」金鐘仁終究還是提及了他最不想提起的一個名字。 那也是,都暻秀所揮之不去的回憶代名詞。 「鐘仁、」都暻秀想勸他放棄這樣的執念,卻馬上被他打斷。 「第一次說喜歡你,你要我別開玩笑,因為鹿晗哥會生氣;第二次說喜歡你,你要我別拿你尋開心,因為鹿晗哥離開你了;第三次說喜歡你,你說小孩子不要把喜歡掛在嘴邊…承認吧,你只是一昧地拒絕我靠近。」金鐘仁有些激動地抱住眼前的都暻秀,整張臉深埋在他的頸項。 「不要再假裝聽不懂了,我喜歡你就是字面上的意思,說你知道、好嗎?」 都暻秀徹徹底底地沉默了,完全無從反駁起。 「不管你打算怎麼拒絕我,現在就答應我這個請求,讓我真的有個目標能夠努力,好不好?」金鐘仁的語氣明顯放軟了許多。 「在考上大學以前,我都不會來找你,所以答應我,至少讓我有走下去的理由,讓我有動力去念那些我一點都不感興趣的書。」 「如果要逃,就要逃得遠一點,讓我再也找不到你。」金鐘仁鬆開手,輕聲地說著。 「不然,到了那個時候,變成男人的我,會緊緊抓住你的。」 金鐘仁堅定的語氣還是讓都暻秀心軟了。 「就算,到了那個時候,我還是喜歡鹿晗,你也無所謂嗎?」都暻秀淡淡地說著。 「沒關係,我喜歡你就夠了。」 「如果,我一輩子都不會喜歡上你,你也願意浪費時間?」 「我不覺得那是浪費。」 都暻秀心頭一熱,異樣的溫暖隨之漾開。這顆心,仍在等候一場奇蹟,期盼那個名為回憶的男人能夠歸來,就算在他遠走時,要自己不要守著這些過活,都暻秀也還是無聲地遙望著,就算只是出現在夢裡,也能感到滿足。 眼前,這個名為當下的男人,稀釋了自己的眷戀。 即便還有許多苦不堪言的固執,也開始嚐到甘甜。 鹿晗,你走時要我過得好好的,但我一點都不好。 你要我試著去轉移自己的愛情,我懂但卻做不到。 你說、你有夢,所以必須遠走。 卻沒聽見我說,你就是我的夢。 全部都像是一場夢。 「那我知道了。」都暻秀輕點頭允諾,讓金鐘仁緊繃的身子終於放鬆。 「我陪你走回家。」金鐘仁執起都暻秀身側的手,腳步雀躍地邁開,走了一步後便被不為所動的都暻秀阻止了動作。 「放手。」有些彆扭的轉了轉手腕,卻徒勞無功。 「明天開始就見不到我了,一點點就好,假裝你也捨不得我嘛。」金鐘仁聳聳肩,捏了捏都暻秀的手,這回終於順利地向前行了。走在柔和的月光下,行經正好少有路燈的地段。 「欸、暻秀哥。」走在前頭的金鐘仁開口,都暻秀下意識地向聲音的方向看去,視線盯著金鐘仁的後腦勺。 「怎麼了?」說罷,都暻秀感覺到自己的手又被攢緊了些。 「你…是怎麼認識鹿晗哥的?」金鐘仁的視線撇向一邊,走在後的都暻秀微愣,沉默了幾秒鐘,長嘆了口氣。 「你真的想知道?」都暻秀停下腳步,驅使著金鐘仁也跟著停下,瞬勢轉過臉,因為彼此間有一步半的距離,所以牽著的手明顯地垂在兩人之間。 「我準備好要聽了。」金鐘仁笑彎了眉眼,這一刻,他不是穿著制服去都暻秀店裡嬉鬧的高中生金鐘仁,而是在都暻秀身邊等了兩年的,金鐘仁這個男人。 「鹿晗哥是那間咖啡廳的所有人,在我念高中的時候,也跟你一樣,天天都會到那裡去。可是我不像你,一直吵吵鬧鬧的,而是坐在最靠裡面的位置。」兩人很有默契似的維持著原本的姿勢,沒有任何的改變。 「有一次到咖啡廳,鹿晗哥一看到我,就招手要我到櫃台,送了我一塊蛋糕,從那天以後,每次我去都會做一樣的事情。」都暻秀抿起笑,那段記憶甜如蜜,每當他想起時,都會打從心底感到苦,卻不住地揚起嘴角。 「大概過了一周,我才發現蛋糕底下的餐巾紙上有寫字。」都暻秀仰起臉,望著漫天的黑,明亮的瞳也被染得黯淡。 「上面寫著:打烊後來找我吧。就這樣,那天晚上他就牽著我的手,一直走、一直走,我忘了最後走到哪裡,因為我根本就沒有注意經過些什麼,只是看著他。我想,我是因為喜歡他才會一直去咖啡廳的,其實我根本就不喜歡咖啡的味道,可我是真的很喜歡他。」都暻秀的掌心沒再施力,只是讓金鐘仁握著。 「喜歡看他穿著黑色圍裙站在櫃台裡頭笑著的樣子,看著遠方的眼神,就算失焦了也很好看,臉上沒有笑容也還是很溫柔…沒有問我要不要和他一起走,只是牽著我,沒有說愛我,卻比誰都要寵我。」都暻秀突然覺得夜晚的氣溫好低,讓頰邊滑過的兩道,變得十分滾燙。 「然後呢?」金鐘仁上前一步,抬起空著的那一隻手,拇指輕撫過都暻秀的臉頰,讓淚水順著他的指尖轉移至自己身上。 「我們的生活一直都只有我們兩個人,過得很安穩,出現了你以後,變得有些吵鬧,可是沒有過什麼太大的改變。一直到後來我才知道,鹿晗哥還是學生,只是休學了幾年,念的學校在國外…可是後來他走了,不是因為必須到國外完成學業這樣的理由,而是他說他有夢,必須一個人遠走。」都暻秀記得,鹿晗當時用他的雙手捧起自己的臉,溫柔的看向他… -「暻秀,那個時候我忘了說開始,所以現在不算是結束,不必捨不得的。」 -「留在這裡或者想走都好,就是不要讓自己孤單。」 -「我有夢,必須一個人遠走,你別守著這些回憶過,就做你想做的、好嗎?」 -「多照顧自己一點,以後不會有人這麼寵你了。」 -「不對,還是會有的,瞧我都糊塗了…。」 你明明就和我一樣,流了淚卻佯裝淡漠。 在那個節骨眼,我沒有言說挽留,你也沒有表明寂寞。 若是要追究起那段時光,若不是有那間店,那麼一切都如夢境般虛幻。 我甚至沒有問,你的夢是什麼,你的遠方在哪兒。 -「如果有一天能再看見你,記得告訴我…你好不好。」 「你覺得,我就和當初的你一樣、對吧?」金鐘仁淡淡地開口問道,手上的動作沒有停下。 「很像,真的很像…。」都暻秀搖了搖頭後又點了下,因為這之間還是有不同的地方,一時之間卻說不上來。 「我也覺得像,根本就是傻瓜。」金鐘仁放下替他拭淚的手,又再向後退了一步。 「可是,還是不一樣的,等我證明給你看。」牽起的雙手,懸在半空中,如同在這個節骨眼的金鐘仁與都暻秀。 為了都暻秀,金鐘仁還準備了好多個兩年。 「你今天不去咖啡廳嗎?」坐在金鐘仁前面那個位置的吳世勛轉過臉,看向正埋首於歷史課本中的金鐘仁,神色從原本的疲態轉為驚愕。 「你、你、你在念書?」吳世勛激動地轉過身,只見金鐘仁連一瞬間都沒抬起頭搭理他。 「你轉性了啊?該不會真的和外面傳的一樣,為了一個男性咖啡廳老闆金盆洗手了?」將重音刻意地放在性別上頭,這才讓金鐘仁抬起臉。 「欸、吳世勛。」金鐘仁眨了眨眼,勾起唇角,彎了彎手指,示意他向前。 「怎樣?」一知半解地靠向金鐘仁,下一刻頸項馬上被金鐘仁勾住,耳邊傳來了一句話,像是警告更像是取笑… 「你知不知道考輸金鐘仁是件多丟臉的事情?你就快要體驗到了。」 過了幾個月還是幾年,金鐘仁其實已經分不清楚了。四月仍有些寒氣,但對穿著整齊的制服並且在馬路上奔跑的金鐘仁而言,是熱烈的。 「欸、金鐘仁,我才沒有輸給你咧!」吳世勛的吶喊被他拋在腦後,現下的他只想到咖啡廳去找那個人,那個和自己有著約定的都暻秀。 準備考試的期間,金鐘仁忘了去猜測都暻秀怎麼過。 一心只想著那個約定,和最後分別時哭喪著的面容。 不斷地告訴自己,永遠不要再讓都暻秀出現這樣的表情。 可是金鐘仁卻忘了考慮當初自己有向他提議的可能性。 「歡迎光臨!」金鐘仁推開玻璃門,站在櫃台裡的卻是一個陌生的身影。 -「如果要逃,就要逃得遠一點,讓我再也找不到你。」 那只是故作灑脫所作之言論,根本連想像都不敢讓它成真。 就怕這輩子,再也找不著你。 「…請問,都暻秀呢?」金鐘仁有些怯懦地走到櫃檯旁問道,只見那人遲疑了一會兒,金鐘仁直覺得心涼去了一半。 「他和老闆出去了。」得到了這樣一個答案也沒能讓他感到舒心,擰起的眉讓那人有些慌亂地拿起室內電話,想替他聯繫。 「他們去哪了?」金鐘仁壓下那人的手。 「說是去外面走走,我也不曉得。」金鐘仁轉過身,準備踏出大門,又在同時折往後門的方向… 讓我猜一猜,鹿晗哥會帶你到哪裡去、好嗎? 我沒有想過,他會比我早先一步回到你身邊。 我會加快腳步,我在賭,誰能更快地走進你心底。 就算勝算不高,我依舊,不會有任何一刻的怠慢。 在這個節骨眼,就算再一步就會跌入深谷,我也要往前行。 「好久不見。」鹿晗的容貌還是和當年一樣溫潤,沒有任何的改變,若是真要論起哪裡不同,大概就是那骨節分明的手上,多了個什麼。其實都暻秀看見了他無名指上的戒指,並沒有太大的意外,也許是因為過了幾年,那些執戀已經淡化,又或者是因為有些固執不若以往的牢不可破,也說不定。 其實大概可以猜出了鹿晗所謂的夢是什麼。 他們之間的感情,同性之間的感情,平穩便是最遙不可及的夢。 他們沒有過開始,更沒有所謂結束,不是誰不愛誰了,只是回歸自然而已。 也許,他的婚姻更多的是假面,至少鹿晗不必對不起誰了。 就算犧牲了他以寵愛之名相伴的都暻秀,也不必感到愧疚。 因為真的沒有誰變了心,也沒有誰負了心,是有些殘忍,但還能被諒解… 不是嗎? 「還記得我要問你的問題嗎?」鹿晗淡淡地笑了,一切都稀鬆平常得像是舊識重逢那樣。 「我能先問你嗎?」都暻秀緩步上前。 「好。」鹿晗輕點頭。 「你好不好?」 「嗯,那你呢?」 「嗯,一樣啊。」 我們都沒有說好,因為永遠都不可能會好。 可我們都不能否定、也無法否定,只好用近似肯定的語氣問候著彼此。 放下了嗎? 他不敢肯定,但他確定,若是鹿晗再早一點出現,狀況會有所不同的。 「今天,是大學放榜的日子耶。」都暻秀沒有耽溺於這樣的拉扯中,又或者他早就不再執著於這個問題上,只是笑著對鹿晗說下這麼一句話後,輕點了下頭,面對著鹿晗,一步一步向後退,漸漸地走遠。 在這個節骨眼,我選擇面對你,選擇不說再見,也不道別。 金鐘仁拐了個彎,正好碰上了迎面而來的都暻秀,兩人在視線對上的那一刻,皆停下了腳步。金鐘仁皺著眉,看向都暻秀的面無表情,那些自信心早就消失了,在他聽見了鹿晗出現的消息時。想故作愜意地走上前,卻發現笑容僵著,根本無法動彈。 「考得怎麼樣?」都暻秀意外地先打破沉默。 「我考上了。」 「記得這裡是哪嗎?」都暻秀一步一步地走向金鐘仁,無比肯定的步伐。金鐘仁有些困惑,只見都暻秀停在離自己約一步外的距離。 「你說,要我假裝有一點想念你的地方。」都暻秀抬起手,放到金鐘仁的面前。 「如果我沒有假裝,可還是有想念你呢?」 金鐘仁揚起嘴角,抬起自己的手,久違的十指相扣。 -The End- 「欸、我發現有一個小學弟很可愛喔。」鹿晗玩著手中的鼓棒。
「是喔。」不以為意地撥弄著吉他的琴弦。 「你這個反應也太不意外了吧?」擰起眉,對於吳凡冷淡的回應感到不滿。 「我最近也遇到一個這樣的學弟。」忽視他的怨言,只是揚起嘴角,並且這麼說著。 「該不會是同一個吧?」腦中閃過這個可能性,卻又覺得這種想法太可笑。 「怎麼可能。」雙手抱住吉他,聽見他道出的問句後,不住失笑。 「不然我們同時說出他的名字。」鹿晗坐直身,興致勃勃地說著。 「好啊。」聳聳肩,不以為然地答道。 「一、二、三。」抬起自己的手指,搭配著聲音舉起。 「都暻秀。」 重疊的名字,令兩人臉上的笑容消失。噤聲地望著彼此,卻怎麼樣也無法打破這沉重的靜默。 「我是真的很喜歡學長,可是如果這讓你很困擾的話,真的很對不起。」語畢,都暻秀彎下身,向他鞠躬致歉。揹著吉他的吳凡沉默,看著他滿是受傷的眼神,卻怎麼也無法做出答覆或是安慰。 我們之間存在的感情是,聽見你說喜歡我,我卻不能說出「我也是」。 最後、吳凡還是沒有出聲,只是目送都暻秀轉身離開,那抹背影在夜裡越來越渺小,終至消失。吳凡撇開臉,走進右手邊大樓的中廊,站在電梯前等候。 獨自離開的都暻秀在第一個街角轉彎,確定自己消失在他的視線範圍後,無力地蹲下身子,雙手抱著膝蓋。因為夜晚的低溫,令他吐出的氣息化作白色煙霧,他的眼眶紅潤,卻沒有落下任何一滴眼淚… 不要讓自己的愛,成為任何人的負擔。 這是都暻秀告訴自己,也是他不哭泣的原因。 都暻秀是在社團博覽會上,第一次遇到吳凡。當時還是新生的都暻秀,被學校舉辦的社團博覽會的盛況給嚇得不知所措,愣在兩排攤位的最前端遲遲無法移動腳步。就在這個時候,一雙手搭上自己的肩,轉過頭一看,是一位掛著燦爛笑容的男孩。 「學弟你好,喜歡音樂嗎、加入我們社團吧!」 「我、我還不打算加入社團。」怯生生地躲開那個男孩的手,卻又在成功脫逃的沒幾秒後,再度被拉住。 「別急,先去看看我們社團的表演吧。」半強迫狀態地將都暻秀帶到舞台前。 「我是鹿晗,大三的學長。相信我,看完我們的表演,一定會對我們的社團很感興趣的。」臉上未曾脫去的笑靨令都暻秀不住點頭。或許是因為鹿晗爽朗的性情感染了他,讓他真的一步也沒打算離開舞台邊。 「換我上去了,要注意看喔!」向他揮揮手後,鹿晗走上舞台,走到高腳椅旁的站立麥克風前。就在同時,一個身材高挑的男子揹著吉他,從另一側走上舞台,坐在高腳椅上。 「我是鹿晗,彈吉他的是我們的社長吳凡,我們要表演的是…。」都暻秀有些失神地望向那雙撥弄琴弦的手。清亮的嗓音搭配著曼妙的弦樂聲,舞台下的喧嘩逐漸地和緩。 他們的合作,完美得不可思議。 直到鹿晗走到他身邊,他才終於回過神。 「要不要加入我們的社團啊?」揮了揮手中的入社單,並沒有期望能得到肯定的答案。 「如果你們不嫌棄的話…。」小心翼翼地接下後,鹿晗驚訝的神情,令他有些不安。 「歡迎加入!」鹿晗的神情很快地由驚喜轉為欣喜,這才令都暻秀鬆口氣。 這樣一個複雜的習題,從那一刻開始,日益艱深。 在社團上課的時候,都暻秀總會坐在最角落的位置,他從來都不希望能吸引任何人的目光。直到當學期的最後一次社課,老師突然要求每一個人都上台唱歌,他的光芒才終於被發現。 「那是誰?」吳凡站在前門,問著在一旁唱名的學弟。視線停留在拿著麥克風,全身緊繃得讓他維持立正的姿態,但是聲音卻如蜿蜒的小河那般地柔順、溫醇的男孩身上。 「都暻秀。」 電梯門關上後,吳凡背靠著牆,仰起臉,深深地嘆口氣。 「我也很喜歡你。」嘴裡低喃著這樣一句話。有好幾次,都暻秀站在自己的身邊時,他就要這麼說了,卻又在想起了鹿晗雀躍的神情後作罷… 鹿晗有多喜歡都暻秀,吳凡比誰都清楚。 將鑰匙插入孔內,輕輕地向右轉後,推開門,坐在玄關的地板上將鞋脫下,擺到另一雙球鞋的旁邊。 「你回來了啊?」從房間走出來的鹿晗,手裡拿著一個水杯,在看見自己後停下腳步。 「嗯。」輕點頭後,吳凡起身,直接往房裡走。 這是無法做出選擇的。 對於吳凡而言,鹿晗和都暻秀是一樣重要的。 差別只在,那份喜歡是不同的含義而已。 「最近暻秀練唱的狀態不太好耶。」鹿晗倒玩水後,走到吳凡的房門口,肩膀靠在門框上,望著吳凡的背影。 「嗯。」輕點頭,不打算多做回應。 「你知道原因嗎?」鹿晗的問句令吳凡一顫。 「我想,你還是自己去問他吧。」轉過身,一臉正色地望向鹿晗。 「也是。說不定他是有什麼煩惱啊。」聳聳肩,鹿晗笑得開懷。向他擺擺手後,便走回自己的房間。 圖形的三個頂點,站著的是我們。 你伸出手,願與我連成一線,我卻怎麼樣也無法緊握。 這道習題的答案,就讓我來解答吧。 鹿晗背靠倚著門板,眼神中的黯淡與方才的歡快形成一個很大的落差。鹿晗向來不是個工於心計的人,他認為,人與人之間的相處就是要直來直往才謂為真誠,他從不想隱瞞什麼。只是,在那個當下,在他察覺吳凡的遲疑時,卻選擇了忽略那樣的異狀。 遺憾的是,人都是有私心的。 「暻秀、我很喜歡你喔。」鹿晗的手放在樂譜上,讓原本專注在那之上的都暻秀抬起臉。 「我也很喜歡學長啊。」已經很習慣鹿晗這樣對自己說,只是稀鬆平常地笑著答覆。 「這次不一樣。」搖搖頭。都暻秀這才發現,鹿晗臉部表情的不同。 「…。」不語,只是眨了眨圓潤的眼眸,逐漸流露出的為難神色,令鹿晗開口承接了話題。 「暻秀你、有喜歡的人了?」略帶肯定的疑問。 「…嗯。」輕點頭,視線不受控制地飄移著,就是不敢對上鹿晗的注視。 「唉、看來我要失戀了呢。」鹿晗輕笑,將視線投往窗外的藍天。 我想,那個人一定是吳凡。 鹿晗邁開腳步,將水杯放上書桌後,一股腦兒向後躺。他在都暻秀的神情中,篤定了吳凡之於他的定義,也在吳凡的眼裡,確定了那份相同的情意。明明想灑脫地說出「不必介意我。」這樣的話語,卻總在嘴邊成了幻影… 不是因為嫉妒,不是因為遺憾,不是因為喜歡。 鹿晗這麼告訴自己,卻發現,除了這些、其他的原因都不成立。 想到這裡,鹿晗認為自己面對感情,或許是吝嗇的。 在那之後,都暻秀依舊坐在教室裡最角落的位置,垂著臉,避免對上任何人的目光。當他被選上下一屆的社長時,他也沒有站起身享受眾人給予的掌聲。 「那就請都暻秀,也就是下一屆社長上台,和現任社長進行社徽交接吧!」在鼓譟聲的催促下,都暻秀不得不站起身,走向講台。只是短短的一段路,他的心卻是無比的煎熬… 上一次,我們這麼靠近,是什麼時候了呢? 伸手接過吳凡手中的徽章,兩人的指尖輕碰,那樣的溫度喚醒了很多與愛情相關的片段,但那些,也都只是單戀的情節。 「好囉、拍一張照吧!」快門聲響起。兩人的指尖都不住地顫抖著,最後,先將手抽走的,是都暻秀。 「謝謝學長。希望你畢業之後的未來可以過得很好、很順利。」都暻秀彎下身,就像那一天晚上,站在吳凡家樓下那樣地恭敬。 「就算一個人,也要過得很好,是我的答覆。」輕聲地落下這句話,以一個確定他能聽見的音量。 這個答案,摻雜在此起彼落的掌聲中,漸漸地破碎。 「我知道了。」輕點頭,轉過身。吳凡擰起眉,垂在身側的右手微微地抬起,想拉住他,卻只是握緊雙拳。 「我一點都、不覺得困擾。」吳凡很確定,這一次,他不會聽見。 我沒有你要的快樂,但是你有我所冀望的幸福。 只是我們都知道,答案只會有一個、就是這個。 就讓我們,繼續站在端點,擁抱各自的世界。 那是一段,發生在青澀歲月裡的故事。或許過了幾年後回頭看,還是會感到惋惜,卻已經能笑著去面對當時的擦肩而過… 已經沒有人想再重提,那段故事中,誰與誰相愛過、誰與誰交錯了。 都暻秀攏了攏過長的衣襬,熾熱的陽光令他只有站在樹蔭下才能得到喘息。抬手抹去額上的汗水,感覺到了一雙影子在前方停下腳步。 「暻秀、畢業快樂。」鹿晗上前,勾住都暻秀的頸項,臉上的笑容,依舊不失當年的灑脫。 「鹿、鹿晗學長?」以訝異的神情望向身旁的鹿晗。 「畢業快樂。」站在陽光下,吳凡舉起手向他揮了揮。 「…吳凡學長。」遲疑了幾秒後,還是揚起笑容。 「時間過得好快,沒想到你竟然要畢業了。」鹿晗收回手,拍了拍都暻秀的肩膀。 「就是啊。」都暻秀輕點頭,將學士服的下擺拉起。 「你們,過得好嗎?」都暻秀再度抬起臉,輕聲地問道。 「當然好啊。」鹿晗率先答道。 「很好,很順利。」吳凡嘴角揚起的弧度,令都暻秀的視線漸漸地模糊。 「這樣、這樣真的太好了。」 滑過臉頰的淚水,讓都暻秀明白,吳凡已經不再是他放不下的執戀。三個人之間,已經從那樣複雜難解的題目中得到釋放。 微風吹起,讓過去的遺憾,就這麼煙消雲散了。 -The End- 【包嘟】
悠閒的早餐時間,面對面坐著的兩個人。 金珉碩放下鐵筷,看著眼前稱不上是狼吞虎嚥,卻也不是細嚼慢嚥的都暻秀。一手支起下巴,不論自己的注視是否過於熱烈,他也沒打算婉轉自己的目光。 「怎麼了?」都暻秀抬起臉,嘴角沾上的番茄醬令金珉碩在第一時間失笑。 「你的臉頰都塞得鼓鼓的了,吃慢一點吧。」金珉碩抽了一張紙巾,緩緩地將他嘴角的醬料抹去。 陽光溫暖地照進屋內,這令金珉碩眼中所見的都暻秀更加可愛。 「沾到了就跟我說一聲嘛。」在嘴邊嘟囔了這樣一句話,接過他手中的紙巾摀住嘴,看著金珉碩只是笑而不語的樣子。 「這有什麼好不好意思的啊。」金珉碩拿起鐵筷,夾起幾條麵,胡亂地抹上自己的嘴角,再抬起頭望向仍在狀況外的都暻秀。 「你在幹嘛?」他過大的動作,令他連臉頰都遭殃了。 「跟你一樣啊。」聳聳肩,不以為意地答道。 「我才沒有這樣。」都暻秀搖搖頭,只見金珉碩抽了一張紙巾,放到都暻秀的手邊。 「幫我擦。」股起臉頰,這個逗趣的模樣令都暻秀無法反駁,只好順著他的意思做。 「哥、你怎麼從中國回來之後就變幼稚了啊?」都暻秀一邊仔細地擦去他臉上的醬料,一邊好奇他和之前所不同的轉變。 「記得我以前常跟你說,站上舞台沒什麼好緊張的嗎?」 「記得。」都暻秀點點頭,認真地等候他的下文。 「可是到那裡我才知道,根本就不可能不緊張。中文真的好難,主持人問的問題我都不懂,還有吃的也不習慣。」努努嘴,金珉碩的神情中透露了他感到不安的訊息。 「明明說不要緊張的是我,可是緊張的也是我。」金珉碩緊接著說。 「我們是新人,本來就有很多要適應的嘛。」都暻秀多少能懂金珉碩的不安,卻又無法完全地站在他的立場想。看著金珉碩,不曉得該說些什麼,只能藉由自己的目光,表達自己會一直陪伴他的這件事情。 只要一個這樣感同身受的眼神,就能令金珉碩得到安慰。 「每次都這種時候,都會特別想回來。」語畢,金珉碩刻意地將看向都暻秀。 「為什麼?」都暻秀不自覺緊張了起來,或許是在期待他的答案中,會有關於自己的聯想。金珉碩看著都暻秀眉宇間燃起的微小期待,本來想捉弄他一番,卻又在想起了經紀人告知過M的成員,兩天後又要回到中國的這件事情後作罷。 「因為真的太想念你了。」 抬起手,捏住都暻秀的臉頰,對方卻沒因為自己的舉動而不快,只是揚起笑容。金珉碩鬆開手,轉而揉亂都暻秀的黑髮… 幸福這件事,就是能夠擁有,如此理解我的你、都暻秀。 【橙嘟】 微涼的午後,SM Entertainment公司頂樓。 「暻秀、你相信地球上存在著另一個平行的世界嗎?」金鐘大雙手托住自己的後腦勺,問著一旁認真看著歌詞的都暻秀。 「或許有吧。」 「你好敷衍喔。」金鐘大不滿地拿過都暻秀手中的白紙。 「我哪有。我只是覺得這種事情沒有人知道,也沒必要知道啊。」做完辯解後,再度將本來屬於自己的紙拿回自己手裡。 「你真是沒有想像力。」金鐘大放棄與他的爭辯,隨意地向後躺。其實也是因為,看見了都暻秀專注的神情後,不忍做出無謂的干擾。 都暻秀就是這樣,不論做什麼事情都很認真。 「你為什麼突然想問這個?」轉過臉,向躺在地上的金鐘大問道。 「好奇啊。我在想,是不是真的有另一個世界的人,和我們看著同一片天空。」抬起手,框住部分的天空。 「如果真的有,你想做什麼?」都暻秀放下手上令他感到煩躁的紙,和金鐘大一樣向後躺。 「我想去找,是不是真的有Chen這個人。」金鐘大的話令都暻秀不禁失笑。 「你是不是對公司的設定入戲太深了?」轉過臉,看著金鐘大滿臉的正經,不帶任何玩笑的神情。 「或許吧。」坐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都暻秀。 「…怎麼了?」金鐘大遮擋住了陽光,因為背光的緣故,他臉上的表情很難看清楚,只是感覺得到,金鐘大堅定的態度。 我只是好奇,在另一個平行的世界裡,是否也有你、有我。 「你怎麼了啊?」都暻秀對於他的沉默感到疑惑,跟著他坐起身。 「出道以後就要一直待在中國了耶。」仰起臉,天空的另一面,始終令他感到好奇,他寧願相信,那個世界真的存在… 說不定,在那一個神祕的世界裡,他們不必分隔兩地。 「不用擔心太多,中國成員會幫你們的。」都暻秀拍拍他的肩,要他不要多慮,就算在他的心中,也存在著不安。 「我懂了,踩著不同的土地,卻望著一樣的天空。」金鐘大收回視線,望向都暻秀,嘴角揚起的笑容,才讓都暻秀稍微放心了。 「你說那個的世界一定存在的。」都暻秀輕點頭,不反駁他的說詞,畢竟,那也並沒有什麼錯誤的地方。 幸福這件事,就是不論在哪一個世界,我們都會是我們。 【興嘟】 夕陽染紅天空,廚房裡的焦味異常地濃厚。 「為什麼又失敗呢?」都暻秀看著鍋中焦黑的食物,覺得有些沮喪。拿起圍裙裡的手機,找到張藝興的名字後按下撥出。 『喂?』雖然是越洋電話,卻很快就接通了。 「哥、我是暻秀。」小心翼翼地關上爐灶的火,走到餐桌旁坐了下來。 『我知道,怎麼了嗎?』張藝興走到飯店的窗邊,靠在透明的玻璃上。 「就是、那個蛋包飯啊,我不管怎麼弄都會焦掉耶。」有些不好意思地說著。 『又焦了嗎、我昨天跟你說的秘訣也沒效嗎?』 「嗯…。」有些心虛地答道。 『這樣啊。』張藝興先是苦惱的想著該怎麼和他解釋,卻又突然意會了都暻秀這幾天不斷詢問自己關於料理這方面的用意。 「哥?」過於冗長的沉默令都暻秀感到焦慮,深怕是自己太過頻繁的聯繫令他感到煩躁,想再開口說什麼的同時,張藝興終於打破沉默。 『我也很想你喔。』 幸福這件事,就是即便沒直接開口說,也能知曉對方的想念。 【勉嘟】 如畫一般的倫敦街頭。 「暻秀啊、你覺得這件衣服怎麼樣?」金俊勉套上自己在架上看見的衣服,走到都暻秀面前。 「…不錯啊。」先是遲疑了幾秒,才回以一個模稜兩可的答案。 「怎麼每一件都是這個評語啊?」金俊勉拉住都暻秀的手,以一種半發牢騷半撒嬌的姿態問道。 「反正你喜歡的話就買吧。」不著痕跡地抽出自己的手,轉過身。 怎麼一到了倫敦就這麼無情呢? 跟在都暻秀的身旁,欲言又止的模樣連吳世勛都察覺了,卻還是吸引不了都暻秀的視線。 「暻秀啊、你覺得這件怎麼樣?」金俊勉不放棄地再拿起一件衣服,放到自己身前比劃著。 「哥、你不要一直問我啦。」撇過臉,都暻秀的回答完全超乎金俊勉的想像。 「怎麼了?」擰起眉,不難察覺都暻秀刻意的閃避。 「反正、反正哥穿什麼都一樣好看,就別再問了。」視線不自覺地望向店外,又在下一秒鐘收回。 「你是怕被歌迷拍到嗎?這也沒什麼啊。」上前摟住都暻秀的肩,落落大方的模樣令在窗外等候的歌迷不住地發出尖叫聲。 「雖然是我自己說我是媽媽的,但歌迷一定會說我們像夫妻的…。」礙於歌迷的注視,都暻秀沒有做出反抗,卻不滿地低喃。 「有什麼關係,反正你本來就是媽媽,我本來就是爸爸啊。」與都暻秀的憂慮完全不同,反而爽朗地笑著。 對於這種誤會,他確實感到樂在其中。 「對了、你說的是真的嗎?」金俊勉將手上的衣服放進購物籃裡後,突然想是想起什麼似地問道。 「什麼?」 「你說我穿什麼都好看的這件事情啊。」滿是期待的眼神,令都暻秀看了,只有點頭當作回應。 「那我就放心了。」拿起放在地上的購物籃,踏著歡快的腳步走向收銀區。結完帳後,金俊勉將紙袋塞到都暻秀手裡,步出店外。 幸福這件事,就是我們能毫無遮掩地走在街上,笑著看著對方。 【勛嘟】 道路擁擠的倫敦街頭。 「哥、今天的早餐真的很好吃耶。」吳世勛興奮地說著。 「哥、有好多家店的衣服都好好看喔。」從早上開始,吳世勛的心情都一直維持高檔,而一旁的都暻秀只是點點頭,卻很認真地在聽他說話。 「哥、你看那個地方好漂亮喔。」對於都暻秀的平靜和只是偶有的回應,並不會感到沮喪或是不快。他還是很興奮地勾著都暻秀的肩膀,喋喋不休地說著他對每一個事物的感受,就算沒有明確的重點或方向。 幸福這件事,就是只要你在我身邊,就算沉默我也不會感到孤寂。 【伯嘟】 夜晚,倫敦的飯店裡。 都暻秀打開行李箱,準備拿幾件換洗衣物時,看見了一件自己原本沒打算帶來的衣服,疑惑地拿起的同時,一張紙條從衣服裡掉了出來… 『明天要穿這件衣服喔。』 紙條上的筆跡讓都暻秀很快就明白,是誰將這件衣服放進自己的行李中。想起了對方在出發前一晚刻意地走到他的房裡,說要吃消夜,原來是要支開他好把這件衣服放進行李中。想到這裡,都暻秀不自覺地揚起嘴角,將衣服掛在自己的肩上,再拿了其他的衣物後,走進浴室裡。 隔天早上一踏出飯店的房間,便看見早早就準備好的邊伯賢站在門邊。 「早安。」都暻秀先開口,只見邊伯賢的視線從下而上移動著,最後停留在都暻秀的臉上。 「早、安、啊、」邊伯賢笑得開懷,一把攬過都暻秀的肩膀,兩人衣服上相對應的圖案,令人產生了他們兩人穿著一件衣服的錯覺。 幸福這件事,就是我們能夠一直擁有細微的相關。 【燦嘟】 THE FACE SHOP代言的拍攝現場。 六位成員穿著輕便的衣物,在一間採光良好的屋子內拍攝代言照。都暻秀依照攝影師的指示,穿著潔白的長褲卻得要坐在土上,雖然感到忐忑不安,卻還是得讓自己的照片呈現出自然的效果。這樣彆扭的模樣,令一旁在等候拍攝的朴燦烈仰起嘴角。 「你幹嘛在旁邊一直笑啦?」結束拍攝後的都暻秀不滿地抱怨著。 「因為你真的很不自然啊。」朴燦烈從他身後環抱住他的肩膀,就像是隻大型犬在向主人撒嬌那般地自然。 至少,畫面毫無違和感。 「所以、我搞砸了嗎?」都暻秀對於他的評價感到介意,畢竟這算是在出道後的第一次,而且正式的代言照拍攝。 「…我沒有這麼說啊,你在想什麼啊?」朴燦烈含著笑意的語氣,並沒有讓都暻秀的心情馬上明朗。 「果然還是太彆扭。」忽略朴燦烈的說詞,不斷回想著方才的拍攝狀況。 「真是、不自然是可愛的意思,傻瓜。」用力地敲了下他的腦袋,至少先阻止他的回想。 所有的個人部分拍攝完畢後,六個成員被叫到了以廚房為主題的佈景集合,要在這裡拍攝團體照。化妝師上前檢查每個人的妝容,已經完成的朴燦烈看見流理臺上有一個盤子,還放著水果,順手拿起了一個,走到坐定的都暻秀身旁。 「不要再想了,剛剛真的拍得很好看了。」朴燦烈勾上他無力垂下的肩膀。 「我知道啦。」輕點頭。他知道朴燦烈對於自己的誤解感到慌亂,所以得快點振作起來,完成最後一個部分才行。 攝影師拿起相機,一旁的燈光師也隨之調整好光線後,團體照的拍攝正式開始。一開始大家都只是拘謹的做出自然的動作,大約拍攝了五、六十張後,朴燦烈拿出放在身後的水果,湊到都暻秀的嘴邊,不意外看見了他那略帶抵抗卻又配合的表情。 幸福這件事,就是能在一張照片裡,我們都能笑得很燦爛。 【開嘟】 天色昏暗,結束了音樂節目的行程後的宿舍。 「鐘仁、你先不要睡,起來洗澡。」都暻秀坐在床邊,富有耐性地叫著半夢半醒的金鐘仁。 「不要,我好餓。」耍賴似地將臉埋進枕頭裡。 「你先去洗澡,我去幫你弄東西來吃,好不好?」伸手拍了拍金鐘仁的背,爾後兩手並用地搖著他。 「可是我好累。」依舊不為所動。 「你快一點、怎麼像個小孩一樣講不聽。」努努嘴,就算抱怨還是持續著搖晃他的動作。 「啊、腰好痛。」金鐘仁突然僵直的身體,再加上他的這一句話,令都暻秀慌張地停下動作。 「對、對不起,很痛嗎?要不要讓哥帶你去看醫生?」腰傷是令困擾金鐘仁許久的舊疾,每次發作起來都讓他很痛苦,這讓都暻秀無法不去擔心這個問題。 「你親我一下,應該就不痛了。」金鐘仁抬起臉,嘴角掛著淡淡的笑意。 「…你不要再耍賴了,快點起來。」都暻秀這才明白他是在對自己開玩笑,理論上他必須對金鐘仁生氣的,畢竟這不是適合當作玩笑的話題,但又在得知他不是舊病復發後感到放心。 「暻秀哥、我是真的好餓喔。」或許是感到有些抱歉,他坐起身。 「知道了,你快去洗澡,我去幫你弄。」都暻秀站起身,準備往門外走時,手被金鐘仁拉住,感覺到唇上一閃即逝的溫熱。 幸福這件事,就是在眾人眼裡的我是無比的強悍,但是在你面前,我能像個孩子那樣地耍賴。 -The End- |
橘子咪12個少年from Exoplanet,一下子進入了我的人生,集結了所有的恩寵,成為了最明亮的崇拜。 Archives
三月 2019
Categories
全部
|